第30章 您尽管说
“嗯,王叔,您放心,我明白。”
司青婉去世以后,司月便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当她知晓王猛要前往幽冥宗之时,心中也是颇为意动。
但是,她如今的实力,依旧停留在灵徒期后天一级。
纵然有些想离开乌啼镇,却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进不去幽冥宗那种大宗派,倒是其次。
万一出门在外,不小心惹到几个实力高强的修炼者,小命都保不住。
对于重活了一世的司月来说,王全刚才的话,她再认同不过。
人,只有活着,才是第一位的,将来才会有希望。
死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她现在还没有那个胆量,独自离开乌啼镇,前往修炼者聚集的大城市。
王猛离开后,二人便一同返回了各自店里。
不过,在这之后没过多久,王全就进了青月杂货铺里。
彼时,司月正在柜台内待着,用珠玉盘算账。
这风岳大陆,没有数字,更没有数学的竖式,倒是有和算盘类似的,名字叫做珠玉盘的东西。
为了不让身边人察觉自己的异常,司月从小就练了一手用珠玉盘算账的本领。
“王叔,您怎么过来了?”
看到王全进来,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和对方打招呼。
“我给你送点书过来,我们去后堂说吧。”王全回道。
司月看见他手中搬的铁皮盒子,从柜台内侧走出来。
这厢回着话,司月便在杂货铺外面挂了个休息的木牌,又把店门给关上。
“王叔,您跟我过来吧。”
后院正屋里。
“这是青婉小姐留给你的。”
王全把铁皮盒子放到了一边的桌子上。
“司月,你娘虽不是炼丹师,却是一位药师,这件事……你是知道的。”
“嗯。”
司月点头应声。
关于药师的信息,她曾在家里的一本书中看到过一段,只是那书很快就被母亲司青婉给收走了。
药师,顾名思义,指的是会制药炼药,还略懂一些药理病理的人。
严格来讲,修真界中的炼丹师,也是属于药师一脉的。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药师,都会炼丹。
所以,为了凸显出炼丹师这一支,在药师界的地位。
炼丹师的职业,便被特意剥离了出来,独立于普遍意义上的药师。
而关于药师的很多常识性知识,王全之前也曾给她和王猛二人普及过。
在司月思索的片刻功夫。
王全苦着脸,继续道:“但是,她这辈子救了那么多人,却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可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这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儿。”
“王叔,您太执着了,应该看开点。”司月劝解道。
母亲的葬礼之后,她曾多次去找王全,对方几乎都是在司青婉的墓前。
再者,她老早就看出对方对自家母亲那种微妙的感情,也不忍心让对方一直如现在这般,整天胡子拉碴的颓废下去。
“王叔,为何我总是感觉,我母亲生前的时候,您对她很尊重,不太像是邻里之间的那种。”
没等王全讲话,司月又问出了自己一直以来的疑问。
王全犹豫了下,方才回道:“其实,我一直都是青婉小姐的下属。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你想听的话,我就给你讲一讲。”
“嗯,那您就给我说说看吧。”
“这件事,还要从上一代人说起……”
王全一个人在那里,足足说了小半个时辰。
在这中途,司月连着给对方倒了好几次茶水。
“王叔,那这盒子里是什么书啊?”
等到王全讲完了往事,司月才又问起桌上铁盒子的情况。
“青婉说这些都是医书,不过我并没有动过,你可以留着以后慢慢看。”
王全倾诉完过往的事,整个人都感觉轻松了许多。
他又看向司月,继续道:“本来这些书,前些日子就该给你送过来了。
可是上次给你和猛子报过信的那个南宫明玉,之前离开的时候,还特意留下来几人监视了我们几天。
我担心他们的人再返回来,所以才拖到了现在。”
司月心中一紧,心虚地问道:“监视我们?”
“对,不过你放心,我感觉他们应该没有什么恶意,不然以他们那些人的实力,真的想害我们,早该动手了。”
听到王全的这番话,她就明白对方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方才松了口气。
那些监视他们的人的情况,司月再了解不过。
但她又不能明说出来,给王叔添堵。
“之前在坠青谷,青婉去世前,那南宫明玉和她谈话的时候,我才知道,三年前,你母亲离开家那晚,来找过她的人,就是那个南宫明玉。”
“那您知道他当时和我母亲谈了些什么吗?”司月惊讶地问道。
王全挠挠头,仔细思索了一番。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我只记得那日,青婉突然告诉我说,秦怀去世了。
秦怀就是你父亲的名字,而那个南宫明玉,是他的熟人。”
“去世?秦怀没有死啊?”
“啊?”
“南宫明玉离开之前,带我去见了一个名字叫秦怀的男人。
那人说他是我父亲,我没有认他,不过我不知道这个秦怀,和你讲的那个,是不是同一人。”
世上自然不会有那么多的巧合。
王全闻言,眉头皱起,脸上显现出怒意,激动地猛拍一掌在桌子上。
“嘭!”
桌子晃荡了一下,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好他个忘恩负义的秦怀!当年若不是小姐救他,他怎能活下来……”
话说一半,王全见司月脸上的表情有异,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言。
他似乎不该在司月面前,讲她父亲的坏话。
想到这里,顿时便住了口,没再继续讲下去。
殊不知,司月此时,只是在心疼那张被他拍了一掌之后,摇摇欲坠的桌子。
好一张躺着也中枪的桌子,真是可怜巴巴。
见王猛不再吭声,司月便道:“没事,王叔,您继续讲。”
“我讲你父亲的坏话,给你听,不太合适,还是算了吧。”
王全一副欲言又止的隐忍表情。
“我既然没认他,那他就不是那个身份,您尽管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