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永远

意料之外的，他并没有说任何拒绝她的话，但他的声音又轻又淡，像是化作一把利刃，狠狠地刺中了初念左的心，让她不可抑制的疼痛起来。

“孤单。”

初念左走到他的身边，看着面前橘红的天光，眼眸倏地变得柔软无比，唇角微弯，说出了这两个徐亦深怎么也没料到的字。

终于，他偏头望向她，眉宇眼角边漾起了不解的弧度。

念左知道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脸上，却出奇的、平静的望向遥不可及的天边，清灵的眼瞳里也倒映着那美轮的美景。

“你很孤单，虽然表面上好像很清高高傲的模样，让人不敢亲近你去和你交朋友，但其实你的心底还是很渴望交朋友的，因为你想摆脱心里的那层冰霜、那层孤寂，同样的，你还很脆弱，虽然我不知道你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的心竖起高高的冰墙，但我希望自己能够温暖你，给你带来暖人的阳光……”

“够了！”他打断她，“你别以为自己很了解我，你一点都不了解，一点也不！”像是被人拉着，强行暴露在清明、白色的阳光底下，所有的一切被看得清清楚楚，只等待别人来审判，这种被人看穿、被人洞悉的滋味很难受，让他一时间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暴怒的朝她吼着。

念左的眸光一暗，知道他和自己一样，在选择逃避、逃避所有容易让自己受伤的事。

“徐亦深，别这样……”

“初念左，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过分自信，因为我徐亦深绝对不可能会喜欢上你，现在不会、将来不会、永远都不会！”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他越行越远，橙黄的夕阳模糊了他的背影，原本刚毅的线条也在那一刻突然崩断，将所有的一切都魔化了，变得如梦似幻。

她呆呆的怔在原地，他又再一次、狠狠地拒绝了她。

不！这比以往的每次都还要更伤人、更残忍，因为他说出了一个无法企及的词——永远。永远到底有多远，她不知道，如果徐亦深永远都不会接受她，永远都不会喜欢上她，那她就在永远之后等他。

鼓起勇气，朝着他落魄的背影大吼着：“徐亦深，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放弃的！你说你永远都不会喜欢上我，那我就在永远之后等你。只要你回头，我一直都在！”

会一直、一直在永远之后等你！

初念左清晰的看到被朦胧的那个欣长的背影猛地一顿，接着，便消失在夕阳的余光里。

……

被教导主任训斥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初念左都没有再去找过徐亦深了，因为临近月考，她最近都在忙着修补自己的功课，就算不给自己交代，也要给家中的父亲交代吧，总不能每次都拿个不及格回去，被他训斥一顿之后当作若无其事吧。

如水般的岁月已经在父亲的脸上画下一道又一道辛酸的痕迹，两鬓间的白发就像银针一样耀痛了她的眼，她知道父亲的辛苦，也知道，他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