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怀疑
他们在胥老太爷身边聊了一会儿天之后,就各自散了。
几天之后,胥阳派出去买蜀锦布的人回来了,说是一直拿货的青云制布庄已经没有蜀锦了,而且他们在周围的几个镇子也去打探过了,貌似蜀锦布都被其他人给买走了。
胥阳这就有些犯愁了,只能多派一些人手去附近几个县去拿货,只要一有消息,立马先回来禀报,再决定购买。
毕竟这次派出去了十几个人,要是每个人都把布买回来了,万一滞留太久,那就会亏损了。
但是,这十几个人出去了几天,将附近几十里有布的地方都走了个遍,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蜀锦布。
胥阳有些犯愁了:“怎么都会没有蜀锦布了呢?”
“老爷,他们都说被一个商人买走了,而且他们只买蜀锦,不买其他的。”
“哦?”胥阳觉得其中有些蹊跷,感觉这件事就像是特意针对胥家似得?
他让下人再前去打探哪里有蜀锦,就算走的再远点,也务必得找到。只是,以他多年的经验判断,这次的蜀锦被劫案,以及这次的蜀锦收购案肯定有古怪。
难不成?真的是华师回来报复他们胥家?
胥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揣测,他觉得如果这是真的,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华师了。
可是,他又觉得这不太可能。
胥华师只不过是一个女孩子,就算她与一般女子不同,顶多是个生意人,跟劫匪断然是不会挂钩的。
这一定就是巧合...
“爹,怎么了?”胥正游敲经过花园,就看见胥阳愁眉不展,在园中来回踱步。
胥阳叹了口气,转而一想,胥正游遇到劫匪,作为当事人,他必定对当日的情形有更加深刻的印象,也是剖析事情最好的人选。
“正游,你还记得前些日子你遇到劫匪一事吗?”
“当然记得了,这可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遇到劫匪,简直是永生难忘啊。爹,你知道吗?要是没有这次遇劫匪一事,我就遇不到姐姐,正如一句话所说,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胥正游正津津乐道着,完全没有发现胥阳的不妥。
“对了,那个姑娘是我姐姐吗?”胥正游再一次向胥阳求证。
胥阳想了很久,望着胥正游却不敢应下来。
“这事日后再说,你且说说你是怎么和她遇到的。”
看见胥阳这么严肃,胥正游也稍显正经,站的好好的给胥阳讲出当日的事情:“当日我们驾着马车从小道过去,本来是想追一个卖胭脂的姑娘,但是那个姑娘骑着马,跑的太快了。于是我们就慢慢驾着车,突然就蹿出了劫匪,那群劫匪带了五六个人,而且个个手拿大长刀,吓得我们调转马车就跑。不过那些人跑的比马还快,幸亏途中遇到了姐姐和那个小丫头,哦对了,姐姐身边还跟着一个凶恶的大块头。那些劫匪见到他们的出现,交手了几下之后,才说只要马车上的东西,否则,他们估计还要抓了我来勒索咱们家呢。”
“她会武功?”
“你说谁?”
“就是...”胥阳揶揄了一下,才说道:“那个自称是你姐姐的人。”
“哦,她不会,是那个小丫头和那个凶恶的男人会武功。”
“哦。”胥阳点点头,依然皱眉。
胥正游看出不妥,就探问道:“爹?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胥阳叹了口气,与胥正游道出了这次蜀锦被收购一空之事。
胥家几十年做生意都是讲诚信的,没有延期交货过。若是合作的那方是普通人,最多是赔点银子,但是现在是要交货给知县大人,这要是延误了,万一这知县老爷记恨上了,说不定会给胥家带来麻烦。
胥正游虽然平日里不怎么管这些事,但是毕竟这次的事情是自己没有办好,所以他的心中甚是有愧。
“爹,要不然我也出去找找哪里有蜀锦,不然到时候我们无法向知县大人交代。”
“你?”胥阳顿了一下,带着一些疑惑,毕竟胥正游一直以来都没怎么出门过,就算现在跟着胥家的生意跑出去了几趟,但是毕竟那几条路线是安全的,而且也是一直有仆人跟随在身边的,所以也就放心胥正游出去。但是现在情况如此紧张,家里的人手大部分都派出去了,实在是抽不出人手跟着胥正游去外面跑。所以,胥阳权衡之下,还是回绝了胥正游的请求:“最近家里人手不足,你一人出去你娘也不放心,还是待在家里吧。过些日子是姬家当家人的寿宴,到时候你得去,免得失礼了人家。”
“哦。”胥正游有些气馁的样子,毕竟他一直知道,他的爹一直都觉得自己百无一用,是个羸弱书生。如今已经十七当龄了,自己的爹总是不放心自己出门在外,无论去哪里,总是会派溜溜跟着。
可是,自己好歹是个七尺男儿了,哪里就这么弱了?
虽然胥阳不允许胥正游跑出去找蜀锦,但是胥正游心里还是想说能出去一趟,自己闯的祸总是要自己解决了才好。
可是,自己要是贸然跑出去,肯定会让爹娘担心的。
路过的殷婆子正好要去给胥正游打洗脚水去,看见胥正游坐在树下的石坛上发愁,就将手里拎着的桶暂时放在一边,走上前去问道:“少爷,外面冷,您怎么还坐在外面?”
胥正游算是殷婆子一手带大的,可以这么说,殷婆子的姐姐主要是负责照顾段芷柔的,在段芷柔生了胥正游之后,正巧殷婆子生了第二个孩子,而且孩子正好处在了要断奶的时候。那个时候段芷柔本来就是要找个奶妈来照顾胥正游的,所以,经过殷婆子的姐姐介绍之后,殷婆子才入的胥家,成为了胥正游的奶妈。
所以,胥正游一直很尊敬殷婆子,即便他是少爷,他也不会将殷婆子当做下人看待。
见到殷婆子前来,胥正游立马站了起来,愁容立刻散了去:“奶妈,您怎么还不休息,这秋冬之风也挺还冷的,少出来走动一些,免得患了风寒。”
见到胥正游如此体恤自己,殷婆子心怀安慰:“奴婢是来给您打洗脚水的,您快些回去,奴婢打好洗脚水就来找您。”
“奶妈,不是都说了,以后这些事交给阿雯和庆儿去做的吗?您以后就早点睡,想见我的话,吃早中饭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见到啦。”胥正游挽着殷婆子的臂膀,一步步将她带回厢房。
“这不行的少爷,我是奴婢,哪能不伺候好主人就去休息的。”
“没事的,我已经跟爹娘说过了,以后您就负责整理我的房间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就交给其他人去,您该早睡的早睡,别累着了。要是累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呀。”胥正游这一句“会心疼”,让殷婆子开怀大笑,眼中都有些泪光闪闪。
“有少爷这句话,殷婆子这辈子就值了。”殷婆子这是真心地话。
可是,胥正游越是这样,她就越舍不得离开胥家,不离开胥家,也就越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