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袭击（1）

现在是4月8日7时，暮霭渐起，夜色降临。

在经过毛良村一条简易的土路上，有两辆军车一前一后颠簸着前行，发出巨大的马达轰鸣声。

毛良村右侧山腰的山路上，有几个人趁着夜色，冲忙赶着路。一个人站住身，喘了喘气，问道：“沈二娃，我们去那个台儿庄啥战区，能捡着枪支和弹药吗？”

那个叫着沈二娃的人转身气愤地吆喝：“小东洋，这几天给你说了无数遍，现在我们已经是鲁南车福山正规抗日游击小分队的人了，目前老子是分队长，从现在开始，不能叫沈二娃，要叫沈队长！”

这个自称是沈队长的人就是这支游击小分队队长沈衡君。

可那个叫小东洋的似乎有些不愿意，反驳道：“是正规游击队就不能叫小名了啊，那你还不是叫我小东洋？”

沈衡君恼怒起来，他一把揪着小东洋的衣领使劲一提，大声嚷道：“老子这个名字是支队长取的，又有谁给你崽儿取过名字？”

这时，一个15岁左右的孩子大声叫嚷道：“队长和小东洋又吵架啰！”

“吵，一天都在吵，耳朵都塞满了！”一个年龄大约50多岁的人说道，他叫罗世虎，人称老猎户。

“八嘎！谁在吵架，你的咪西咪西的酗子的有，大大的不懂事！”小东洋却学着日本人说中国话那样，大声吆喝起来！

老猎户一边抽烟，一边不耐烦地说道：“小东洋，你娃娃不要老学鸭子发情一样嘎嘎嘎的乱扯经！你是鲁南人，就不要怪物驴子学马叫，一会儿大大的，一会儿又是啥八哥的！”

酗子看着小东洋，讥笑道：“他被日军抓取在军营里干了几天苦活，就真以为自己是日本人了，你看他穿的那身皮，自吹是一个日本中队长送的，结果有一天喝多了酒才说出真相，原来是从日本军营里冒死逃出来的时候顺便弄的！”

沈衡君提了提小东洋的日本军装，说道：“老子叫你脱了这身鬼皮，就是不相信，结果前天差点被村民当作小鬼子打死！”

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从山坡上跑下来，压低声音报告道：“沈队长，有情况！”

“啥情况，跳格蚤？”

那个被叫着‘跳格蚤’的人立刻抱怨起来，生气地说道：“沈队长，你不是命令我们不要再叫小名了吗？”

“刘长卿，这个问题暂时不说，到底有啥敌情？”沈衡君问道。

“报告队长，毛良村沟底出现两辆汽车，正在一前一后的沿着官道开上来！”

“是国民党，还是小日本呀？”

“天色黑漆漆的，那车又用油布遮着，看不清！”刘长卿说道。

沈衡君掂量了一下，突然说道：“管他是国民党，还是小日本的，反正都是不义之财，趁着天黑捞上一把如何？”

刘长卿一听，急忙说道：“如果在这里能捞上一把，就不用摸黑跑到台儿庄去捡啥破枪了！”

沈衡君心一横，说道：“说干就干，老猎户负责放哨；酗子和小东洋将手榴弹埋在路中间；跳格蚤和我负责炸那汽车！”

几个人大声回应道：“是！”

只见酗子和小东洋拿着铁锹，跳下山坡，在官道的两边各挖下一个坑，然后将四颗手榴弹埋下去，刘长卿顺着山坡，放下两根麻绳，分别挂在四颗手榴弹拉线上。

然后，几个人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等着那军车的到来。

这时，从毛良村的山坡上走下一群人来，不用说他们是国军高洪波的队伍。

“连长，你看山坳中有两辆军车，一前一后的开上来，这回我们有救了！”邱毅指着山坳的亮灯说道。

“我知道，但不能确定是国军的，还是日军的？”高洪波说道。

“这里离我们第二防线不远，应该是国军的吧？”邱毅说道。

“不一定，现在台儿庄已经落入敌军之手，这儿可以说是敌占区了！”高洪波警惕地说道。

“这样吧，你和机枪手王顺和、武兴才去下面那个山嘴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赵俊说道。

邱毅对着高洪波和赵俊行了一个军礼，领着武兴才、王顺和向罗家嘴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