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庶母庶兄

“皇嫂,你怎么会认不出我呢?你当年还是皇后时,曾答应过我,等白叶一死,就助我得正妃的。

只可惜呀,自从白叶死后,王爷的心也跟着死了,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看都不看我一眼,还会拿着剑指着我,恐吓我。”

顾绿芜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声音更加苦涩,“明明以前他待我有多好,哪怕我要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摘给我,还说过,让荣儿当世子的。可是,自从白叶那个贱人死后,他整个人都变了,都变了。”

“娘,”萧荣扶住她,帮她擦掉眼泪,“你别哭,别哭。”

各个官员此刻却是有所骚动了,这算是皇家秘事,这般公诸于众,真的好吗?

然而,他们对这段往事又是十分好奇,都站在那里静静看这场戏。

萧然手握拳,看着前面这两个人,声音带着警告,“英王妃岂是你们可污蔑的,把他们带下去。”

“等一下,”

萧泽放下刚喝过的酒杯,笑道,“陛下,臣所认为他们的话不假。”

“哦,”萧然冷笑,“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就是我的庶母与庶兄?”

萧泽扶着额头,脸色醺红,打了个饱嗝,“额,臣可没这么说,只不过,他们说得煞有其事,陛下还是要调查好,万一侮辱你的圣明就不好了。”

萧然本打算起身,却被其华扯住了,其华摇了摇头,眼睛看着他,阿然,你不能失去理智。

萧然目光炯炯的看着身旁的人,似要把她看穿。

其华的内心此时也忐忑不安,从这两个人出现开始,阿然的情绪就不太对,就像是看仇人一样,而不是亲人。

最终,萧然还是妥协了,坐回御座上,说道:“温太后,此事你怎么看?”

温太后却是走下台,走到顾绿芜身旁,双眼在她身上徘徊,问道:“萧荣出生百日,哀家送了什么给他?”

“是从无垢寺求来的长命锁。”

“长命锁上刻了什么字?”

顾绿芜也看着她,“长命锁没有刻字。”

温太后沉默了,回过头,看向萧然,“皇帝,长命锁上的确没有刻字。说来,你也别怪我,当年,我看英王妃久病在卧,御医都说,药石无医。哀家,当年还想着英王此人,正值壮年,不可没有正室,皇家始终是要开枝散叶的。

当年看着顾侧妃,时不时来我宫殿,给我解闷,为人又端庄谨慎,识大体,哀家的确是属意她为继妃的,奈何天意弄人,没过多久,英王就战死西南。”温太后想起自己那位皇弟,眼里也有了泪水,似乎是在感伤一个亲人为何就这样离世了?

“把他们给朕带下去。”萧然又说了这句话,丝毫不为温太后那句话所感动。

有言官起身说道:“陛下,既然已经证明他们是你的庶母与庶兄,怎么可以如此对待?

自古帝王都以仁孝治国,他们如今衣裳褴褛,身上各处都受刑罚,这些都像是被人迫害,不查清楚,怎么对得起英王殿下的在天之灵?”

各位官员也纷纷附议。

萧然眯着眼看着台下众人,看戏也就罢了,还要来充当忠臣贤子。

其华扯着他的衣袖,满眼担心的看着他。

萧然感受到身旁之人的不安,然而,此时最不安的人却是自己,萧然目光阴冷,不能让华儿知道这些事,绝对不能。

“皇家侍卫是不是连朕都调动不了,朕说了多少次,把他俩给朕拖出去。”萧然此刻的语气冷得掉下冰渣。

众侍卫不敢在磨蹭,立马把他两人架起。

谁知,萧荣却像疯了一样,拼命的挣扎,一脚踢开那些人,夺过他们的剑,把剑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哈哈哈......”

顾绿芜爬到他身边,求道:“荣儿,不要做傻事,快放下剑。”

萧荣低头看向顾绿芜,笑道:“娘,那一条狗是不会放过我的,他废我筋脉,害我武功尽失;他施我炮刑,我如今的皮肤都是伤疤,毫无完整的一块;他还施我黥刑,害我无颜面对世人。

父亲看我这样,下到地府,他都不知道认不认得他这个长子了?”说着,只见他的眼里有一滴泪流下,再也看不到痕迹。

顾绿芜还是求道:“荣儿,你别做傻事,他至少没有要你命,还有希望的,有希望的。”

“娘,你觉得会有希望吗?他为什么不杀我?你不知道吗?”

萧荣的说话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御花园里,无不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其华隐约可以猜出他口中的那条狗,指的是谁了?

其华偷偷的牵着他的手,谁料,这次萧然却是一躲,不让她牵。

其华垂下眼睑,现下完全可以确定了,他就是萧荣口中的那条狗。

温太后也走近他们那边,说道:“荣儿,快快放下剑,哀家是你的皇伯母,哀家还记得你以前常来哀家的宫殿玩,那时的你,多可爱;现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皇....伯母,都是他,”只见萧荣指着御座上的人,“看看他,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可是谁知道他内里有多龌龊?”

不过片刻时间,萧然已不在御座上,已来到他身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

“生气了。”萧荣毫不在意脖子上的力道有多大,仍然说道,“你.....不过就是....一个被我骑过的....狗.....”

萧然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眼里赤红,他真的该死,此人看来留不得了。

萧荣呼吸越来越困难,“你不过.....还是与狗争...食的.....”

“陛下,”其华气冲冲的跑过来,阿然,绝对不能杀他。

萧然听到声音,回头看着那人,眼里的红色逐渐淡去,“为什么?”

温琬看着萧然的神情竟然是为赵其华所变,从来没有一个人,在萧然想杀人之前阻止得了的,当年金銮殿上杀言官如此,西南坑埋战俘如此。

他的决定,从来都是不容违背的,竟然又为赵其华改变主意,温琬不可否认自己内心的感觉嫉妒了。

“陛下,”其华微微一笑,“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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