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存心怄气
“公主,这些菜还需要热吗?”如珠问道。
其华看着那些菜,凉了又热,就是等不到他来,看来今夜他想宿在哪里,都与我无关。
赵其华,你还在奢望什么?就为奢望他一点关心与不舍吗?
其华看着外面的景色,人还是看不见,苦笑道:“撤下吧。”
如珠领命,公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一天都是这沉闷的模样,问似玉,似玉又不答,只叫我按平时一样照顾好娘娘就行了。
可是,我也很担心公主,公主有心事,也不是我能解决的。如珠叹息,还是收拾好饭菜出去。
萧然看着朝阳殿内灯火通明,内心的烦心事仿佛不见了,心情舒畅少许,脚步也就不自觉的加快了。
其华拿着短锋软毫,写了几个字,却又停顿了,“似玉,怪不得哥哥说我两天捕鱼三天晒网,这字还真是难看。”
其华想起今天在兰音阁所看到的字画,莫妍真不愧是才女,看到她的字,有男子的风骨,又有女子的柔顺;看到她的画,就像走进画中,山是山,却又不仅仅是山,水是水,却又不似水。
哪像自己的字,该露锋时不露,该藏锋时又不藏,字没有风格,又有谁会喜欢这一手字呢?
“的确难看。”萧然走到她身旁,语气轻松的说道。
其华一听这声音,整个手都在颤抖,笔上的墨水,掉落在熟宣上,晕开一团,心也乱成一团。
萧然握住她拿毛笔的手,扶着她的腰,端正她的坐姿,“坐姿不应该太过前,稍微后一点,手却不能那么低,稍微抬高一点。
还有,不是这样握笔的,起笔也要注意,不可用力过重。这是软毫,比较难把握力度。”萧然握着她的手,边说边写的示范一遍。
其华感觉到手上和腰上的手传来的温度都太过炽热,耳边是他的轻声教导,两人靠得太近,他身上的气息都围绕在自己身旁。
自己的心又在为他跳,只有他有一点点动作,自己就会失了心魂,不应该是这样,不能是这样的。
其华一把挣脱他的手,整个人都无措了。
萧然此时目光变得暗沉,她有心事,从自己进来就感觉到了,今日的她与往常太不同,简直就是拒人千里之外。
纵然如此,萧然放轻语气,柔声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其华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心从没有这么慌乱过,低着头,嘴边都在颤抖,“没.....没事,不....不对,有事,是.....臣妾是....不舒服.....是”
“看着我。”萧然的声音有愠怒。
其华还是不敢,直接跪下了,“陛下,臣妾知错了。”
萧然一把拉她起身,挑起她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朕再给你一次机会,给朕好好答。”
其华看着他的面容,还是如往常一样,自己哪怕看过千遍万遍都不会觉得厌烦,可是,情不能再陷下去。
最终,萧然只听到面前的人,用一种平淡的声音说着:“臣妾没事。”
萧然的内心纵使有火,手上还是不敢用力,怕伤到她,“华儿,你怎么了?”
“臣妾没事,请陛下放心。”其华笑着答道。
“笑得真难看。”萧然一把抱住她,坐在椅子上,“有心事就跟我说,不要一个人埋在心里。”
“陛下,臣妾没事。”其华想下去,萧然却抱得紧,不让她动,“陛下,这不合规矩,臣妾是妃,不可与帝王同席。”
萧然听这话,目光更暗沉了,她这是在跟我划清界限,不同席,以前未曾见你讲过这些,如今,你倒是说起这话来了。
其华还是在挣扎下去,再坐下去,恐怕,自己一天建立的心防,就不战而破了。“陛下,这不合规矩。”
“朕就是规矩。”萧然紧紧捆住她的腰,不让她再动下去。
其华知道腰间那双手的力加重了,看来再挣扎也无用,只能不再说话。
灯火摇曳,他们的身体是抱在一起的,但是心却是各怀心事,两人都没有再说话,任安静在此流淌。
最终,还是萧然开口,“夜深了,睡觉吧。”萧然抱起她直接往床上走,其华只能任他动作,不在挣扎。
萧然伸手帮她脱外衣时,其华却阻止,“陛下此事不劳您来动手。”
萧然此时真的怒了,“你一个晚上就是存心跟朕怄气。”
其华又跪下了,“臣妾不敢。”
萧然感觉这就像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毫无用处,面前这个人,还是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萧然怒极反笑,指着她说道:“好好好,你倒是认错挺快的。”
“臣妾以前多有越矩,还望陛下莫怪。臣妾保证以后会谨遵一个妃子的本分,不会再给陛下添麻烦了,还望陛下能给臣妾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你给朕闭嘴。”这是萧然第一那么大声的吼她,“谁让你改过自新?谁给你勇气说这话?”
萧然一把拉起她,“朕今晚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你就是不肯说,还给朕说这话。朕都快低声下气求你了。你还不解气,还想怎么样?”
其华明显感受到了萧然的怒火,从未有过的害怕从心底蔓生,“阿......陛”话还未说完,她的下巴就被萧然钳住。
“朕不想再听你的任何尊称。”
其华抬眸看着他,从未见过他这般怒气横生,眉头紧皱,面容铁青。下巴虽然被钳住,可是却不疼,他终究是疼惜自己的,可是为什么要这般防着我?
其华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萧然不敢用力,待看到她眼里的挣扎时,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她不是铁了心就好。
最终,其华低着头,叹了口气,有些事情终归要说清楚的,不是今日便会是明日,这种事情早断早好。
其华抬首看着眼前这位品貌非凡的人,过了今晚,他或许不会再踏上朝阳殿里。
“阿然,自古政治联姻,都是有目的的,你求娶我,何尝不是因为政治?”
萧然听着她无比认真的语气,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萧然苦笑,“原来你是这般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