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深陷梦境

“你不是说好了半个月就会醒来的吗?”萧然手中拿着剑指着高仲礼,面带愤怒,急切需要知道答案。

高仲礼还在捣鼓着草药,抬眸看了一眼他,却不理采。

这孩子,自从十五天之后,就天天拿着剑指着自己一番。明明自己都知道,醒不醒得来,本来就是五分药力,五分运气。治病哪来的那么多的确定性?

安歌一看又是这场景,赶紧跑过去,却不是是夺萧然手中的剑,而是赶紧拉着高仲礼,躲开萧然。

安歌心想,萧哥哥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萧然看了一眼安歌,说道:“安歌,不是要你照顾嫂子的吗?”

安歌笑着说道:“萧哥哥,小嫂子的病,总得需要大夫的吧?虽然高大夫,像庸医,可是......”

高仲礼一听这话,立刻放下捣药棒,甩开她拉着自己衣袖的手,炸毛的说道:“你这女娃,说什么呢?你才庸医,我可是的神医,你懂不懂?想当年......”高仲礼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当年的英雄事迹。

安歌这下无语了,人家不是想先抑后扬吗?你倒好,连人家“扬”的机会都不给,还跟个老人一样,啰里啰嗦的说个没完。

安歌弱弱的看着这两人,叹了口气,这下可好了得罪两尊大佛,还是小嫂子好呀,无论我说什么都捧场。

安歌还是赔笑道:“高神医,人家就想赞扬一下您,外在像庸医,实际堪比神医,这种衬托才能更觉您厉害。”

高仲礼白了她一眼,真不明白,萧然是什么眼光,一个白痴妹妹,再加一个“睡美人”。

“哼,我本来就是神医,需要堪比吗?”

安歌白白的受他这一眼就算了,还要受他冷嘲热讽。

安歌抬头看向苍天,早晨的阳光不刺眼,还那么温暖,为什么觉得那么说话那么困难的呢?

唉,讨好一个人真是太不容易,还要受人家的白眼,真是拍马屁,却拍到了马腿上了。

安歌虽说内心活动如此之多,却在听到高仲礼的话时,立马说道:“我去看看小嫂子醒了没有。”

话还未说完,就转身跑去其华的房,生怕晚一步,他们就会吃了自己。

萧然看着药园的各种草药,这里药味如此浓,各种药草的味道夹杂在一起。

自己已经闻惯了这些味道,每天都是自己亲手熬药,亲自喂药,本以为她会醒的,可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这个信心也慢慢碎裂,她就是不睁开双眼,再看看这世间景象。

萧然喃喃自语道:“已经二十天了,她还没醒。”

高仲礼叹了口气,心情也不好受,她就像是自己不愿醒一样,不管换多少种药,就是在那里睡着,明明脉象已经一切正常了。

“我也不清楚原因,本该五天前就醒的人,如今却还睡在那里。”

萧然握着手中的剑,并不说话。自己何尝不知,该唤醒的方法已经试过了,她就是不醒,就像.....像是在另一个世界沉睡。

高仲礼看着萧然的神情,能说什么呢,情这个字,谁碰,谁都会受伤。抬头看着太阳,说道:“该喂食了。”

萧然听后,握紧在手中的剑放松了,转身便往厨房走去,一步一个脚印,只留下背对阳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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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坐在床边,看着其华的脸色毫无血色,也很心疼。

拿起桌上的干毛巾,放在脸盆上沾了热水,轻轻擦着其华的身子,边擦边说道:“小嫂子,你快醒来吧,你可把我们折磨苦了。”

“你知不知道,自从萧哥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的时候,天天都去找高仲礼的麻烦。高仲礼是谁?他可是天下闻名的神医,连他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醒,你让萧哥哥如何安心?”

“还有哟,为了你,萧哥哥每天都在亲自照顾你,日常的饮食起居无一不细心,你知不知道,我长怎么大,都没看过萧哥哥那么憔悴的。

不仅如此,萧哥哥都为了你,推掉了京城事务,延迟回京时间,就怕你路途颠簸,会受不住。”

“你想想看,皇帝不在京城那么久,谁不蠢蠢欲动?你知不知道,你都快成红颜祸水了,还睡的那么香........”

安歌一边细细的说着,其华却还是在睡着。

“萧哥哥?”安歌看着门口的人,惊声说道。

萧然走进屋里,把粥放在小桌子上,很自然的拿过安歌手上的毛巾,轻声说道:“我来吧。”

安歌看此,默默的退出房间,留他们二人在房内。

萧然轻轻地帮其华擦拭身子,就像对待一个稀世珍宝一样,从脖颈到腰部,从大腿到脚丫,仿佛要深深的记住其华的每个部位。

萧然怕她冷,每次擦完一个地方,棉被都会重新盖上。

萧然看着那胸前的伤口,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刺眼。

可是再刺眼,都是自己插上去,这种记忆怎么抹都抹不掉,就像午夜梦回一般,总有一个人,轻轻唤着“阿然”。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害怕那是你的托梦,害怕你已经不在人世,害怕这世间又只留下我一个人,就像娘死后,自己只能一个人周旋在皇宫之中,看着各个皇子不管得不得宠,都有母妃的疼爱。

而我呢,有的只有空旷的宫殿,漆黑的夜,就连一个叹息都不敢发出声。

你的记忆里似乎从未出现过我,我或许对你来说便像是路人一样,擦肩而过,不值得留念。

可是我却在那以后已经记住你了,孤独的坐在昭阳殿里,会在想,你此刻会在干嘛?会不会偶尔记起那个大哥哥?

你知不知道,你那两次婚约都是我破坏,我对洛风说的话,半真半假罢了。

探花郎是我派人过去的,要不然通房丫头怎么能瞒过那么多人的耳目生庶长子;还有那个镇国公世子的花魁,也是我的人。

我如此算计你,你怎么就不起来,掐着我的脖子,指着我骂呢?

朕可是比你想象的还要小气,就是要把你拖成老姑娘,然后只能嫁给朕。

萧然轻轻摸着那伤口的边缘,眼泪就不自觉的掉下来,滴在其华的胸口上。

“是谁,是谁在哭?”其华在满是黑暗的地方,自己摸索着,可是就是看不到路。

自己的心却好痛,好像有人在自己的胸口上流泪,太尖锐的痛感了。

其华双手紧紧的捂住胸口,仍然止不住痛意,像千刀万剐割着自己的心,永无止境。

“啊!!!”

这里没有人,只有无穷的黑暗,无论怎么呐喊都不会有人回应。

其华一直在走,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希望走出去,走到那个男子的身旁,叫他别哭,可是自己无论怎么走,还是走不出这片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

“我想出去,他还在哭。”

我不想让他哭,他哭得我好难受。

其华一个人蹲在黑暗之中,双手抱着头,心却在滴血,无论怎么样都止不住。

“我想出去,我不要在这里,我想出去,去有他的地方。”其华大声对着无边无际的黑暗喊着,可是这里连回音都没有。

“出不去了吗?真的走不出了吗?”

其华满身疲惫的望着前方的黑暗,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为何要执着于此?”

其华仰头,满眼疑惑,这个声音是谁的?为何听到这声音有一种熟悉感?

其华大声问道:“你是谁?”

“你知道的。”

其华内心烦躁,愤怒的说:“我哪知道你是谁?我也不管你是谁,我要出去,要去找他。”

“他是谁?”

其华愣了,他究竟是谁?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伤心,我便会伤心;他快乐,我便会快乐。

但是他是谁?他究竟是谁,牵动着我的情绪的人,是谁?

其华脑袋很疼,就是想不起来,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呵......都不知道他是谁,出去又有什么用?”

其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精神恍惚,我竟然真的想不起来他是谁?他在哪?

“啊......”

其华抱头大喊,眼睛赤红,表情十分痛苦。

过了许久,其华还是坐在那里,抱着头,整个人缩成一团。无论怎么做,这里都好冷,无边无际的黑暗,还有冷风袭来,狂刮着自己的皮肤,心里也越来越凉,如同这冷风一样,冰冷。

其华快撑不住了,眼神涣散,四肢无比僵硬,身体越来越冰凉,血液越流越慢,冰冷刺骨。

就这样毫无挣扎的倒在地上,可是其华的口中还是在喃喃的说:“他是谁?是谁?”

其华渐渐合上眼,却又在一瞬间睁大了双眼,眼中有了光芒。

可是四肢都冻僵了,其华想挣扎,却发现自己早就没有力气了,“还真是想要我命。”

可是我要活着,要活着。

“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何必再挣扎?”

其华对着空旷无人的黑暗,喊道:“可是我要活着,活着才能找到他。”

“可是你并不知道他是谁?”

其华笑了,笑得自然,整个人也轻松了,头靠在地上,毫不在意的说:“这很重要吗?”

“重要吗?”

“呵呵......也是,重要的是,他就是那个人,无可替代的。”

其华听着那人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小,连忙说道:“你别走,我还没出去。”

又没有人再回应她,只剩无尽的黑暗陪伴她。

其华无力的躺在那里,眼睛已经无力再支撑自己,毫无意识的说着:“阿然。”

“阿然。”

萧然手中的毛巾掉下了,这是幻听吗?为什么感觉刚才华儿叫了“阿然。”

“阿然。”

萧然手都在颤抖,生怕那是幻听,哪怕明明不是。

萧然慢慢握住她的手,轻轻抱住她,声音也在颤抖,“我在。”

“阿然。”

“我在。”

“阿然。”

萧然眼里含着泪水,柔声说道:“我在,我在,我都在。”轻轻吻着其华的额头,一直在重复着这两个字。

其华慢慢睁开眼,双手抱着萧然的腰,靠着他的胸膛,闻着他的味道,轻轻诉说着:“阿然,我好想你。”

萧然整个身子都僵住了,慢慢低头看着人,想用力抱她,又怕触动她的伤口,整个人都手无足措。

其华抬头看向萧然,发现萧然眼里有泪水,想抬手为他擦擦,才发现自己没有力气,连手都抬不起来,只能干干的说道:“阿然,别哭。”

说完,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哪有人这样安慰人?有哪个男人会承认自己哭了,还是为女人哭,更何况这是位皇帝。

萧然却毫不在意这话,却用带着命令的口吻说:“华儿,以后要答应我,不许再睡那么久。”

其华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其华看着自己抱着他的手是没有衣袖的,再往里看.....

“啊......”

我竟然什么衣服都没穿。

其华连忙推开萧然,又忘记了自己没有力气,根本就推不动,就连刚才的尖叫声,都变成了猫叫声。

萧然听到了她的叫声,轻轻搂住她,说道:“怎么了?”

其华躲在他的怀里,闷闷说道:“你可不可以先离开?”

萧然听此,才想起原来她是介意没穿衣服,装作纳闷道:“为什么?”

其华红着脸,细细说道:“我没穿衣服。”

“我知道。”

其华呆住了,你知道,你还不出去,知不知男女授受不亲?

萧然含笑看着她,摸摸她的头发,其华的发丝穿插在他的指缝里,“我们不是早就成亲了吗?”

其华听这话,点了点头,的确,去年就成亲。

萧然接着说道:“那你还害羞什么?你都是我的人。”

其华又点了点头,没错,我是他的人,他是我的夫君,这些都是可以做的。

萧然看着她那表情,真的......挺笨的,就这样被人绕回去了,还不知道。

不过,真好。

萧然重新把她抱在怀里。

其华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双手轻轻环住他的腰,听着他沉稳的呼吸,一切都好,那个噩梦也没有了。

其华想了想,那个梦是什么?为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算了,有阿然在就好。

其华听着听着,阿然的呼吸怎么就越来越急促,还有腰上怎么有个东西在抵着自己?

其华抬头看着萧然,“阿然,你怎么了?呼吸急促,还有我的腰上是什么东西在抵着,有点硬,不舒服。”

其华说着这话,就不自觉的动动自己的身子,可是那个东西怎么一直在抵着?

萧然轻轻放下了其华说道:“华儿,我叫安歌帮你穿衣服。”说完,帮其华掖掖被角,转身走出房门。

其华看着萧然的背影,纳闷道:

“阿然,为什么走那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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