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幻象又生
萧然屏佐吸,纵使有真气压抑住这瘴气,也顶不过几个时辰了,越往里面走,瘴气越浓,萧然的脚步逐渐变慢。
月亮穿破云层,逐渐变圆。
纵使有月光的照耀,这片深林里也黑暗,还寒冷异常,这种不合时节的气候,让萧然感到很不适应,就像是要一层层揭开自己最不想面对的东西,萧然的视线越来越不清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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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易心中忐忑,问着坐在旁边的人,“你说,他破不了那个阵是真的吗?”
只见那人放下茶杯,抬头问他,“你不也过不了那关吗?”
曹易想起了那幻象的情景,浑身颤抖,父母被斩,家族被灭,映入眼帘的都是血迹与亲人的尸体。
要不是自己还剩一口气,被他们所救,自己也会死在那天。
那幻象里是自己内心深处最不想面对的场景,它会使人走火入魔,会不惜一切代价杀尽所有人。
曹易摸着自己这张脸,要不是为了报仇,何必做他们的一条狗,改头换脸,只为杀了那个狗皇帝。
那人见曹易满脸戾气,难怪大汗说他难成气候,不过也是一颗棋子,只能用来试探大夏皇帝罢了。
他望着远处瘴气萦绕的地方,暗想道:
此事,不能怪我擅自主张,这位皇帝还是死了好,死了大夏才乱,那样才能趁虚而入,把大夏归入我国国土。
想起卦上的内容,那人紧紧握住拳头。
二王争霸,必有一伤。
纵使明知此事会触犯他的权威,我也要帮他扫清障碍,辅助他一统天下。
那人把杯中的茶水,随意的洒在土地上,眼望远处之人,笑容诡异。
没有人能过得了圆月之幻,那可是把你内心深处最肮脏东西,一点一点的揭开,最后无法承受,自尽而死。
重新斟了一杯茶,对着曹易说道:“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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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然的目光恍惚了,仿佛看到了五岁的自己。
“驾,你怎么还不跑快点,真没用。”一个七八岁的男孩骑在一个五岁的男孩的身上。只见那个五岁的男孩一直在爬,衣服破烂,手脚发红,唯有那眼神中透出阴冷。
“荣儿,还不回来吃晚饭吗?”从门口走进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一身红衣,身材曼妙,那皮肤保养得很好,看起来更像一个十多岁的少女。
顾侧妃走进房内看到这种场景,见惯不怪的说道:“荣儿,你又把萧然当马骑了?”说着,拿起手帕,帮萧荣擦着脸颊的汗液。
萧荣看了看自己的母妃,满不在乎的说,“什么马,哪有马跑那么慢?狗还差不多。”
顾侧妃看着萧然脸上无比肮脏,唯有那双眼睛充满怨恨,被那眼神吓了一跳,赶紧安慰自己,不过是五岁的孝,有什么能耐,再加上,全府上下都知道,王爷对他的亲娘无比憎恨,他还是嫡子?哼,我看无非是哪里的野种罢了。
擦干净萧荣的脸,把手帕放回衣袖里,笑道:“好,狗就是狗,不过是个连奴才都不如的人,你又何必较真,别有失自己的身份。”
萧荣得意地点了点头,大力拍着萧然的头,满是嘲笑的说:“瞧见了没,你还真像狗,嫡子又如何,过得连狗都不如。哈哈哈........”
萧然满眼通红,他们现在不是在四处乞讨,与狗争食,过着人不人狗不狗的生活吗?
怎么还在这里,我不是要让他们受一辈子的折磨吗?
他们怎么还能肆无忌惮的嘲笑我?
“哈哈哈哈.......”
怎么会这样,还敢骑着我,不把我当人看,把我当狗。
萧然手中的剑突然间飞出去,砍倒了一棵树,萧然整个人都在椅,站不住脚,拼命用手扶着头,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扭曲了。
“然儿,娘恐怕不能再陪你了。”白叶充满怜惜的摸着他的脸,可是整个人仍咳个不停。
萧然眼眶通红,声音哽咽的说道:“娘都不陪我了,那然儿还活着干什么,都是被人欺负。”
白叶想去抱着自己的儿子,却发现连起身都困难,根本动不了,叹了口气,“然儿,不许这样想,你要活着,答应娘好好活着。”
萧然却跪在她面前,满眼不甘,愤愤不平的说:“娘说要活着,可是活着有什么好,娘的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父亲只会折磨你,并不爱你,可是娘,你究竟在期待什么?”
白叶的神思飘在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良久,笑着说道:“期待那一个纯净的少年郎,呵......也许本身就是一场错误。”
白叶回过神来,叫萧然走进一点,摸着他的头发,满眼疼惜,“然儿以后会很幸福的。”
萧然面色无异,嘴角在笑,仿佛听了一个世间最好笑的笑话,“并不会,这世间,谁会要如此肮脏的人。”
白叶摸着他的脸庞,内心满满的心疼,这孩子从小就受了太多的苦,性格也在这样的环境下扭曲了。
在府里,平时表现得无比乖巧,可是眼里流露出来的阴冷,心里的冷漠,却是骗不了我这为娘的。
白叶收敛神情,然儿最讨厌的莫过于别人对他的怜悯,慢慢说道:“然儿,以后会有人待你好的,不要对这人间满怀恨意好吗?”
萧然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娘,“呵.....我不需要。娘以为嫁给父王会很好,可是他待您,可有半点怜惜?”
白叶内心苦涩,这孩子,怨念太深了,“然儿,娘那是走错了路,却无法回头。你不一样,你的人生还很长。”
萧然冷笑道:“谁需要这种怜惜。”
白叶咳得更厉害了,还是忍着喉咙里的不适,苦求道:“不要这样,你才六岁。”
萧然抬头深深的看向她,语气冰冷,“自我有记忆以来,我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猪狗都不如。”
白叶还想说什么,萧然却帮她掖掖被角,说道:“娘,休息吧。”说完,就走了。
萧然看到那场景,心更痛了,娘不理解我,娘只想把她的理念灌输给我。
呵.....娘一生为善,唯一动了心机那次,无非就是任人摆布嫁给父王。可是,却落得如此下场,与其说善良,不如说懦弱。
要不然我怎会在府中过猪狗不如的生活,要不然怎么就撇下我离开,让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面对这一切。
从没有人,再没有人待我好过。
抬头,萧然的眼里更红,满脸戾气。
萧然的精神逐渐开始崩溃了,无处可发的怨恨,只能靠武力来释放,寒冷无比的剑气,招招夺命的剑法,周围的树已经全倒下了,可是萧然的情绪却是越来乱,恨不得毁灭这一切。
“阿然......”
萧然听这声音,手中的动作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