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见与不见
破云急忙迎上去，问道，“空善先生，我家王爷怎么样了？”
空善道，“破云兄弟请放心，王爷无碍，等王爷醒来，便就好了。”
破云连忙道谢，“谢谢空善兄，今日恩德，破云铭记于心，若日后有用到破云的地方，破云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空善眼波如井，什么都没说，将赫连轩博交给破云，破云背着赫连轩博跟着空善去了药堂。
眼里只有赫连轩博的破云，自然不会去想为何李子染没有出现。
赫连轩博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天才微亮，便醒了。
破云守在赫连轩博的床边，一夜未睡。
“王爷，您醒了？”
赫连轩博觉得通体舒畅，淡淡地嗯了一声，“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就晕了呢？王妃呢？”
破云见赫连轩博的神情已恢复正常，又刻意和赫连轩博聊了几句，发现赫连轩博的记忆竟停留在那天路遇王妃，被空空迷晕的时候。果真，将这段时间的事儿都忘了。
“这是王妃的寨子，王妃应该在自己的房间休息。”
赫连轩博眉头微皱，“王妃的寨子？王妃什么时候有了自己的寨子？”
破云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下，当然要略过，可能让王爷觉得丢脸的事情和他没有亲眼见到的事情。
赫连轩博听后，眉头皱着更紧了，却没再多说，而是吩咐道，“破云，去把王妃请来！”
“好！”
破云请空善派人去请李子染。
约莫三刻钟过去了，一个女子，翩然出现在赫连轩博的面前。
“王爷，万福金安！”
赫连轩博看清来人是谁，心中微有不悦，问道，“怎么是你？你家王妃呢？”
“回禀王爷，王妃因为给王爷诊治，伤了身体，正卧床修养；又怕渡了病气儿给王爷，不便前来，便派奴婢前来回话。”若芷不紧不慢地答道。
“王妃可还好？”赫连轩博急切地问。
她病了？她是为了救他病倒的？
“还好！”
“王妃，可有什么话要说吗？”
“王妃说，王爷是寨子的贵宾，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
贵宾？
赫连轩博觉得贵宾这两字怎么这么刺耳。
“还有什么话？”
“王妃说，现在距皇后娘娘的诞辰，还有半月，若是王爷事务繁忙，休息好了就请先回去吧。等王妃将身子养好一些，就立刻赶回京城，绝不会误了皇后娘娘的诞辰。”
这话怎么像撵人？等等，还有半月？他这是睡了多久。
赫连轩博看向破云，破云点点头。
“嗯！”
“在王爷离开之前，王妃还有一事相求。本地县令，贪赃枉法，为害乡里，还请王爷为民除害！”
“嗯？”
这李子染久居深闺，对外面的一事一向不怎么关心，怎么突然关心起一个小小县令来了？
赫连轩博起身向外走。
破云不解，“王爷您要去哪儿？”
“王妃既然是为了帮我治病才病倒的，于情于理，本王都应当去探望。”
若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向赫连轩博又做了一个万福，“谢谢王爷美意，只是王妃她病得厉害，需要静养。就连奴婢都见不到呢！”
意思很明显，你去了也白去，我这个贴身丫鬟都见不到人，你更见不到。
“哦？”赫连轩博语气严厉起来，“连你都见不到王妃，那谁来侍奉王妃？王妃既然病着，理应更加仔细照看；若芷，几日不见，你的本事长了不少，竟学会奴大欺主了？”
奴大欺主？这罪名，若芷是万万担不起的。
若芷连忙跪下，磕头道，“奴才不敢，实在是巫师娘子说王妃病了，她要亲自照看才放心，而王妃也同意了，奴才……”
若芷很实在，扑通跪下的那一瞬间，破云几乎能感觉到脚下的地在颤动，乓乓磕头的几下，破云只觉得若芷不是磕在地上，而是磕在他心上。
破云忙对赫连轩博说，“王爷，王妃是这寨子的寨主，巫师娘子是这寨子里最德高望重的人、医术又十分高超，由她来亲自照顾王妃，应该是最稳妥的……”
赫连轩博冷冷地扫了破云一眼，破云立刻住了嘴。
德高望重？
这四个字让赫连轩博更加不安，一个是新朝‘君主’，一个是前朝‘重臣’，自古以来，这两者是最容易发生矛盾的，而且是不死不休的矛盾。
这下，赫连轩博则是非见到李子染不可了。
这毕竟是寨主的家事，空善不便参与，便将这里的事偷偷派人告知李子染。
李子染听后，自知躲不过，便让人抬着简易的布撵，来到了空善的药堂。
“王爷，可是要见我？”
隔着白色的纱帐，赫连轩博依稀能辨认出李子染俏脸的轮廓。
“王妃，可还好？”
“还好！”
“多谢王妃的诊治之恩！”
“不谢！”
“……”
“……”
“咳咳……王爷，人您已经看过了，奴家身体不好，便先回去歇息了。”
“王妃？”赫连轩博还想说什么，只听李子染道，“本地县令，欺人太甚，还请王爷走时顺手收拾一下，若芷！”
若芷快步跟上去，和李子染的布撵一块消失在门口。
赫连轩博忙追出去，可到了门口，看着四通八达的路口，全无李子染等人的影子，茫然不知该往何处去。
破云悄然跟上去，在赫连轩博的耳边低声说道，“王爷，此寨道路错综复杂，白日里在地下行走犹如迷宫一般，很容易迷路。但夜晚，在半空中，或许能看得清楚些……”
赫连轩博瞬间懂了，微微点头，算是默许了破云的提议。
看到赫连轩博点头，破云顿时想起上次王爷失忆的事，只恨他自己嘴快，恨不得要咬断他自己的舌头。若是这次王爷再出事了，他就是白死也难赎其罪。
不过，他这是怎么了？中邪了吗？他一向谨言慎行，怎么突然变成了长舌妇一般。
熬过了漫长的白昼，黑夜终于不紧不慢地降临了。空善的妙手医馆，越出两个黑影，无声地落在院墙上，如履平地般嗖嗖嗖快步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