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酒窖,一丝冷风吹过,喜娘等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连侍卫也感觉有一丝寒冷,“见鬼了,刚才还没这么冷啊。”说完抬头看了眼天色,乌云密集的拢合在一起,遮盖了原本晴朗的星空,“真是奇了怪了。”侍卫嘀咕着,

身后喜娘也觉得今晚奇怪的很,先是新人,再是这天色,不过最为奇怪的还是这要拜祭房神的八王爷,天有不测风云,天气常变不算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至于这八王爷的奇异拜神,哪个世家贵族里头没点奇奇怪怪的规矩啊,莫要好奇,莫要多问,莫要记住,唯有如此,方能保平安,不然惹祸上身,丢的是自己的命。

打开酒窖的门,一群人都进去准备拿酒,地上湿漉漉的,空气中飘散的是各种类的名酒混合而成的酒香气,有一种闻了就会让人醉倒的感觉。

“八王爷点名要的是女儿红,还请大哥帮个忙去寻一下。这酒窖我不太熟,不认得呢。”

“好咧。”侍卫把锁丢在一旁,就进去寻酒去了。

“这怎么回事,地上黏糊糊的,还带着股子腥味?”那侍卫刚踏进酒窖,就觉得地上有种粘稠感,一步一步的走,都发出一种古怪的声音,还有些软软的东西,像什么也说不出来,总之怪怪的,而且酒香气闻久之后,内里藏着的竟有股腥味。莫不是有什么脏东西吧?心里头麻麻的,害怕从心底深处慢慢涌起。强忍着这种害怕的感觉,侍卫硬着头皮往酒窖深处走去,一般的女儿红都放在酒窖外间,但是是八王爷要用,又是拿去祭神的,必定得用上极品的女儿红,而极品的女儿红根据贵族们平时收藏的喜好,肯定是放在内间严加保管的。

因为之前贵族们大批大批的更换府内下人,许多都是未经**的,包括眼前这个侍卫,没有经历什么大等风浪,办事时心里总没个底。

越往前走,心里的不安就更加多一分,总感觉进去了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酒窖外喜娘众人等的急了,这拿酒祭神虽然是半路出来的规矩,祭神也花不了多少时间,可这侍卫小哥拿酒拿的这么慢,耽误了后续行礼的吉时,那就不好了啊,可是会坏了吉兆头的!喜娘急了,竟把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后来才惊觉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话,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眼睛盯了盯周围,发现除了她们之外没有别的人,才轻松一口气,转头对着丫鬟们说“刚才的话,你们课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大家都脱不了干系,被责罚的话就不是扣赏银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弄不好是要打板子处刑的!可都别多嘴。”

有个小丫头看起来才不过十五岁,怯怯的开口“可是,刚才进新房的时候,我看到墙上没有挂刀剑来镇压邪气啊,我家乡有在新婚时在新房的墙上面挂一把刀剑来镇压邪气的习俗,说如果不挂刀剑,就不吉利的。若是我们因为拿酒误了吉时会不吉利的话...这也怪不到我们的头上吧。”

“愚蠢!你是从哪个山沟里出来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喜娘骂道“这话你放在心里就够了,何必说出来害我们这一群人!你家乡的规矩是你家乡的规矩,来到这云天城进贵族家府里头做事,就一切得遵守这里的规矩!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一条命可是都卖给了他们的,他们一个念头便是打杀了你也是无话可说的N况你家中老小也许以后的生活都仰仗者你过活了,世家贵族不比小小商贩,以后你若是能做到府内大丫鬟的位置,连带着你一家的地位都水涨船高,比以往穷苦日子要好上不少!你若想寻死就自己寻个凉快地一边去,别带着我们一块死!”喜娘越说越气,与其说生这小丫头不知世故开口惹祸上身的气,不如说是借着小丫头的言语来生气,想要压下心头的那股不安。距离那个侍卫进酒窖,已经过去一刻钟了,此时天色昏暗,凉风习习,四周安静的异常。

喜娘借着刚才痛骂小丫头的那股气劲,声音更加洪亮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鄢灵,是进府时管家择的名。”鄢灵低头,眼圈红红的回着喜娘的话。她家中揭不开锅,母亲病重,家中幼弟幼妹也到了要上学的年龄了,不来贵家府里做丫鬟,就只能进清馆了,她不想去,虽然样貌生的还不错。进府的时候,她也没和旁人过多说起家中境况,凡是进府做丫头的,哪个不是贫困艰苦的,都是为了家中生计。

“鄢灵..这名字还行,你现在去其他地方帮忙吧,别跟这了,或者去新房那里伺候八王爷和王妃,我们都走了,那边没个人伺候着总是不太好。”

“是”说完,鄢灵就红着双眼退下去了,转头离开时还听见喜娘一句感叹“在这里做事,不要好奇任何事,不要轻易开口,管住自己的嘴和眼,脑子要会转弯,才能好好的活下去,置身事外学会全身而退,活到最后才是赢家。”

多年以后,鄢灵这句话依然记忆深刻,那是她在这府里生存一步步成为风家大丫鬟以来,一直铭刻在心的一句话。

当鄢灵才走出离酒窖一段距离之后,酒窖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此起彼伏,惹得远方树林里站立树头休息的鸟儿们惊起,扑腾着翅膀飞向夜色深处,带着一丝血腥气味。

鄢灵楞了,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往新房的方向跑,下意识的,如果跑到了新房,自己就一定有救了,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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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酒窖里浓郁酒香气里暗藏的腥味,惹得侍卫一阵心悸,来到酒窖深处,拿出火石在黑暗中摸索着灯台,但是摸了好久也没摸到,心里面开始不耐烦起来,这时又听到外面喜娘好像在教训一个小丫头,哭哭啼啼的声音和骂声让他心里更加烦了。

“那个侍卫小哥,麻烦快一点,八王爷还等着呢,还有许多礼仪没行呢,到时误了吉时过了新郎官祝酒的时间,可有我们受的了!”

“这什么鬼地方,不都说贵家富贵荣华似皇宫吗,怎么还有这么个鬼地方。”自言自语为自己打了点底气,又听到外面喜娘催促的声音,喊到“就快了!莫急。”有人陪自己说句话,总还是消散了内心的不少害怕,至少有一群人在外头呢,能有什么。

哟,摸到了!点燃火石,把灯点了,酒窖内慢慢亮堂起来了,侍卫点好灯,收好火石放入怀中,转身准备去找那坛子极品女儿红,身体突然间僵住,眼睛霎时睁大,嘴也微微争开,嘴唇剧烈颤抖着。展现在他眼前的景象终此一生也无法让他忘记,然而他这侍卫的一生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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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窖里,四处看似随意摆放着酒坛子,其实看起来别有一番意蕴,墙上镶嵌着的是无数的洁白如雪的白晶石,当拿火石点灯时,缓缓亮起的光芒照映到白晶石上,反射出烛火温润的暖黄色的光,整个酒窖里醇香的酒香气四溢,混合着暖黄色的光,与这满墙的白晶石闪烁的亮光,仿若置身梦境。

这是记忆里他前不久进府的时候,负责带他的老侍卫和他描述过的场景,老侍卫比他早进府好几年,曾经跟着侍卫长去酒窖巡守,帮忙搬过一次酒,侍卫进府的时候被丢在老侍卫手底下教导,因为进府的侍卫数刚好多了几名,而他又是这批新进侍卫里资质最差的一个,资质优越的早早就被领去暗卫部训练了,而像他这样的资质极其差的,只好派去做做守夜人,亦或是充场面的表面功夫者了。老侍卫在他刚进府被丢到他手底下教导三日之后,就被晋升为侍卫长,老侍卫高兴的不得了,直言侍卫是他的福星,以后要好好的对待侍卫,有福同享,他们哥两一起吃香喝辣。

侍卫也替老侍卫开心,虽然这风家很大,侍卫都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十人一个侍卫长,侍卫长在他看来也不是什么很大的职位。可老侍卫开心,他也不忍心拂了他的意,就和他一起喝酒庆祝。两个人喝到半夜,喝到再也不能喝了,趴在桌上说着醉话,“兄弟,你一进府被丢到我手底下教导时,我就挺替你不值的,你说资质固然重要,但也不一定是个不努力挥洒汗水去用功的人啊,凭什么就凭第一眼印象把我们给筛出去了?啊?凭什么?”老侍卫醉醺醺的说,侍卫只能苦笑,像他们这样的平民,这样平庸的人,能进世家贵族家里做着最边缘的事,已经是很大的福气了,他们的世界与平凡的他们完全不一样,那是普通人无法触及,一旦踏入就必须与黑暗终日为伴,将一切都拴在手上,时刻警惕的世界,特殊的世界要特殊的人才能适应,普通人一旦触及,皆会化为骨冢,用来堆积这个世界的组建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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