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对决2

“魔舞”涤荡,激昂奏响,对上“禅音”碰撞出肉眼看不见的气波,却让周遭的人都能感觉到那种强烈的波动。

青岚暗暗蹙眉,心头有些许惊讶,但很快就隐了下去。

马文才确实不是当日之少年了,他的功夫似乎进步的很快,无论是琴技还是内力,与在尼山相比,明显的上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马文才迎着青岚的目光,暗中冷笑。

青岚,当日你告诉我,太过争强,往往落得愈败!

那时敬你为师不敢造次,其实你的道理,我根本就不认同!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不去争,就永远也没有得到的可能,若去争,便要竭尽全力,哪怕用尽一切手段!

这个道理,你同样不会懂。

我并非输了心境,而是输了手段!

眼角余光憋见侍卫带着含晓夏过来,他心头暗喜,当下扬声道:“姓青的,你看看那是谁?”

马文才眼里带着算计,朝某处努了努嘴。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青岚猛的瞳孔放大,指尖不稳的弹错了几个音符。

然,就是这样几个简单的走音却是致命的。

“魔舞”骤起,迅而急,瞬间摆脱了“禅音”的蛮绕,化作锐利的波光袭在青岚身上,将他整个人震出原地几米远。

青岚倒地,瞬间就喷出一口血来,面色也迅速变得苍白。这样子,显然是伤的很重,若不是深及肺腑,他定会强忍着不让马文才看出。

自嘲的笑了笑,青岚轻咳着抬起袖子抹去唇角残留的血迹,动作依然优雅从容,跟他此时的狼狈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的态度让马文才甚为恼火,瞬时就推翻了面前的琴架,举剑向躺在地上的青岚刺去。

青岚提气翻身,继而迅速的坐起,身形一动人已闪到了一边。

马文才一剑刺空更是暴躁,长剑换手转了方位,在空中抖出几个剑花又向青岚袭去。

刚才那一避已是耗费了太多的力气,此时青岚只觉胸口堵的发慌,气血直往上涌来,嗓子眼一片腥甜……

眼看这一剑是躲不过去了,他也干脆不再移动,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剑尖一点一点缩近他的眼睛。

“不要!”伴着一声惊呼,马文才的剑突然被半路杀出的人挡开。

忆苏挡下马文才一剑,丝毫未有迟疑,随即以手中短兵迎了上去,与马文才缠斗在一起。

梁珊箔拥扶着青岚退到一边,凝着他苍白的面孔咬紧了牙:“回去再和你算账!”之后再不看他,目光追随院中相斗的两人,提着心,面容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看着场中的局势,青岚嘴角泛起一记苦笑:“珊儿,今日,我们估计都要命丧于此了……”

梁珊箔瞪他,一脸怒意:“说什么胡话?你不许死,我也不能死,大家都要好好的活着!”

青岚摇了摇头,语气淡而无力:“忆苏,不是马文才的对手!”

果然如同青岚所说,忆苏渐渐败下阵来,愈到后面愈无从招架,招式也是错漏百出,不多时身上就满是剑伤,到最后只能吃力的应付着。

梁珊箔急的焦头烂额,无措的看着身边的青岚,希望他能想出一个解决的办法来。

青岚微笑的看着她,眼波流转间尽是柔意,这一笑几乎夺走了所有的阳光,灿烂的有些刺眼,他清冷的嗓音还是如山泉水一般好听,却是缓缓的道出了一句残忍的话:“我拿你同马文才换了含晓羽。”

“所以?”梁珊箔的语气有些飘忽,整个人好似瞬间掉入了无底的深渊。

“傻瓜,没有所以了……”青岚低声笑了起来,语气依旧那么温柔,只是……他怎么可以做到用那样温柔的语气来说这么残忍的话?

梁珊箔怔怔的望着他,好像突然发现自己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她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去,颤抖着唇:“你不是开玩笑?”

“恩,不是。”青岚点头,眼中有着哀恸,还有些懊悔:“我要带晓羽回去。”

“好,好,好!”梁珊箔惨笑着退后了几步,突然声音凄厉起来:“你竟然要她不要我?青岚,我恨你!”

这一声惊住了打斗的两人,他们看着有些癫狂又哭又笑的梁珊箔,表情很是复杂。

青岚依然点头,轻动了动唇:“恩,你该恨我的,这没错……”

“滚!你给我滚!带着含晓羽,你马上从我眼前消失!”眼泪一颗颗不停的从眼中滑落,忆苏看着突然就“情变”了的二人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是该先去安慰夫人还是该先去看看公子的伤势如何?不免咬紧了唇,一脸苦色和纠结。

青岚无所谓的转身:“忆苏,还站着做什么?走吧!”

忆苏一愣,虽不解但还是跟了上去,只道是,她永远都会只听公子的。

青岚又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躺在不远处的含晓羽:“带上她。”

这一举动重新刺激到了梁珊箔,她突然拔下头上的簪子猛扑向青岚,照他的肩头狠狠刺去!

簪没入血肉,青岚未躲,只是忍痛得抿紧了唇,对着梁珊箔叹息一声:“这样,解气了吧?我再离开,你就更不烦了吧?”说完再无留恋,缓步朝大门走去,忆苏扛着含晓羽赶紧跟上。

出了这一变故,守卫们竟默默的给他二人让出道来,马文才也没有要拦的意思,眼见他二人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出了将军府。

一直强撑着的梁珊箔终于跌坐在地,再也止不住的失声大哭!

马文才脸色一变,赶忙过来扶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看着马文才来扶自己,梁珊箔轻扬了扬唇角,终于闭紧了双眼,昏昏的倒进他怀中。

“来人!传太医!”马文才的脸色瞬间变的很难看,语气是自己也没发觉的慌乱。

看着梁珊箔苍白着小脸的可怜模样,他止不住的无声轻叹,对于自己的在乎显得有点无可奈何。

明明想装作不在乎的,明明下定决心要毁了她,不让他们好过的,明明……

可是,为什么在看到她昏倒在自己怀中的时候,依然那么紧张?

惶恐,害怕,就怕她这样一闭眼便再也醒不过来。

经历过一次她的死亡,他再也不敢经历第二次!

自嘲的长叹,原来感情这种事,先爱上的那个便注定了永远都是输家,不管他有多少筹码,终究会输个精光!

不是输给任何人,而是输给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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