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梁山伯,你怎么可以死?1
轰!脑中似有一道惊雷闪过。
她突然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在自己做了那么多的努力后,到头来却还是没有阻止到这件事情的发生。
不对,不对!
这件事,青既然说了不用她担心,那么就一定会办妥。就算,就算不相信现实,她也该相信青啊!
那么,她现在是不是该在还没有想到对策的情况下,一边安静的坐等青岚来接她,一边等待机会逃走?
思此,她慢慢放松了被自己绷紧的神经,挺直背脊,往轿中的后方靠去,静倚着椅背小作休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颠一颠的轿子突然停了下来。
许是一干人等走了这么久也累了,于是半道停下来休息。
这人得了空,嘴就容易管不住,一干人趁这歇息的空当东拉西扯的闲聊起来。
大概是认为梁珊箔还未醒,所以他们的谈话内容显得有些肆无忌惮。
不过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还算小心:“听说,这轿子里头的姑娘不是心甘情愿嫁给大将军的。”
“啊?不会吧?张老六你可别乱说啊,这镇远大将军怎么说也是威武不凡仪表堂堂啊,怎么可能有姑娘不愿意嫁给他?”一个尖细的声音倒没那般拘束,毫无顾忌的提出质疑。
那个被唤做张老六的粗嗓门又道:“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乱说?据说啊,是这姑娘已经有了意中人,大将军那是强娶的!”
“张老六,这你可得把事儿给好好说清楚了,竟然还有事儿连我王媒婆都不知道的?”一个女声插了进来,似乎很有兴趣。
“对啊对啊,张老六你快说!”其它人也有些迫不及待。
张老六淡淡的瞥了众人一眼:“这轿中的姑娘是哪家的你们是知道的吧?”
“这个自然知道,京城里都传遍了,镇远大将军娶的是上虞祝家的祝九小姐。”细嗓门抢答到。
四下查看一番,见周围护送队伍中没人注意到他们,张老六才慢慢压低了嗓门:“据说这祝九小姐早些时间男扮女装去了尼山书院求学。”
“哎呀,这祝九小姐胆子可真大。一个姑娘家的,混在男人堆里那么久,也不怕弄出点什么事来!”一个女声惊呼到。
“就是这样没错!”张老六顿了顿又道:“这祝九小姐在书院结拜了一位兄长,相互照应着同窗了一年多。你们想想啊,这朝夕相对着,又是面对那样一位风度翩翩的俊少年郎,这祝九小姐怎么能不一颗芳心暗许?本来嘛这也没什么,少年郎很本事的考取到了功名,已经不用担心与祝家门不当户不对的问题。坏就坏在这镇远大将军亦是二人同窗,也不知怎么的就看中了祝九小姐,后来发现了祝九小姐女儿家的身份,于是啊……呵呵,这后来的事儿就不用我张老六再多说了吧?”
“这样啊!”细嗓门恍然大悟的样子:“那照这么说,这大将军岂不是横刀夺爱拆散一对鸳鸯么?”
“嘘!”张老六赶紧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这话你可别到处乱说啊,我听说的还不光是这样呢!本来新娘子都和那矿生定下婚约了,可这大将军是愣生生将这二人拆散了啊!武力逼迫那后生退婚,后生不允,结果……结果就被将军府的人给活活打死了啊!人就葬在离这不远处的山上呢!”
心脏猛的一阵紧缩,听到这里,梁珊箔再也坐不住的奔出轿来,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你们说什么?”
见梁珊箔出了轿,众人心道不好,再一看新娘挺着个大肚子,顿时都傻了眼。
这,这是什么情况?新娘子居然身怀六甲?
前头带队的马伟听到后头动静,匆忙往这边过来,看到立于轿前的梁珊箔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这姑奶奶怎么出轿了?
要知道她可是少爷的心头肉,出点什么事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扭头看向众人,顿时找着了出气的地儿:“你们怎么看人的?居然让新娘子独自下轿来?盖头也掉了,不知道这样触霉头吗?要是被将军知道了,十个你们也不够砍的!”
梁珊箔冷冷睨着马伟:“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下来的。我记得你,马伟!”
马伟一脸狗腿笑:“哎呦,那真是小的荣幸,承蒙少夫人记着。”
“废话少说!”梁珊箔的目光转了一周落向众人,森森的有些骇人:“你们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那后生真的被打死了?”
被梁珊箔这样的目光一瞅,众人皆禁不住打颤,话也说不利索了:“这个……这个……”
冷哼一声,梁珊箔眼色越发不明:“那后生就葬在不远的山上是么?”
可是再也没有人敢答她一句。
“我要去那坟头看看!”
马伟大惊:“这使不得啊!耽误了吉时……”
“耽误吉时?”梁珊箔面色一凛:“我可不记得我要嫁人!”
“这……”在梁珊箔刻意的气势压迫下马伟不觉冷汗津津。
“京城里知道我身份的人想必不少,你说,要是这事儿捅到皇上那去……”话在这里顿住了,梁珊箔并没有再往下说,但个中意思已经很是明了。
马伟愣了几秒,神色颇为忌惮,思虑再三终于对那几个轿夫道:“前边转道附近的山上,记着,你们给我动作快点,别耽误了时辰!”
“少夫……祝小姐请上轿吧!”在梁珊箔猛的一瞪眼之下,马伟本欲脱口而出的少夫人几个字愣是生生的憋了回去,当即改了口。
梁珊箔却无动于衷,示意自己身上捆着的绳子:“就是这般对我的么?若是你家少爷知道了……”
哼!祝小姐?原来你们也是怕事情败露的啊?
这次马伟倒没被唬住,反是一脸笑咪咪的道:“这可是我们家少爷吩咐的,小的也无能为力啊!祝小姐还是上轿吧!”
知道再多做计较也无效果,梁珊箔终于不情不愿的坐回轿中,只等他们转道前边的那座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