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父母的决定
信一下说了很多。
白雾仔细听着,然后有时会提出自己的疑问:“这样的话,会不会有两个缺陷。一就是当我们渐渐忘却了自己的时候,我们会不会,连我们要离开桃花源这件事都忘记了。二是,当我们真正忘却自己的时候,如果找不回自己了,那该怎么办?”
这事信自然早就考虑过了,他立即清楚告知白雾:“我准备的这个药物是有时限,它不会让我们一直维持在那种忘却自己的状态中,基本上等我们走出桃花源时,药效消散,我们就想起了自己。而在桃花源里经历的那些事,在自己的脑海里,便如大梦一场。”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让一个人不服药,并且一直保持清醒的状态,然后在我们渐变傀儡的过程中,盯着我们,防止我们出差错。这一点,我们可以让伯父伯母来监督。”
白雾的面色犯了难,她纠结着说出口:“我之前有和你说过,我的父母他们,其实也很想离开桃源村吗?”
“没有。”信面露难色,“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难办了。”
白雾垂头叹息:“桃花源里,清醒的能有自我意识的,只有我们四个人,而必须要有一个人选择留下来。”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看向对方。
“让谁留下?或者,找其他离开的法子?”她不确定地说。
信拧着眉:“其实这个法子不一定万无一失,但,可能只有这个法子了。或者,去祈求上天,看会不会对你宽容一次。”
白雾不知道信这个上天是意有所指,她摇头:“求上天太不靠谱,目前,我们还是将这个有可能离开的办法去告知我父母一声。”
“听你的。”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自然而然地携手走向木屋。白雾之前本就没走多远,这次回去,也没多久就到了,而白剑仪和木全新就站在门口,像是眺望等待多时。
白雾晃了晃信的手,示意他来说。
信让几人找了个地方坐下,而后不耐其烦地,将方才和白雾所说过的那些话,都给两人详细地讲解了一遍。
白剑仪和木全新二人可不像白雾那样,能立即领会到信的意思,即时发表自己的一番见解,他们只是静静听着。
一时间,木屋旁边,只有信一人清晰沉稳的声音,飘在风中,传入耳中。
“我留下来吧。”
信将实行此计划的可能性和缺陷都说完后,木全新站起来说道。
白剑仪看了木全新一眼,点头表示同意。
“等等。”白雾震惊于父母的决定,她连忙开口,“我们没有说一定要谁做这个留下来的人,再想想,没准还有别的法子呢?”
白剑仪问道:“那你们确信就能找到更好的法子么,能让我们四个人都离开的法子?”
白雾和信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无奈。她苦笑,对白剑仪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更好的法子,你们也不愿意选择让谁留下,就让我们来做这个决定。”白剑仪决然道,“让你老爸留下,我们三人出去。”
“可是老妈,你不是和我说过,你和老爸都很想逃离这个监狱吗。如果我们实施的这个计划成功了,就意味着,整个桃花源只有老爸一人,清醒地,孤独地留下来。”
白雾很头疼,为什么事情往往不能两全呢。
木全新按住了白剑仪的手,示意她来说,而后他带着温和的笑意对白雾说着:“小雾儿,你老爸和你老妈其实曾讨论过,假如我们两个中,只有一个人能成功离开这里,那么这个人便是你老妈。”
白雾有些吃惊,他没想到,父母竟然考虑过这么多事情:“老爸,你舍得老妈吗?你们那么相爱,怎么能分开呢?不然,就让我……”
她刚想说让她留下,就听信抢先开口:“我留下。”
白雾错愕地看向他,同时心中生出了许多愧疚的心绪。
信是为了她留下来的,如今明明有希望离开,他却抢了她的话头,先提出留下。白雾清除知道,信这么做的缘由。
他不想让她当这个留下来的人,所以宁愿自己留下。
白剑仪有些不悦了:“你们别争来争去的,都说了,让小雾儿的老爸留下。这是我和你爸的共同选择。”
木全新也解释般说道:“我留在这里没什么不好的,桃花源里的一切,我都很熟悉,饿不着自己,也冷不着自己,我和你老妈虽然人分开了,可是我们的心还是在一起。而且,只要知道你老妈能离开桃花源,去往她梦寐以求的外面的世界,我便心情舒畅。”
白剑仪凝视着木全新:“其实我和你老爸一开始讨论的时候,何尝希望让他一人留下呢,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和他一同留下来,或者将离开的机会让给他,他会一直不安稳,即使在外面也过得不快乐。他希望为我好,甚至为我牺牲,我接便受,这样他就安心了。”
“这样么。”白雾因父母的话微微失神。
她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相爱的两个人之间,关于牺牲,关于付出的见解。
她想起了自己和信。
和父母比起来,他们其实太不成熟,在父母那里,他们是相互包容,相互理解和尊重。而他们,即使心里都想为对方好,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互相伤害。
信将微凉的手掌覆在白雾的手背上,轻轻抓紧,似乎想要温暖她,告诉她,他一直在那里。
白雾对他一笑。
随后,她站了起来,目光环视完面前三人:“好,我同意老爸老妈的决定。”
信也站起身,说得很简洁:“同上。”
白剑仪和木全新都点点头。
信开口道:“那么,我们接下来便细细规划一下。毕竟,要蒙蔽这个世界的规则,需要我们几乎真正的变成傀儡,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实施此番计划的各种细节,一定不能出差错。”
接下来,三人便在一起进行了漫长的,而又严谨万分的一次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