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习惯了一个人

车开了十分钟之后，商陆看了一眼保持一个动作没有变的仍然坐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小憩的苏青。

“回军区大院还是回部队？”

苏青保持着那个动作没有变，头却微微往车窗那边偏，薄唇微启吐出四个字：“军区大院。”

“好。”

在这之后是一路无言，可是苏青却对着窗外睁开了眼睛。那双平淡如死水的漆黑眸子里有某种可以称之为情绪的东西流露出来在他脸上铺展开来。

挂着军牌的越野车一路绿灯开到了军区大院门口，门口的哨兵对着里面的两个人敬了下军礼，商陆回了个军礼，就在哨兵的挥手动作下把车开了进去。

“在你家门口停下就好，我自己走回去。”

苏青把车窗降下来，看着车窗外阔别三个月却仍是记忆里熟悉的景色，淡淡开口。

“好。”

商陆看他一眼，点了下头道了声好。

车在街道旁的停车位上停好，两个男人利落地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关上车门之后，他们的视线隔着一个车身的距离在空中交汇。

“我今天就不进去拜访奶奶了，明天再来。”

苏青浅笑着，商陆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握拳，点头应下。

等苏青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商陆还是没忍住叫住了他。

“老大！”

商陆一看见苏青转过身来看着他，就扯出一个没心没肺的笑容，努力掩饰自己的情绪。

“不然还是留下来吃个晚饭吧？”

“不了，我先回去了。”

“……好。”

苏青终究还是转身走了。

商陆看着苏青的背影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想要把心中那口浊气都吐出来。直到苏青的身影隐入楼道口看不见了之后，他才转身进了自家院门。

“奶奶！”

面向商奶奶的时候，商陆又恢复了那个阳光开朗的形象。

“小陆啊Ｘ来啦！来！奶奶看看！”商奶奶慈爱地摸了摸半跪在自己面前的商陆的脸，“瘦了很多啊！”

“那奶奶要多给我做些好吃的补补！”

“好，想吃什么奶奶都给你做！哎？苏青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不会是受伤了吧？”

“哪儿能啊？奶奶！老大那个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天上地下海里没几个人是他对手的，他好好的呢！这不是刚从非洲回来吗？太累了，回去休息了。”

听到商陆这样说，商奶奶才放下心来，爱抚地拍了拍商陆放在她腿上的手。

“等下吃饭的时候给苏青那孩子送点菜过去，你们在非洲那地方呆了那么久，又晒又苦的，你都瘦了这么多，更别说他了，是该好好补补了。”

“好嘞！”

商陆握着奶奶的手，和从厨房里探出半个头来笑着的母亲对视一眼，也笑了。

“哟！这不是商陆吗？”

大门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军装的中年男子，商陆母亲去接过他脱下来的军装挂在衣架上放好，商陆站起来对着来人敬了个军礼。

“爸！”

“怎么，三个月不见还学乖了，要跟你爸我敬礼？”

商陆笑了下，“当然，您是长官啊！”

“你小子是不是在外惹祸了？”

“爸！”

商陆很无奈，他偶尔卖个乖还不行了？

商陆的妈妈和奶奶看着这一幕都笑出了声。

与商陆家和和睦睦的景象不同，苏青家里冷冷清清的，屋子里因为三个月没有人居住而飘满了灰尘。

苏青轻轻扯了下嘴角，走到里间一个奉着灵位的桌上抽出来三根香点燃了，对着立着的牌位和遗照拜了三拜。

“爸，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