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有个性的王爷二
“准备的怎么样了？”王爷出了门，看着面前人来人往的众人，整理了一下衣袖问道。
“回王爷，准备的差不多了。”小丁抬起了头开心地道。
王爷笑了笑，接着拍了拍小丁的肩膀，然后对着夕阳挥了挥衣袖，转身回去了。
转眼之间，庭院的角落里就升起了堆堆火，将整个王府照耀着亮如白昼，就连天上那弯月也黯然失色。
下人们早早地将桌子与椅子从房内搬了出来，那些烧好的美酒好菜也陆续上了桌面。
满脸白粉的歌姬也各自拿出了自己的乐器，坐在一旁悠悠地唱着拿手的歌曲。
热闹庭院坐满了人，在美妙音乐声中，大家边喝着酒，边各自低声交谈着当下的趣事。偶尔谁说的有趣，那里便引起了一阵歌妓掩面地娇笑声。
小丁边穿梭于各各酒桌边送着酒菜，边侧着耳朵听着那从未听过地趣事，每当听到动情处，小丁就忘记了移动，手中的酒围着那说话的人一杯杯倒着。
每当这时，众人都笑着让开了一个位子，让小丁坐下来，一起听。
他们相聚在一起，不分贫富贵贱，只在乎彼此的那点兴趣，以及那擦满白粉的少妇手中的美妙乐声。
这也是那众多的原因之一，即使那么多人背后嘲笑的王爷，自己仍然对王爷发自心底的崇敬。
不知什么时候，听的入神的小丁突然发现身后，王爷端着酒杯，站在了一旁笑着听着。惊恐万分的小丁正准备跪下来认错的时候，王爷笑着按下的小丁，道：“今夜我们不分主仆，尽情喝酒。”
一旁的众人笑着欢呼了一声，然后拿起了酒杯对着王爷敬了一杯。
王爷笑着向一旁的那个着看着自己的楔歌妓点了点头，然后挨着小丁身边坐了下来，继续听着那个秀才说着趣事。
转眼间，十年过去了，由于饥荒与战乱，曾经繁荣的王国转眼之间就变的快要分崩离析了，这天又到了月圆之夜，原本豪华富贵的王府由于战乱变的破乱不堪、荒草从生。
王爷一家也早就搬到了王宫，靠着仅剩的兵力，苟延残喘着。
“王爷，我们还回去吗？”看着站在高台上，看着圆月的王爷，小丁小心地走了过去，轻声问道。
仿佛过了很久，亦是瞬间，王爷转身如当年那般挥了挥衣袖，只是当时是意气风发，如今只剩下了疲惫。
“算了，不回去了。”王爷叹了一口气，转身回了王宫。
很快，又一年时间过去了，王宫终没能抵挡住那些叛乱的人，王爷只能与手下的几个人逃离了京城，到处流浪。
一天夜里，王爷手下的几个人谋划着偷走了王爷身边的钱，逃走了。
第二天，醒来看着身边仅剩的几枚铜板，王爷看着一旁正在烧着粥的小丁道：“你怎么没走啊？”
“小人的命是王爷您给的，不管怎样，我是不会离开您的。”小丁整理了一下衣服微笑着说道。
王爷看着小丁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拍了拍小丁的肩膀，然后看向了那快升起来的太阳。
“王爷，粥好了，您喝点。”小丁端起了那粥，笑着对王爷道。
看着面前飘着几个菜叶几粒米的粥，王爷叹了口气，接过粥喝了一口。
这天夜里，主仆两人乘着小船沿着杏向着城外划去，路经一处青楼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动听的歌声，小丁看着身边的王爷陶醉的神情，赶紧撑篙让船停了下来。
远远地在那青楼的窗口处，一个身穿青衣，半遮半掩的女子手抚着琵琶在舞女的伴舞下边弹边唱着。
“划过去。”王爷激动到声音颤抖着对身旁的小丁道。
小丁点了点头，撑起了篙向那河边的青楼划去。
酒楼里，一个满身酒气的男子走到了舞台上面，淫笑着伸出了手将舞女抱在怀里，一旁弹唱的女子放下了琵琶，试图拉开那男子，那男子挥了挥手一把推开了弹琵琶的女子，看着那掉落下的遮挡在脸上的纱巾的弹琵琶的女子大骂道：“你个老女人，再坏老子的好事，老子废了你。”
小丁看着王爷跳下了船，跑到了那酒楼里，于是拿起一旁的挑行李的担子赶紧跟了过去。
“兄弟，这么老的女人你也要。”那满身酒气的男子撒手放下了面前弹琵琶的女子，对拿着剑指着自己的王爷道。
看着不说话的王爷，男子慢慢地退后几步，接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锭银子扔到了地上，道：“兄弟，什么都好说，来这里大家都是为了享乐的，这样，这锭银子就当赔这位女子，为我刚才的鲁莽。”
王爷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人，放下了手中剑道：“滚吧！”
男子弯腰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留恋看了看身边那舞女，接着转身离开了。
琵琶女捡起了地上的银子，然后带王爷到了房间后，道：“刚才谢谢你了。”
“小意思。”王爷笑着沿着床边坐了下来道。
琵琶女看着王爷，在面前的梳妆台边坐了下来，看着镜子，沉默了半天之后道：“王爷，我......。”
“楔，叫我元德吧！我已经不是王爷了。”王爷看着琵琶女自嘲的笑了笑道。
琵琶女看着笑着的王爷，收起了笑容道：“我结婚了。”
王爷依旧笑着问道：“谁？”
“一个普通的商人，他马上就要来接我了，带我离开这里，去一个美丽的地方。”楔对着镜子收起了头上的发饰，将长长的头发的放了下来，边笑着边说道。
王爷听完楔的话后，从床上站了起来，背着手看着窗外的人来人往的湖面，沉默着没有说话。
“去年我去了你的王府，本来想跟你说这些的，但是你没来。”楔看着镜子内自己那渐渐失去光泽的开始长出皱纹的脸，叹了口气，慢慢地说道。
沉默的王爷挥了一下衣袖，坐到了梳妆台上，低头笑着看着楔道：“给我唱首《桃花扇》吧！”
楔看着盯着自己的王爷，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不可一世，整日花天酒地，与众才子谈吐潇洒的那个元德。
慢慢地楔收回了目光，盘起了头，带上最好看的钗子，梳好装，然后细心地擦了擦一旁的琵琶，静坐到了窗户边，悠悠弹了起来，一阵忧伤的曲调之后，那熟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王爷看着楔，轻轻地跟着哼着。
不知不觉，时间慢慢地流逝了过去，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楔弹完最后一个曲调之后，王爷将手上的那个扳指摘了下来，放到桌子上，一如当年那般，挥了挥衣袖，潇洒的离开了。
楔看着离开的王爷，擦了擦眼角，没有挽留，也没有道再见，但是楔知道，往后的一生，再也不会见到如此随性而为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