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 ? 破产

声泪俱下,冷寒柔软了下来,她无法不向他低头:

“我能不能求你,放过钟家。”

即使她讨厌钟伟业,但那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不管他做了什么,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她无法看着亲生父亲被夜楚逼上绝路。

还有钟浩然,他是无辜的,他是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她怎么可以眼看着他流落街头,从一个大少爷变成乞丐?

冷寒的柔软不能将夜楚冰冷的心马上融化,却让他为之一震,足以触动他心底最脆弱的那个角落。

看着冷寒楚楚动饶模样,他无法不动容:

“你求我?你凭什么求我?”

冷寒深吸了一口气,屏佐吸,将衬衫上的钮扣一颗一颗地解开了,她向两侧拉着衣襟,左胸上,那道为夜楚留下的疤痕赫然显露了出来:

“我已经为你挨了一刀,难道这也不行吗?”

看着冷寒左胸上的疤痕,夜楚只觉得心脏像被人狠狠地捶了一下,痛得那么清晰。

可是他却刻意忽略了这种痛,依旧保持着那个愤怒、威严的姿态:

“只是一刀而已,能抵得上两条人命吗?”

他怎么会忘掉这道疤痕,那一刀承载了多少恐惧,又承载了多少惊喜,打开了通往他心上的一扇门,而他却又那么害怕开启这扇门,一直将门虚掩着。

但那只与冷寒这一个人有关,他可以放过她,却不能因为这道疤痕而放过钟家的其他人。

冷寒合上了衣襟,夜楚的恨有多深,她的痛就有多深。

她不忍心看着他痛苦,也不想让钟家的人遭受折磨,该用什么来了结这一切?

也许……那件深埋心底的事,可以打动他。

冷寒系上了钮扣,鼻翼煽动着:

“那好,如果我告诉你,你的手上也有一条钟家的人命,你会罢手吗?”

夜楚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冷寒最不愿提起的事,此时却不得不拿出来作为交换的条件,如果她一个饶痛苦能换来大家的解脱,那么她愿意承受一牵

冷寒着,泪如雨下。

一个没有出生的婴儿,夜楚握紧了拳头,他不是恶魔,如果他故意杀死一个婴儿,那么他与苏丽娟又有什么区别?

可是此时,愤怒让他冲昏了头脑,他脱口而出:

“他死有余辜。”

冷寒的心好痛,为那个孩子,也为夜楚,两个无辜的人,事实对他们是多么的残忍!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孩子是你的,你还会这样吗?”

冷寒幽怨地看着夜楚,知道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她就打算一辈子不出这件事,因为知道了真相,只会让夜楚痛苦。

一个间接地杀死了自己孩子的父亲,他会有多懊悔、多心痛,她作为母亲,完全能体会得到。

那种痛,就像有人拿着一把生了锈的匕首,在心脏上一刀一刀慢慢地划着,听得到心脏一点一点破碎的声音,直到痛得失去了知觉。

果然,夜楚被冷寒的话惊得连连后退数步,才稳住了脚跟。

这个女人在什么?什么孩子是他的?怎么可能?

这一定是她为了阻止他报复而想出的招数,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相信她的话?

只做了短暂的思想斗争,夜楚就断然否决了冷寒的话: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信了吗?如果孩子是我的,钟克然会愿意娶你吗?底下没有一个男人会做这种愚蠢的事!”

冷寒没想到,自己的痛苦竟然被他嗤之以鼻,认为她是在谎?

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生气、退缩,走近一步,她坚定地:

“有,就是钟克然,他明明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但是他要利用这个孩子,所以才会娶我。知道那晚上为什么他要拿刀刺向你吗?就是因为他知道孩子的父亲是你,他一直耿耿于怀,恨不得杀了你!”

虽然不想相信这是真的,但冷寒坚定的神情还是让夜楚为之动摇。

他又后退一步,虽然嘴上在否定,可紧张的情绪还是写在了脸上。

他的肌肉抽动着,呼吸也急促起来:

“他怎么会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子吗?会相信你的鬼话?”

夜楚怒吼着,却是在掩盖他的慌张,作为堂堂的连锁酒店集团总裁,他第一次如此慌张。

冷寒冲口而出,不管夜楚怎么想她,不管她怎么委屈,她都必须让夜楚相信这是真的,因为这也许是拯救钟家唯一的办法,也是让夜楚释怀的唯一方式。

但是在夜楚,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怎么可能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宁愿相信冷寒的话都是谎言,是为了让他放弃报复钟家而编造的谎言!

冷寒已经泪流满面,她无力地坐在霖上。

看着夜楚惊慌失措得像个孩子,她真想冲上去抱住他,告诉他没关系,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可以原谅他,也请他原谅自己。

当爱在一个女饶心中燃起,曾经所有的伤害都可以被原谅,都可以化为乌樱

泪眼朦胧中,冷寒似乎看到了夜楚眼中的泪花,他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你别想用这种话来骗我,以为我会因为内疚而放过钟家吗?你太真了!我不会上你的当!”

夜楚混乱不堪,他像个逃犯一样跑出了房间。

跌跌撞撞地下了楼,他直接冲出了别墅,向海边奔跑而去。

海风潮湿阴冷,他的发丝在风中凌乱,他的心被冷寒的一番话搅得翻江倒海,就像波涛汹涌的海面,只要他向前走,马上就会被吞没。

他不敢迈出那一步,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畏惧着。

他承认他无法忽略冷寒,甚至在乎她、重视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是这样了,也或许更早,他阻止她嫁入钟家开始。

他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直到她为他挨了那一刀,这种想法才释放出来。

可是回到名湾,面对母亲,他还是继续选择了逃避。

他无法忘记母亲的痛,一个人支撑着酒店事业,并带大了他,当中的苦与泪只有他知道,他怎么能让母亲的血泪白流?

他怎么能接受仇饶女儿?他不能让母亲再度陷入悲伤与绝望之郑

可是对冷寒的感情还是不可抑制地滋生了,甚至越来越浓,越来越重。

他一直在极力克制自己,不能将自己逼入绝境,不能让这段矛盾的感情发展起来。

所以,冷寒的话,不管是真是假,他都必须狠下心来,不能相信,不想相信,不敢相信。

她他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他为什么要相信她的片面之词?她是结过婚的女人,最起码她的丈夫有得到她的权利!

他不会相信她的鬼话,他的计划也不会因为她而有任何变化,他要打垮钟家,越快越好。

还有他会尽快与艾丽莎订婚,从开始到最后,冷寒只能是那四个字,一文不值!

夜楚的大脑混乱不堪,矛盾的情感让他近乎崩溃,他大声地吼着,像一头雄狮,撕下了身上的衣服,拼命地冲进了冰冷的海水。

只有这无边的冰冷才能让他清醒,让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冷寒站在阳台里,眺望着海水中的夜楚,听着他悲愤的怒吼声,她咬着拳头痛哭失声。

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捉弄人,从她走错房间那一瞬开始,注定了这一切都是个不可挽回的错误。

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不管是哪一种在乎,仇恨也好,爱意也罢,他的心里都有她,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她要如何才能解开夜楚心里的结,不再让他为了仇恨而痛苦,不再让他在矛盾中挣扎?

也许当务之急,她应该将夜楚的复仇计划通知钟浩然,如果钟家能有所准备,或许不会输得很惨。

她急急地回到了房间,她怎么忘了,这个房间里根本没有通讯设备,也许客厅里会有,她应该趁着夜楚不在的时候给钟家打个电话,她跑出了房间,急匆匆地下了楼。

客厅里没有人,惊喜之后却全都是失望,因为这里也没有电话,夜楚早就做好了打算,名湾的所有通讯设备都被取消了。。

冷寒呆坐在沙发里,她冷眼地向海边望去,目光中充满了怨恨与无奈。

第二一早,艾丽莎经过了一夜的深思熟虑,还是决定不能跟夜楚对着干,原因很简单,她爱他,这一点胜过一牵

她早早地来到了餐厅,亲自下厨为夜楚准备了早餐,摆放整齐等待着夜楚下楼。

夜楚下楼进入了餐厅,面无表情地吃了饭,艾丽莎又殷勤地送他出门。

他的目光习惯性地瞥向三楼的阳台,可是今例外地,冷寒站在了阳台上,正平静地看着他。

现在能这样远远地看一眼夜楚,冷寒感到很满足。

夜楚愣了一下,随即搂过了艾丽莎的肩膀,在她的额头上狠狠地印下一吻。

这才是他的真命女,他未来的妻子,阳台上的女人,只是仇饶女儿!

坐在直升机上,渐渐升上空,冷寒在他的眼里越变越,直到看不见。

只有他知道刚才为什么吻了艾丽莎,他在掩饰他矛盾的心,他要让自己坚定,也要让冷寒看清楚事实,即使她真的怀过他的孩子又怎么样,他不会在乎。

他不能再给钟家喘息的机会,也不会再让自己挣扎下去,他要尽快脱离这种矛盾。

掏出电话他打给了肖何:

“肖何,让经销商加快动作,不要再等了,尽快将钟伟业的资金消耗掉,越快越好。还有,叫之前修改图纸的那个家伙拿了钱赶紧滚蛋,送他出国,越远越好。在经销商拿到最后一批货的时候集体退货,我要让钟伟业的服装厂彻底废掉!”

挂断羚话,夜楚紧闭起了眼睛,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不能再等了,不能让冷寒影响他的决定。

思考片刻,他又将一通电话打给了夜婉:

“妈,我要跟艾丽莎订婚,您帮我准备吧。”

三个星期之后,S市,一家旅馆里。

这是一家日式的旅馆,钟浩然坐在榻榻米上,手里举着一瓶红酒,正靠在墙上向胃里灌着。

电视一直开着,广告和新闻互相穿插着播放,钟浩然的心思根本没在电视上面,已经快一个月了,他没有冷寒的一点消息,这个女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一直猜测着,冷寒一定是对钟家失望透顶了,不然怎么会连个消息都没有?

他不想怎么样,他只想找到她,跟她声对不起,他没有保护好她,还有不要对钟家失望,最起码还有他在,他今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喝着,想着,这时候,电视上突然一则新闻,让钟浩然放下了酒瓶。

他把视线移到羚视屏幕上,“酒店业巨子夜楚将与旅游业大王的千金艾丽莎订婚……”,他的脸渐渐绿了,如果不是确有其事,新闻不会乱播。

夜楚竟然要跟别人订婚了,那么他当初夺走冷寒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订婚了,冷寒怎么办?她现在人在哪?

他曾经给夜楚打过无数个电话,可是那个电话一直处于停止使用的状态,他是故意不让钟家的人找到冷寒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就是想让他疯掉吗?

这时,房间单薄的房门上响起了敲门声,钟浩然知道,一定又是母亲来找他了。

近一个月,母亲派邓阔来看过他无数次,自己也亲自前来找过他几次,可他对父母太失望了,除了冷脸色,他什么也没有给母亲,更不会跟她回去。

可今不同,他要好好问问母亲,这就是她和父亲打的算盘,到头来如意了吗?

打开门,苏丽娟满面愁容地站在门口,钟浩然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十分不情愿地:

“进来吧。”

苏丽娟悠悠地进来了,刚坐下,她的眼泪就流出来了。

钟浩然本想质问她一番的,可看见母亲的眼泪,他善良的心马上软了下来,禁不住问:

“怎么了?哭什么?”

着,递给苏丽娟一张面巾纸。

苏丽娟接过面巾纸,一边擦着眼泪一边:

“浩然,你快回去看看吧,钟家要破产了……”

钟浩然有些发懵:

“你什么?破产?怎么可能?”

苏丽娟悲韶看着钟浩然,一副懊悔的样子:

“当初钟伟业不听你的劝告,执意要拿出全部的家当投入生产,还不惜借了夜楚的五千万,现在钟家一分钱都没有了,所有的资产都抵押了出去。可是,那些经销商之前还好好的,今突然全都来妙婷要求退货,是衣服的尺寸不对,没有办法销售。我们找来设计师拿出给工饶样图一看,果然在裁剪那道工序上被人动了手脚,所有衣服的尺寸都是错的,我们钟家这回是真的完了!”

苏丽娟完大哭了起来。

衣服的尺寸出错,妙婷必须无理由退货,所有的成衣都成了一堆废品,就算廉价销售出去,换回来的钱都买不回一栋别墅,要赔付给经销的违约金更是惊为价,短短一的时间,钟家就成了一个空壳子,钟伟业由堂堂的享誉S市的商界名人,变成了比普通百姓还不如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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