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没想过放手
从庄宅出来，凌华清精神还有些恍惚，一个人在车里坐了许久。
庄老看她这样，心里实在担心却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派人在后边悄悄跟着免得出事。
凌华清直接将车开到了程昱公司，不由分说冲进了办公室，“你一定知道的吧，庄穆玄在哪？我不管他到底想怎么样，至少当面跟我说清楚。”
跟庄老聊过后她多少能理解庄穆玄的心情，可理性与感性上的理解压根就不是一码事，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段关系有这样一个糟糕的收场。
况且，她从来都没想过要放手。
既然庄老对庄穆玄出国的事情毫不知情，那么唯一可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人送走的也就只有程昱了。
程昱放下了手里文件，挥手示意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秘书离开，转而对凌华清道：“我不能告诉你他人在哪，但是出院的事的确是我经手办的。”
在病房跟庄穆玄聊过后，程昱对他如今的处境也算多了几分理解。
目前这个状况，两人各自分开冷静一下其实也并非什么坏事，毕竟他可没有棒打鸳鸯的爱好。
心底的猜测被验证，凌华清险些没控制住情绪，“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昱站起身来，表情相当坦然，“直接原因是穆玄他开口让我帮忙，另一方面，出于私心我认为你们应该彼此冷静一番。”
凌华清攥紧了拳头，怒极反笑，“呵，你认为？你凭什么以为？”
她和庄穆玄曾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就算是身为好友的程昱也没有权利对这段关系作出任何评判，遑论在这种关头帮他离开。
熟悉凌华清的脾气，程昱并未因此生气。
他从桌上抽出一纸文件递过去，“我知道你觉得我多管闲事，在反驳之前我觉得你可以先看看这个。”
凌华清将信将疑，最后还是将之接了下来，低头粗略扫了几眼。
文件是打印的电子病历，里面的专业词汇太多，她费了一会儿才勉强搞明白其中的大致意思，面上血色顿时褪了半分。
程昱将视线收回，兀自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在手术最关键的恢复期选择离开？”
手术的顺利完成实际上只是个开始，对于腿伤来说，术后的恢复与复健反倒是更为重要的那部分，庄穆玄却依旧执意要离开。
这件事从各方面来说都不被支持，为了不惊动凌华清和庄老，庄穆玄这才找上了他。
程昱这一问却又并不等个回答，接着说道：“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应该很清楚，穆玄这个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自负。”
自负在事故过后成了自卑，令庄穆玄没办法再坦然面对凌华清。
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平静地吐出残忍万分的字眼，“就算我告诉你他在哪里，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会跟你回来。”
短短一句，每个字却都像是戳在了凌华清的痛点之上。
理智再度崩裂，她被气得将桌上所有东西都扫落在地。不断有东西砸落在地面发出闷响，程昱却并没有一点要阻止的意思。
倒是门外听到声响的秘书吓得够呛，连平日里的规矩也忘了，冲进来便见凌华清疯了一般地砸东西，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更诡异的是，她老板还站在边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等人终于砸累了，程昱给秘书递了个眼神示意她找人过来处理，自己则是上前对凌华清道：“我理解你生气的原因，但我还是刚才那句话。”
凌华清花了半分钟才将呼吸平复，愤愤瞪了程昱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办公室。
出来已经一个上午，她就是再气也还记得家里的孩子，只好暂时先回了家。
好容易缓和的情绪在看到小女儿时再度翻涌，凌华清终于忍不住眼泪，抱着小家伙哭了出来，“宝宝，我的宝宝，妈咪明明已经努力争取了，为什么爹地还是选择了离开？”
家里的保姆是从老宅调过来的，念着凌华清刚生产不久，怕她这样下去哭坏了身体。
偏生她一个外人也不好怎么劝，只好给庄老去了个电话。
不多时，提早放学的庄睿宁便到了家。他本就心思敏感，一看凌华清那双红通通的眼睛也猜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知道他反正也能自己想办法知道，凌华清便也没有隐瞒，直说了庄穆玄出国的事。
谁料小家伙当即拍了拍胸脯，一脸自豪地说：“妈咪你早该告诉我了，这么点小事而已，我分分钟就把人给你找回来。”
凌华清只以为他是在逗自己，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她没什么胃口，午餐只吃了几口便放下了筷子。本属于庄睿宁的那个位置却一直空着，凌华清便想着上楼去亲自把人给叫下来。
刚到楼梯口，一上一下的两人敲就撞到了一块。
抱着电脑的庄睿宁好不容易才站稳，难掩兴奋地对凌华清道：“妈咪，我知道爹地在哪了！”
说着，他直接坐在了楼梯上，将电脑放在膝上打开。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类似网格地图的东西，一个红点正在画面上闪烁着，方位显示是国外一个以疗养胜地闻名的海岛。
庄睿宁点了点那颗闪烁的红点，一脸求夸奖的表情，“我在前几天送给爹地的那根项链上装了GPS，我们只要跟着地图走就能找到他啦。”
这聪明脑袋也不是白长的，自打庄穆玄回来，小家伙便多留了个心眼。
他花了快一个月的时间弄出了一个能够定位的系统，然后借着送礼物之名把带有GPS的手工项链送给了庄穆玄，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凌华清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砸晕了头，等回过神来，直接抱着庄睿宁脑袋在他脸上猛亲了两口，“儿子真棒，妈咪可太爱你了。”
庄睿宁被亲得晕晕乎乎，皱了皱鼻子跃跃欲试地问：“那妈咪……我们是不是要一起去把爹地找回来啊？”
凌华清扯了扯嘴角，“是抓回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