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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周氏嘉敏

“嘉敏?”十九念叨着这个名字,如此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十九努力地回想,在地狱的二十年她听到的名字屈指可数,不是鬼使。在哪里听到过呢?

十九闭着眼,那亭台楼阁的画面就印在了脑子里,对了,是亭子里那个高髻纤裳的身影,那个华贵娇俏的女子。那时重光颓唐地走向她,到了她面前就换了一副模样,柔柔地唤了一声“嘉敏”。对,十九想起来了,就是她。

她应该是重光的国后吧,为什么这也是个皇帝的新鬼对她似不寻常?想到这里,十九那颗探求的心思更甚了,他还说那女子与自己长得极像?这么回事,十九想要在详细地问问那鬼,他却已经沉沉地昏过去了,想来从他疯疯癫癫的样子里再问不到什么。自己与她是什么关系,此刻十九才迫切地想要上去一探究竟。

“别磨蹭了。”男孩不耐烦地催促,也没有等十九同意,就再次拖着新鬼回了大殿,崔府君就在他们身后一路地跟着。

“好吧好吧!这劳苦的命啊。”十九抱怨着离开,“毕竟别人逼着去比之自己想去还是让人不舒服啊!”

她还是选择用上次一样的办法,若是要查事情的原始还是得去过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鬼差偏巧就是有这样的优点,可以在现世同一个地方看到自己想看的过去发生的事情。

她来到了一座小院,这里的建筑和之前去过的江南那雅致的风格不同,此处还带着些开阔的意境,有浓烈的书香气却更贴近自然生活,在此处生活似乎也是不错的呢!十九感叹到。

人说这是东京城,大宋境内最繁荣的所在,国家频繁的战争对这里富硕的生活似乎并没有什么影响。而这个幽僻的小院里住着的是一位战败的贵人,说是被封了安定郡公,他身旁有一位年轻貌美的夫人,长得神彩端静,她常常自由地出入宫中。这些都是十九在此处听到的。

自己怎么到了这里,十九也是纳闷。难道这位安定郡公就是那疯疯癫癫的新鬼吗?不对啊,他不是君王吗?

她沿着圆形的拱门走到小院的深处去,这里的人很少,花草都没有修剪,就在这院里恣蔓地生长着。十九也不知自己穿过了几道围墙,这院子看着小却别有洞天,这才看着一个安详地躺在椅子上曝晒在阳光下的男子,光直直地照在他的脸上,十九看不清楚。

“今日饮酒吗?”一个怯怯地声音响起,像是在询问那个晒太阳的男子。慢慢地就走了出来,是她?十九迎上前,不会看错的,即使之前只见过这女子的一个身影,十九也确信自己不会认错的。果然,和自己长得像极了,她就是“嘉敏”?

“不饮了。”男人回答,才引得十九转过头看着他。这……不是重光吗?就是十九明明确确在察查司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重光,一模一样?不,这就是他,这就是将要死的他。

“那……弹琴?”

“不弹了。”

“看看书?”女子还在不懈地提着消遣的建议。

“嘉敏,我昨夜在楼阁上写了一首词,”男人打断她的提议,微笑着说:“昨夜的风冷得彻骨,让我想起家乡的样子。就像今天的太阳,你看这太阳有没有江南的情韵?”

太阳哪里有情韵呢?何况是七月的天?

“郡王,”一个宫人敷衍地向重光打了个招呼就转向那个叫嘉敏的女子,“夫人,皇上请您入宫。”

十九漠然地看着这一切,只觉得苍凉与痛心。

“又来了吗?你看看,又来了。”嘉敏对重光无奈地重复,“你能救救我吗?罢了,我说错了,这是报应。姐姐,你看报应得可还好啊?”

重光在阳光下偏过了头闭上眼,这样的屈辱还不够吗?丧权辱国、割地求全、亡国受降还不够,如今这一遍遍地用一个不洁的女子来羞辱自己,还需要多久?可是自己偏偏什么也做不了,他没有权利,没有尊严,连最后的一点点体面都没有。这个女子,她不仅仅是自己的妻子,还是阿蔷临终含恨托付的亲人,他什么也做不了。

“走吧!夫人。”随着宫人的催促,嘉敏无言地跟着走了出去,是自己错了,这就是惩罚啊!

十九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跟着那女子一起走进了皇宫,那个新鬼,是他们说的那个皇帝吗?

这里的宫灯和宗灵七非的绿火烧得倒是很像的,都是笼罩着压抑的死亡气息。十九看嘉敏轻车熟路的样子,果然是来了无数次的。她脸上却没有了在面对重光时的谨慎与痛苦,只是平静地,就静静地一直走。

“嘉敏,你来了。”一个身着黄袍的男子迎了出来,是他,那个疯疯癫癫又糊涂的新鬼,十九一眼就认了出来。“你看看今日的画,朕看着细致,邀你也来赏赏。”

“好画。”她甚至都没有看那画一眼,对男子也是一样。

“你看吧!仔细看看,特别是这鸟,画得跟活灵活现,你仔细看看。”

“嗯。”

看这态度,十九想着,这新鬼皇帝还在一个劲儿的讨好这女子呢!只是佳人心事重重,略有心忧啊!

“你今日又做了些什么?那个华丽的薄纱罩的轿辇又是什么意思?你越来越过分了。”

皇帝扔下手中的画,却还是含着笑轻轻地斥:“这就过分了?日后还多着呢!嘉敏,你在闺中时就许了我的,我不过离开了数月,你就成了堂堂的周后,你说是谁过分?”

十九惊讶地看着二人,他们还有这样一段缘分吗?她就是那个人人传颂的周后?

“欧,不!是小周后。”

“事情过去了那么多年,你该杀的不该杀的都报复过了,还不够吗?我们已经过去了,你放过我吧!求你……”

“那谁放过我?你转眼就嫁了自己的姐夫,那个只会作乐的无能之人,何曾考虑过我?我将一切都许给你竟然还比不上他,你觉得这事过得去吗?”

十九木愣愣地望着二人,他们的话说的不就是孟婆讲的那个故事吗?嘉敏就是那个妹妹,重光就是故事中的丈夫,那之前的那个妻子……十九突然感到脑袋一片胀痛,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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