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第二天的会场被割裂成了数块，有专门针对软件开发行业的，有专门针对移动通信市场的，亦有互联网的主会场。
陈海原计划是讲网络谣言对未来互联网发展的危害，但经过昨天的自律公约之后再讲这个就有些拾人牙慧，并不新鲜了。干脆直接将他的半个小时专场交给关馨来替补，这次的分享主题是“”。
音乐部落格趁着这两天的东风已经上线，音乐人开始逐渐地入驻，虽然现在的流量不够，知名度不高，。
下午依旧要参加会议，与去年大出风头相比今年完全是哑火的状态，其他公司则是纷纷上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百度李彦鸿，雅虎周红衣还有几个门户网对自家的搜索引擎无比自信，轮番上阵的表示自家自家产品的牛b之处。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
其实他们也没别的好办法，这样的大会在媒体的关注度比较高，能够露脸那就不能藏着。谁让他们没有企鹅这样的无敌导流工具呢？西浪uc，网e泡泡，雅虎通这些即时通讯工具甚至连主打高端市场的foxlive都比不上，连吃土都够不着的产品当然得珍惜利用好这次机会了。
一整个下午除了蚂蚁搜索之外，简直成了搜索引擎厮杀的场所，会议原本“分享”的议题俨然被带偏了，虽然主持人也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意无意地往蚂蚁搜索身上引导，但陈海愣是不接招，反而是一笑置之。让他们的小算盘都落了空，乐得看他们打得热闹。
台上唾液横飞，讲得精彩，台下陈海看得津津有味时，感到兜里的手机一阵强烈震动，掏出来一瞧却是个没有来电显示的未知号码。原本打算先不予理会，偏偏对方不厌其烦，看来肯定是有急事才会如此。好在她坐在后排，偷偷溜出来也不会引人注意。
“喂？天呐，终于打通了！”电话那头是个说英语的女声，有些耳熟但他并没有想起来是谁。
“我是陈海，你是哪位？”
“你猜！”
哎呦，我去，还挺调皮！陈海尽力地在脑海里搜索着所有识得的女人的资料。李昭君虽然说英语，但声音比较成熟没这么甜。高媛媛虽然声音甜会撒娇，但基本是个口语白痴，只会书面考试才混了个毕业证了。除此之外好像真就没什么能对得上号的了，莫非是诈骗电话？于是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那我就挂掉了。”
“喂，等下。我是李允熙，我现在燕京机场呢，该到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
原来是那个三星家的千金，难怪没有听出来，但他当时就一句客套话而已啊，这位还当真了啊。
“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邀请我来的吗？世界杯结束了，我又正好暑假所以就趁这个时间到华夏来转转咯，不欢迎吗？我一个女孩子在机场，又是人生地不熟的你就不担心吗？”李允熙在电话那头连续几个反问句竟然让陈海无言以对。
“放心吧，我们的治安好的很，起码不会有窃听的事情发生。”陈海顺道揶揄了一把三星公司，电话那头传过来一道似有些生气的哼声表达着不满。“你找个地方坐一下，我马上过去。”
别人都到你家门口了，就算再怎么着也不好哄她走吧，但对方毕竟是个妙龄女子该怎么处理也得费费脑细胞。
仔细思考了一阵，陈海让柳清做代表留在现场，反正也没什么重大事情，他则把关馨拉了出来。
“那个，你跟我机场接个人，我觉得你在场比较好一些。”陈海有些犹豫道。
“谁啊，为什么非要我去？”
“韩国的那个李允熙，我保证当时只是信口一说，跟她什么关系也没有，柳清可以作证的。”陈海有些语无伦次道，哪个女人没点小心眼啊，要是不解释清楚的话难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这种诚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坦诚，然后再带着她一起去，就洗脱了这个嫌疑。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么？怕我生气啊，这么在乎我？”关馨见状反而逗他道“就算奔着你来也没什么啊，这才证明我的眼光好啊，一个小丫头片子我还能怕了她？走吧，我倒是要去会会这个小妞。”
关馨这种反应还真让陈海有些意外，原本以为她怎么也得追问下在韩国发生的事情，然后再警告他一番才算完事。没想到她反而给出了个不同的答案。
会展中心原本就在城北，上了五环再去机场倒也方便，恰巧又是周末并不堵车的情况下还是非常顺畅的，不到一个小时就抵达了燕京首都国际机场。
水洗蓝的牛仔裤帆布鞋，上身宽大的白色t恤，头上斜顶着一款白色爵士帽，一股青春而又清新之风传来。李允熙就这样落落大方地在出站大厅里等着陈海的到来，老李家的基因还是不错的，没有动过刀的天然美女也吸引到了不少过往行人的注目礼。
当陈海出现在出站大厅的时候，李允熙一眼就瞧到了他，如同出笼的小鸟一样兴奋地飞奔过来，眼睛眯成了两道弯月。
“欧巴！”这一激动连方言都蹦出来了，只是这声音有些太腻了，腻到站在他身旁的关馨面色冰冷。
“介绍下，这是我女朋友关馨。”陈海赶紧把正主请出来，震震场子。
“啊，你好，你好。”李允熙这时才注意到他身旁一副职场女性装束的关馨，脸上有些微红不好意思地鞠躬道“这位姐姐好漂亮啊，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样。”
刚才还面若冰霜的关馨此刻也缓和下来，笑眯眯地道“小妹妹你的皮肤很好啊，怎么保养的？可不要藏拙呀，跟姐姐分享分享。”顺便还给了陈海一个得意的眼神，似乎在说，小妞还算识相，不然有她好过。
这一出悄然上演的大戏弄得陈海好不尴尬，她就是个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出来放风罢了，跟他又没什么直接关系，怎么就突然变成了假想敌呢，他一个好好的华人对韩国姑娘可真不太感冒。
“我们还是到车上再说吧。”陈海这时道，机场毕竟人多眼杂，万一被不开眼的偷拍到就不好了。
关馨坐在副驾驶，李允熙则独自在后排座。正常来说，副驾驶通常都是女主人的位置，这是无可动摇的，关馨也是利用各种方式来宣示着自己的主权，虽然她频频侧头和李允熙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女人之间的话题。
所有人对燕京的印象除了首都的行政中心地位之外，那就必然离不开烤鸭了。所以这第一站，陈海理所当然地带着她来品尝下什么才是正宗的华夏料理。
“你父亲知道你来这儿吗？”全聚德的小单间里，等餐的时刻陈海问道。
“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去哪还要征得他的同意吗？”李允熙似乎对老李有些意见，言语中有些不满。
“毕竟他是你的父亲，还是不要让他担心的好。”关馨这时也道。
东亚诸国深受儒家文化影响，是偏向于集体主义的，区别欧美的个人主义对家庭观念要重得多，常言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李允熙的确是已经到了成人的年纪，但还是个在学校读书的孩子，如果是偷着跑出来的话未必不会引起误会，更何况蚂蚁和三星现在合作的关系。
“我大哥知道就好了，老头子他什么时候在意过我。”李允熙有些不耐烦地道。
既然李在榕已经知晓，那陈海也不好说些什么了，便将话题转向了另一边“明天我安排人陪你去看看故宫，在市区逛一逛，后天再去爬长城，我就没那么多时间陪你了。”
“啊？不是说好来到这你给我做向导的吗？”失望的表情挂在她的嘴角上，尽收眼底。
“但你打赌输了啊。”陈海摊开双手道，“白天我要工作，晚上我还有场比赛，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比赛？什么比赛？好玩么？”
“一个慈善足球赛，可没世界杯那么精彩，就一群老头追着球瞎跑而已。”
“我才不信呢，你哪里是老头子了，我要去给你加油。”李允熙有些撒娇道。
关馨此时眼看着俩人就快要往打情骂俏地路子上发展了，便赶紧出来道“明天我带允熙参观一下798吧，听说你是学艺术的呢，还要跟你熏陶一下。”
“好呀，好呀。那晚上我们一块去给陈海欧巴加油！”李允熙就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拍着手欢快道。
噗……陈海差点一口老血要喷出来，就不能把那个欧巴收回去吗？关馨已经在桌子底下快把他掐肿了。
“欧巴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毫不知情地李允熙关心道。
“没，没事。茶太烫了……”陈海看着身旁笑眯眯的关馨，极力地掩饰着自己的痛苦，辩解道。
还好这个时候厨师推门而入，油亮金黄的烤鸭被推了上来，手起刀落，上下翻飞地表演起了片皮烤鸭的精湛技艺，倒是吸引了李允熙目不转睛的眼神。
金黄酥脆的鸭皮被裹在薄如蝉翼的死面饼里，再辅以特质的甜面酱，配上齐鲁之地特产的平陵大葱。塞到嘴里，满口流油，喷香四溢端得是美味无比，让吃多了海鲜的韩国小妞直呼美味。
再配上由剩下的鸭架熬制而成的奶白色老鸭汤，就更是人间绝配了。
当然这还不算完，还需要鸭胗、鸭舌、鸭肝、鸭掌这些才能组成一道全鸭宴。虽然不知道韩国是不是和欧美一样不吃动物内脏，但看李允熙没停下来的筷子就知道她是无惧这些的了。
“咦，为什么这个字的中间少了一横呢？”
李允熙吃到一半，指着全聚德的那个“德”字问道。
“你会汉语？”陈海疑惑道，没想到她还认识汉字啊，真是难得。
“这有什么奇怪？我只是会写，但不会说。在我们国家的上流社会是必须要学习写汉语的，否则连三一独立宣言都看不懂啦，我还会书写《出师表》呢！”李允熙昂着头骄傲道。
陈海这才恍然，韩国一直在试图去汉化，以前的官方语言和文字皆是以汉字为准，甚至现在也会以汉字做辅助表述，因为朝鲜语太苍白无力了。
作为华夏自古以来的属国，再加上又被汉化严重的日本殖民过，显然是为了摆脱两国的影响才要去汉化，后来还把汉城改成了首尔这个不伦不类的音译名字。
经过李允熙的一番解释才知道，即便是大学里也是有汉语课的，而且上流社会和一些传世的家族教育都是要学习写汉字的，会书法的人也不再少数，至于围棋那就更不用说了。
陈海也把道听途说来的一些关于这个“德”字的传闻给她们俩人转述了一遍，比如创始人杨全仁当时整个店只有13个伙计，为了要齐心协力便去掉中间状若刀子的一横之类的。
实际上古代的“德”字是没有中间那一横的，从很多古籍拓片都能找到答案，这不过是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后人为了宣传全聚德的企业文化才故意传出来的罢了。
陈海喜欢博闻强记，这点倒是难不倒他，又经过添油加醋的一番说辞，另两女直呼精彩，唬得一愣一愣的。月上中天之时，三人这才吃罢，将她送到酒店安顿好之后才返回他的小公寓。
只是当晚可就惨了他，关馨更甚往昔地疯狂索取让他两腿发软差点跪地求饶方才作罢，再这么下去明天晚上别说踢球了，就是去散步都够呛啊。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职业球员赛前都要禁欲了正，应了那句歌词“无知与索求，羞耻与求救……”真是一语成谶。
第二天的李允熙交给了关馨来负责，反正798那地方大着呢，虽然入驻率现在不算很高，倒也有不少值得去逛的地方，尤其是对艺术有研究有品位的。
而陈海则在公司内接待了来自金陵大学的副教授周子华。
“我是搞基础科研工作的，并非应用方向，而且人工智能也并非一日之功，耗费那么多资金去资助一个短期内不可能实现的项目，可能要让贵公司失望了！”
长着一张娃娃脸，更像是一介文人的周子华坐在陈海的对面，开门见山地说道。
“没有基础科研的成果，又哪来的实际应用呢？如果仅仅是为了目前的蝇头小利，那我也就不会去费心费力地去投资什么实验室了。直接等别人研究成果出来，我再仿制就好了！”
“这里的时间可能要很久，很长。我国的人工智能领域发展的时间比较短，还有很多路要走，科研工作是寂寞的，也是孤独的，但每一项成果的诞生又是振奋人心的，是可爱的。陈总你确定真要投？”
周子华仿佛诗人一样的语句，让陈海有些侧目，看似是在拒绝你，其实不过是为了以后做好铺垫。
“即使在国外，对于人工智能的研究也没有多长时间，还不算晚。未来的社会必然是数据型的公司，未来的工厂也更多需要人工智能来解放生产力。我既然有心约周教授来，就是带着准备的。”
“你是第一个能够和我谈话超过三句的企业家，很多人一听说只是个理论科研，立刻拔腿就走了。”周子华此时笑道。
“与其说企业家，我更喜欢别人叫我梦想家。”陈海亦笑道。
跟聪明人说话还是比较省事的，尤其是还这种高智商的，而且情商也不低。年仅28岁的副教授，那是可遇不可求的。王晓川仔细搜集了关于此人的资料，他的牛b之处也渐渐浮出水面，人工智能和数据挖掘只是他研究的一部分，信息检索、模式识别、演化计算这些也都是相当专业的。
而且这些学科对搜索引擎的未来发展更是弥之珍贵，所以陈海才会不假思索地如此确定要和他去合作，这些也都是已经得到金陵大学的许可下进行的。
也是因为现在的学校资金有限，所以才有机可乘，再经过几年的高速发展之后这样的大牛是绝对不会落到陈海手里的。
“lamda”实验室就这样被确定了下来，取自英文全称“learningandminingfromdata”，即机器学习与数据挖掘。同时周子华也被特聘为蚂蚁搜索的高级技术顾问，这样的话石志文毕业之后想跟他读研究生还是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