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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自己往日之事在文京墨脑里有如走马观花般一一呈现。

在别人那里看到自己前世不同视角的记录,还是有些冲击力和恍惚感的。

沈稚收回手,仰头朝着白深一笑,“他的记忆确实只停留在了天罚之时,不过我们还是得小心点。”

白深点了点头,伸手将她拉起。

文京墨不过一会就醒来了。他一身锦绸玄衣,沾染了地上许多灰尘。受到沈稚刚刚探查记忆的术法影响,一双黑漆眸子里面没了灵动,稍有些呆滞。

沈稚俯下身去看着他,文京墨震愣的同她相互对视了许久。

四月当空,繁星无数,印着夜景清辉,他的眼中只存沈稚一人的倒影。

神智恢复的时间很快,他还是深深的看了几眼沈稚。

沈稚摇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样了?”

文京墨转动了下黑眸,从地上坐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口气恶劣的回答,“死不了。”

伸了个懒腰,沈稚倒是没受他恶劣口气的影响,站直了身子,颇有几分笑意,“死不了就好,免得我和白深还要替你挖坟立碑。”

文京墨横眉瞪眼,手在地上重重的拍了几下,凶恶的盯着沈稚。指槐骂桑,等价代换似得。仿佛他现在打的是沈稚,不是这坚硬无比的地面。

沈稚看他这个动作更加开心了起来,笑意更甚,语气也欢快了不少,“继续打,快,加油,争取打个洞出来。”

文京墨冷哼一声,握了握自己现在火辣辣的手心,憋住了要脱口而出的痛吟。转过头去不看沈稚,再慢慢起身。

沈稚抱臂看着他犹如年衰老妪般佝偻着背,慢悠悠的挪动着脚步。

关心问着,“很疼吗?”

被人蛮力的踹倒,勒脖子外加狠狠地被摔出去,怎么不疼。

文京墨被沈稚关心着一问,喉口间登时酸涩难止,他抿了抿唇,将要抱怨责怪的词汇吞咽进心底,不发一言,继续往前走去。这算什么,打一个棒子给一颗甜枣吗?他文京墨傲气凌云,怎么会轻易就原谅。即使浑身上下都叫嚣着疼痛。

被沈稚如此对待的心情实在是不好过,他低头腹诽心谤沈稚冷酷,无情,无耻,无义。

走了好久,后面始终有两人轻浅的脚步声。

文京墨转过头去,看着沈稚抱臂和白深一前一后的跟着他。

沈稚看到他回头了,还扬唇对他一笑,眼里的促狭之意一下子尽显无疑。

像是要看他笑话般,说道:“走啊,怎么不走了。”

文京墨忍着疼痛,转过身去,怒气冲冲的指着沈稚,“走什么,我累了,不走了。”

沈稚挑着长音慢悠悠的道了声,“哦~”

她伸手朝着旁侧的一棵参天大树一抓,登时叶落簌簌,一根粗壮树枝也掉落了下来。

而后,沈稚把她破坏大自然得到的拐杖树枝送给了文京墨。

朝着文京墨笑吟吟,“别生气了,来,这是我给你的赔罪礼。”

文京墨被她强塞进了一根树枝,还未发作骂她一句你有病时。

又被沈稚这么一句话,给轻易的压制下了火气。

他瞅了两眼手中扭曲的拐杖,冷哼一声,拄着树枝继续缓慢的颤颤巍巍的朝前走去。

沈稚还是笑眯眯的走着,白深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头,“果真顽劣。”

沈稚躲了躲他的手,“看他现在这副样子,逗着好玩。”

“他现在只是肉体凡胎,你要注意分寸。”

“知道了,知道了。”

不出几秒后,文京墨手中树枝咔嚓一声,从中折断。整个人因将身子大半重量寄托在树枝上而随着折断树枝一起扑倒在地。

他还没来得及叫痛,沈稚就在后面发出了嚎破天际的,“天呐,你怎么摔倒了。”

他错愕的睁着眼,在地上趴着想缓缓。

眼中倒印出沈稚焦急的提着莲花跑了过来,心中一暖。

沈稚单手扶起他,情深意切的关切问着,“怎么回事,你也太不小心了。还是你长胖了?”

文京墨不知沈稚在树枝上动了手脚,涨红了一张脸皮,水光潋滟的眸里盈满了羞愤,他挥了挥手,挣脱出沈稚的怀里,强撑无事着,“我没事,刚刚不小心摔倒了。都怪这地凹凸不平。你也要小心点。”

沈稚小鸡啄米状的点着头,温声细语道:“那你也要小心点,千万不要再摔倒了。”

文京墨扶着腰从地上慢腾腾的站起来,豪气干云,傲然挺立。对着沈稚安抚一笑。大垮着步,威风凛凛,卓尔不凡的继续走着。

转身面目扭曲狰狞,在心中一连说了几个秽语,操,本王屁股真疼啊。

文京墨领着后面两人行回自己在这孤寂世界里的居所。

说是居所,不如说是一处荒地,里面堆积着许多干燥的木柴。但这儿没有荆棘密布,高树伫立。抬眼就能见碧空星月。

文京墨照顾他两,“不要客气,来,随便坐,随便坐。”

沈稚大大咧咧的拉着白深席地而坐。东瞧西看观察了下四周环境,朝着在抛挖着木柴的文京墨问道:“我听白深说,你在这里已经有数千年了?”

文京墨愁眉苦脸的拿干木戳了戳地皮,“是啊,这地方太怪了,不管我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他从袖中掏出火石,相互磨擦了两下,啪嗒一声扔进刚刚攒集在一起的木堆里,燃起了篝火。

白深被熊熊烈火产生的浓烟呛的咳嗽两声,沈稚立马一掌熄灭了火。

文京墨惊愣,“你干嘛!”

沈稚理直气壮的扬了扬下巴,“我不冷。而且这烟呛到白深了。”

文京墨边抢救着还尚存着几点火星,边说道:“这地方不过几时就会从东方吹来一阵阴风,变的特别冷,宛若寒冰地狱,你把火熄灭了,待会该怎么办。”

沈稚无畏的摊了摊手,“我不怕,反正我属火性。”

“你!”

文京墨听沈稚自私自利的话语,转了眸去看被呛的脸色通红的白深,“你不冷,待会白深就冷了。”

轻轻挥一掌,刚刚被文京墨抢救成功,重新燃起的火堆,彻底化成齑粉,解散在了原地。

沈稚无视文京墨又惊又怒的脸,收回手掌,凑近白深,神情嘚瑟着揽过白深的肩。

对着文京墨一笑,“我抱着他,他就不冷了。”

文京墨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像是有话要说一般,嘴唇翕动了两下。后又叹了口气,轻轻咬了下唇。隐忍加克制的拾捡起一根树枝,重重摔在地上,撒气般的恶狠狠踏了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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