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执念
徐浪沉默不语，方牧云所说的这些话，听着便是，不可全信，但它似乎又与韩心婉曾经提到过的那件事，在诸多细节上相吻合。
比如韩心婉曾说，她父亲最后一次出手，是在一家医院里，为了封印某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强大能量体……这说的不就是守门人吗？
现在徐浪基本可以确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方牧云口中的韩苍，正是韩心婉的父亲。
但另一个守夜人艾泽，却说韩心婉的父亲是参与到了发生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大战，最终没有回来，不知是战死了还是怎样。
而且他还说韩心婉的父亲是自己的老师，这层师徒关系应该很铁，从他管韩心婉叫婉婉就可以看出，并且连纸牌屋的分店都是由他在打理。
关于韩苍最终的去向，女儿和徒弟的说法不一样，谁真谁假，徐浪无从判断，或许这两种说法都是真的？
韩苍先封印了医院里出现的门和守门人，然后又参与到了发生在地下世界里的大战，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毕竟，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守夜人，很难被人捕捉到完整的行踪，徐浪甚至怀疑很多人其实跟自己一样，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消息，从没考证过。
就在这时，只听方牧云又说：
“那次医院事件，发生的太突然，结束的更突兀，留下了很多谜团。
因为特别行动小组伤亡惨重，所以整个部门关闭重组，除了自杀小队的六名成员之外，其余幸存者全部调离原岗位。
其实当时官方安排了一份养老的闲职，给每一位小组成员，但我和武逸夫都拒绝了。
我们离开了国安局，离开了公家的铁饭碗，另谋出路。”
徐浪微微蹙眉，好奇道：“为什么？”
方牧云苦笑一声，说：
“你以为公家的这碗饭就那么好吃？
知道么？在经历过那次事件之后，我们都怕了，来自地下世界的那股力量，根本不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能够抵挡的！
而且在那次医院事件结束之后，被封印的那道门并没有完全消失，于是国安局直接在那里建起了研究所，就跟这次一样。
不过那道门的危险性更高，所以军部也驻扎在附近，将方圆十里设为了禁区。
换句话说，对于门的研究，官方从没停止过，也不愿在这个时候停手。
但是死了那么多人啊！
对于我们这些亲身经历的幸存者来说，那种阴影，一辈子都挥之不去，所以我选择远离国安系统，远离那片江湖…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真正忘掉那段惨痛的经历。”
说罢，方牧云长叹一声，低下了头。
坐在对面的徐浪，眼神闪烁不定，想了想，说：
“不对吧？倘若你真的怕了，累了，想要远离那片江湖，为什么现在会在夜魔人公会里当高层？
这次还参加了军方的行动，你根本就没有远离那片江湖，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潜伏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是在等待什么时机吗？还是说…有人安排你打入夜魔人内部？”
方牧云眼里顿时闪过一抹幽光！
徐浪微微一怔，有那么一刻，他以为对方起了杀心。
不过下一秒钟，只听方牧云轻哼一声，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
那次医院事件，死了太多的人，我参与过自杀小队那么多次任务，只有那一次，让我真正感觉到自己的渺型无知。
虽然离开了国安系统，但是我心里仍然放不下。
原因我刚才其实说了，因为那一次留下了太多的谜团，可不论是国安局高层还是自杀小队，居然没有任何人出面，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连一个像样的内部通报都没有，我们就这样被匆匆的遣散了！
所以我想要自己调查真相，既然我摆脱不了那些阴影，那就去找出真相，解除我心中的疑惑！”
方牧云脸色一阵变幻，伴随着情绪变化，他的胸膛起起伏伏，呼吸深浅不一。
徐浪觉得他说的是真的，因为他的情绪波动很大，反应很真实。
只听方牧云叹了口气，渐渐又冷静了下来，道：
“我想，武逸夫应该跟我一样，都有这种执念，都放不下心里的那个心结。
只不过，他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他想要获得门的那股神秘力量，他想要让自己变得与众不同，卓尔不凡！
其实，这些情况从当年来看，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武逸夫那个家伙，就是个武夫，争强好胜，虽然干的是安保工作，但他参与感极强，总是嚷嚷着要去前线，好像急于证明自己一样。
现在回想起来，也挺有意思，只是没想到，他最后会变成这个样子……”
方牧云一声叹息，在为自己的这位老伙计感到遗憾的同时，他又说：
“这些，大体上就是我想要告诉你的，而且我要提醒你一下：
你是一名守夜人，这身份太特殊了！
对于那些不懂的外行，或者涉世未深的小辈来说，他们不了解守夜人，更不会高看你一眼。
但对于像我这样的老人来说，再次见到一位活着的守夜人，那种感觉很不可思议。
所以你要尽可能的保持低调，尤其在官方面前，不要让人猜到你的真实身份。”
“为什么？”徐浪问。
方牧云叹了口气，道：
“成也韩苍，败也韩苍！
虽然他曾帮助过我们，但医院那次死了太多人，尤其是那些住院病人和医护人员，那可都是无辜百姓啊！
可以说都是他间接造成的。
等官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后，更是把韩苍直接送上了系统内部的全网通缉令黑名单，全国上下，所有国安系统的人都看到了。
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守夜人的存在，对政府来说并非好事，甚至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担心它什么时候会突然爆掉！
试问，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把一个整天让自己提心吊胆的东西挂在腰上当装饰吗？”
徐浪微微点了点头，又赶紧摇了摇头，算是认可了方牧云的这个说法。
随后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良久，只听急救帐篷门外响起一阵骚动，不过很快就得到了平息。
但只见门帘摆动，又有人走了进来，而且是一个人，衣服袖子上的队标显示，他所属的公会是影流。
这人刚一进来，徐浪脸色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