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以蓝020
邵建峰几乎是立刻脱口而出:“不认识。”
但蓝青禾却不相信,明明刚才他在看到照片中的男人时,那眼神分明就是认识。
……
邵建峰见到了儿子邵震霆,与他简短的聊了会儿后便先回了邵氏。
蓝青禾拿了换洗的衣服走进会面室,将衣服和剃须刀交给邵震霆。“兮兮让我给你带来的。”
几天没有换衣服的邵震霆,下巴长满了胡茬,接过剃须刀,看到蓝青禾一直在盯着他看,“我现在是不是很邋遢?”
“没有,挺好的。”
蓝青禾说的是实话,虽说看惯了他西装整洁的模样,但此刻长满胡茬的他反而有些……性感。
对,就是性感!
更别提他还勾唇一笑,简直男性荷尔蒙爆棚!
似乎是看透了蓝青禾的心思,邵震霆唇边笑意更浓,“那就先留着,回去后你帮我刮。”
一瞬间,蓝青禾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她总有种邵震霆没有安好心的感觉。
果不其然,在办理完保释,告别了顾斯白后,邵震霆就开着车将她带回了公寓,下车后,攥紧了她的手腕,就像是怕她会逃走一样。
蓝青禾很清楚这种力道意味着什么,她内心在纠结,纠结是不是要将他推开。
因为一旦跨越了那条线,他们之间又会回到最初点。
回到最初点后,她所要面对的将会是接受臻儿,接受他所有的过去,同时,还伤害了容琛,以及小峥的期盼……
所以,当被邵震霆抵到门背,四目相对,看到他眸底涌动的暗潮,蓝青禾怕了。
看出她的不情愿,邵震霆俯身与她额头相抵,气息有些粗喘的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她鼻间,撩乱了她的心房。
这一刻她很想将邵震霆推开,不然她怕自己真的会再次沦陷。
“哥……”
刚叫了声哥,就收到邵震霆一道冷光,“不要再叫我哥!”
双手捧起她的脸,目光灼热的逼视着她,“明明你也想,不是吗?”
明明你也想……
正是他这句话,令蓝青禾的防线彻底崩塌。
因为她确实想他……很想很想他……
爱一个人爱到极致的时候,往往就会想得到他,从心乃至……身体。
所以,当久别的吻落在唇间,她就像是一条渴了很久的小鱼,终于喝到了梦寐以求的水,贪婪的把嘴张开。
吸,允,纠缠……
邵震霆同样情难自已,手掌颤抖的抚摸着她的脊背,慢慢向下,撩开衣角,触碰到她的光滑,再移不开手。
“刑……”
离开她的唇,沿着她的下巴朝下,在颈间以及锁骨处都留下了专属于他的痕迹。
他尽量的小心翼翼,但已有两年多没有这样过,那种紧迫感快要在他体内炸开。
“刑,可以吗……”
他微哑的嗓音响起,蓝青禾依靠着门背,感受着他下巴上的胡茬所带来的刺痛感,双腿都已开始发软。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不想在这种时候说任何话。
双手搂向他的肩膀,等于是给了他回应。
刹那间,邵震霆张开口,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将她的毛衣往上一推,用力扯掉,没有一丝间隙,再次吻住她的双唇。
……
黑暗中不时的响起男女的粗喘声,女声听起来明显是在隐忍。
蓝青禾这种想叫却又控制的嘤咛声简直快要把邵震霆逼疯。
他想打开灯看看她的脸,但每次他把手伸向开关,都会被她阻止。
“不要开灯……”
一开始邵震霆还以为她是害羞,但感觉到她总是用双手捂在小腹后,立刻明白她为什么不让开灯。
知道了原因后,邵震霆将灯打开,刺眼的光亮起,蓝青禾立刻要翻过身去。
是邵震霆摁住她,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
手伸向她的小腹,刚触碰到那道刀疤。
“不要!”蓝青禾摁住他的双手,带着恳求的眼神提醒他不要再继续。
邵震霆看着她,将她的手拿开,迎着她错愕的视线缓缓低下头,吻在那道凸起的疤痕处。
“这也是我的一部分。”他抬起头,看到蓝青禾已经哽咽,将她抱起,抬手抹去她的眼泪。
“对不起。”蓝青禾埋头在他颈间痛哭:“都是我的错,是我当年太任性,如果不是我任性,孩子……孩子她就不会……”
“都过去了。”捧起她的脸,吻去她的眼泪,“都过去了刑。”
太多的话邵震霆都选择掩埋在心里,只因一旦提起,就等于是再次解开伤疤。
为了转移蓝青禾的注意力,他只能再次将她压在身下。
……
夜深,蓝青禾躺在邵震霆的臂弯间,手指轻轻的从他下巴划过,游走在他的轮廓间,怎么都摸不腻一样。
因为她已经太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看过他。
“在想什么?”邵震霆凝视着她,拉住她的手,在她手背轻轻一吻,哑声问道:“不困?”
他这句话的目的很明显,蓝青禾冲他笑了笑,“想看看你,很久没这样看过你了。”
“以后每天都这样让你这样看。”
“好。”
说完,她已抬头在他唇边吻了一下。
而邵震霆,回复给的则是一个又深又狠的吻,就好像是要将她吞进肚里一样。
*
翌日。
邵震霆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澄清自己跟蔡莹绾的死无关,至于蔡莹绾生前指控说邵家虐待孩子,他也出示了证据,证明虐待孩子的是蔡莹绾。
视频已经发出,网上的评论出现两极分化。
一边说邵震霆花了大价钱找了人顶罪,另一边说相信北台一姐季瑾的报道。
总之,因为邵震霆这次的案子,成功将季瑾拉下了“神坛”。
蓝青禾觉得自己连累季瑾,但季瑾却安慰她,“这种事我遇到的多了,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只报道事实真相,他们不相信没关系,时间会像他们证明一切的。”
告别了季瑾后,蓝青禾想起昨天在警局邵建峰看到嫌疑人照片的反应,觉得说不定向英也能认识。
来到医院,找到向英,把手机上所拍的照片拿给她看,“妈,这个人你认识吗?”
向英看到照片后,脸色瞬变,“你怎么会有这个人的照片?”
“警方那边给的,他很有可能就是杀害蔡莹绾的凶手。”
“真的吗?”向英显得很激动,脸上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激动和愤怒,“我早就知道留下这个孽种是个祸害!可是当年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我!这个孽种现在竟然还想害我的儿子!”
孽种?
向英一口一个孽种令蓝青禾感觉有些这个男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刑,你先在医院照顾臻儿,妈去趟公司找你爸。”
向英走后,蓝青禾马上打电话给邵震霆,把情况告诉了他。
邵震霆那边知道后,在母亲没有来到公司前,就先推开父亲办公室的门,问他是不是也认识那个嫌疑犯。
听到儿子用的是“也”,邵建峰直觉瞒不住了,“谁告诉你的我认识?”
“妈现在就在来公司的路上,如果你不告诉我真相,妈来了后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听到向英已经在来的路上,邵建峰眉宇不展的从椅子上站起,别过身从书桌的夹层里拿出一本书,打开后从里面找到那张唯一的照片,“我答应你妈,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你和兮兮知道,可是现在……是时候告诉你们了。”
邵震霆接过那张照片,看到是父亲同一个女人的合照,那女人怀中还抱了一个婴儿。
这种照片很明显是全家福,但这个抱婴儿的女人却不是自己母亲向英。
此时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母亲会叫那个人“孽种”。
“都是我当年犯下的错,是我对不起你妈在先。”
原本邵建峰不想再提这些陈年旧事,尤其,还是跟自己儿子讲自己当年的荒唐事。
其实从一开始选择隐瞒的时候他就很明白,这种事情迟早有一天会暴露。
只是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当年邵建峰与向英已有婚约,留学在外的他一时寂寞,在法国邂逅了一个东方女人何冰。
邵建峰与何冰两人兴趣爱好相同,都喜欢爬山和骑行,再加上又很谈得来,就瞒着向英在法国偷偷的在一起半年。
对邵建峰而言,与何冰在一起,有一种偷吃禁果的快感,但跟爱情绝对无关。
他也从未想过跟向英解除婚约而娶何冰,是何冰为了逼他解除婚约,偷偷与向英联系,把两人的关系都告诉了向英。
向英当时其实很大度,她表示愿意跟邵建峰解除婚约,成全他们二人的爱情。
邵建峰不想解除婚约,跟何冰提出分手。
何冰用怀孕要挟邵建峰,威胁他如果不娶自己就一尸两命!
邵建峰骑虎难下,但他又不想失去向英,只能先拖孜冰,想着先让她打掉孩子,再慢慢的跟她提分手。
哪知何冰竟然瞒着他生下了孩子,然后带着孩子来到北城,找到邵建峰所要高额财产。
当时邵建峰几乎给了何冰一半的身家,只为了不让她再打扰到自己的生活。
何冰倒也聪明,收了钱后就带着孩子离开,再没出现,直到10几年后,她再次出现开口索要邵氏的股份,说要留给自己儿子。
向英不同意,邵建峰也没答应,但为了那个孩子,邵建峰还是出资在法国给何冰开了家公司,帮她打理到一定规模后才回了国。
以为这样就能满足何冰,奈何何冰野心勃勃,曾不止一次的要求让自己儿子来邵氏,邵建峰这几年一直法国和北城的跑,为了就是安抚他们母子。
他实在没想到自己当年的荒唐事,竟然把自己儿子邵震霆给害了。
“你哥比你年长三岁,但根本就不成气候,最近几年还沾上了毒/品,这种人我怎么可能让他来邵氏!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能办出这种糊涂事,杀人栽赃给你!”
邵建峰懊恨不已,决定去警局交代所有真相。
向英来到邵氏,邵建峰已经不在,得知他去了警局,要协助警方抓捕那名嫌疑犯后,她便再没吱声。
邵震霆看着眼前的母亲,很难相信她这几十年竟然承受了那么大的一个痛苦。
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蓝青禾。
他怕蓝青禾也会跟自己母亲一样……
*
蓝青禾再见到邵震霆,被他紧紧抱在一起,他不言语一句,只抱着她,最后将她松开时还说了句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邵震霆与她额头相抵,亲吻了下她的鼻尖,“对不起,让你爱上我这种烂人。”
“你不要这样说自己,都过去了。”
“过不去的刑。”
有臻儿在,这种事情就很难过去。
他做不到让她接受臻儿,甚至代替蔡莹绾抚养臻儿,那样对她太不公平。
如果放弃臻儿,自己跟蓝青禾重组家庭,他又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我放你走好不好?”睁开眼睛凝视着眼前的蓝青禾,难以想象自己要怎么才能真正做到放手,“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幸福?”
只要一想到蓝青禾的余生很可能跟自己母亲向英一样,为了爱情和家庭强装欢笑一辈子,他就无法再将她留在身边。
但他又实在做不到把她交给任何人。
“刑,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人不能存在侥幸心理办坏事,真的会得到报应,我现在就是报应……”
邵震霆不停的自责,懊恼……
蓝青禾却将他紧紧抱住,“我愿意抚养臻儿,真的愿意,你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会努力让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母亲,为了你……”
……
医院里,向英看着臻儿躺在蓝青禾怀里睡觉,退出病房对身旁的邵震霆说道:“妈当初错了,妈以为劝刑离开是为了她好,因为妈不想让刑过和我一样的生活,太痛苦……真的太痛苦,所以我当年才会对她说狠话,只为了能让她避免。”
“妈如果知道她那时候已经怀孕了,妈绝对不会让刑走的!真的绝对不会!”
“这一切,都是妈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