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放肆
柏子寒的眸光暗了暗，声音较往常来说低沉了些，说：“别这样。”
季薇当然不可能就这么乖乖听话了，她故意扬起精致的下巴，傲娇的说：“我偏不，你能怎么样？”
这话说的就很挑衅，也很欠揍了。
柏子寒说：“我会忍不住的……”
忍不住又能怎么样？
季薇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是上下扫视柏子寒的眼神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柏子寒不说话了，只一把拉过季薇，将自己的唇印在了她的唇上，烙下深深的一吻。
等到柏子寒起身离开的时候，季薇早已脸颊爆红，像只煮熟了的虾子。
“你你你！”季薇手攥紧衣角，“你流氓！”
季薇对柏子寒这样的行为表示深深的谴责，实在是太过分了。
柏子寒却将季薇的手握住，抱住她，凑到她的耳边，低语道：“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男朋友，这怎么就成了流氓了？”
“可、可是……我们才在一起一天，你、你怎么能就这样？”季薇羞红了脸，蒙着水雾的杏眸瞪向柏子寒，却莫名变成了万种风情，让柏子寒看的忍不住愣了愣。
柏子寒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可是薇薇，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好久了……”
季薇默默攥紧了自己的衣角，告诉自己要冷静，绝对不能心软，落入柏子寒的全套。
“从你长大那一天，我就开始等了。”柏子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季薇的耳边，让她忍不住战栗起来。
心脏像是要爆炸一样剧烈的跳动起来，她知道自己喜欢他，从小就喜欢他。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到现在仍然会因为他一句不经意的话语而心动不已。
季薇咬唇，在确定柏子寒的心意之前，她是克制的。
克制的连自己心跳的速度都要比真实缓慢很多，克制到连她真正的喜欢要比她认为的喜欢浓烈许多。
她不敢表露出自己的心意，怕自己被拒绝，也怕自己被发现。
喜欢是一件很欢喜的事情，她不想让柏子寒因为自己之前对他的恩情而妥协，那会玷污的她的那份喜欢，更没了最初的那份欢喜。
以至于她现在真正毫无顾忌的放任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她都被自己的心跳惊了一惊。
原来……是这样的喜欢啊。
可是季薇一想起来自己当时忐忑不安的心情，仍然觉得有些愤愤然，小声质问：“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柏子寒愣了一下，解释道：“当时……我还不懂。”
不懂这是喜欢，不懂那种想要独占她，想要她只看自己一个人、只和他一个人说话的心情——是喜欢……
季薇这下声音更小了：“可是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喜欢你了。”
“谢谢薇薇。”柏子寒爱怜的吻了吻季薇的侧脸。
季薇眨眨眼，不甚理解的问：“这有什么好谢的？”
柏子寒掩饰住眸子里的黑暗，说：“谢谢你愿意喜欢，那么不完美的我。”
分明他的薇薇，就值得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也应该配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
他……根本没有资格。
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放手了，他不能失去季薇。
季薇心里一紧，她认识的柏子寒向来都是骄傲的，怎么会说出这种疑似自卑的话？
蓦的，她想起了之前看见的柏子寒鲜血淋漓的手和面对她小心翼翼的态度，她对他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好奇不已。
“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季薇小心的询问。
柏子寒不想让她知道自己那些灰暗的过往和那些不能见光的心思，于是他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都过去了……”
季薇却不是那么的相信，真的都过去了吗？可她却总觉得柏子寒与年少时的样子不甚相同……
然而柏子寒不想说，季薇也没有办法追问出什么来。
“你只要知道，我喜欢你，喜欢到一定要和你在一起就好了……”柏子寒抱着季薇，满眼深情。
季薇脸红了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种事情你不要总是挂在嘴上啦！”
柏子寒故意问：“为什么？可我就是喜欢你啊。”
“不要说啦。”季薇声音软软的，整个人羞的不行。
柏子寒知道季薇脸皮薄，也不再逗她，只是答应道：“好。”
“既然安若筠和周琳已经……咱们以后还是不要再去打扰他们了？”柏子寒规劝着。
季薇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褪去，眉头却渐渐蹙起，有些犹疑的说：“这样，不好吧？”
柏子寒觉得有希望，于是更加卖力的劝阻：“你看，咱们今天去的时候他们相处不是很好吗？衬的咱们两个很多余的样子，与其这样，倒不如咱们根本就不要去打扰他们了。”
季薇说：“可是那我也不可能再也不见他们呀……”
“不是说让你再也不见，只是尽量避免。”柏子寒看着季薇脸上的表情，试图通过撒娇来阻止季季薇，“好不好啊？”
季薇有点慌，为什么突然撒娇……
声音有点好听哎。
掩饰性的眨了眨眼，季薇结结巴巴道：“好、好吧。”
与此同时，病房内……
周琳有些担忧的看着脸色不是很好的安若筠，询问道：“阿筠，你怎么了？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安若筠脸上温润的笑看起来有些勉强，说：“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可以吗？”
“可是阿筠……”周琳本来还想劝阻，可是看着安若筠略显坚定的神色，又默默将原本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周琳说：“那好吧，不过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说，告诉医生……”
周琳走出病房的时候，简直一步三回头，对安若筠的身体状况担忧不已。
在病房门关上的时候，安若筠才彻底放松，温润的笑也彻底消失不见，神情一片冰凉。
玫瑰？
他的玫瑰？
要对他的玫瑰负责……
安若筠蓦的开始笑了起来，眼中也开始氤氲出大片大片的水雾。
那是小王子的故事，和他没有关系的，安若筠这样告诉自己。
开始心脏却不由自主的抽痛起来，他自虐般的喃喃念着“玫瑰”，仿佛那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珍宝一般。
他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他不后悔。
也没有机会后悔。
可是灼热的泪水却从眼眶跌出，他抓住自己胸口处的衣服，似乎十分痛苦，连呼吸都苦难的样子，脸色也愈发的苍白憔悴起来，整个人都显示出一种病态。
这是他的选择……他不能后悔。
痛苦无处宣泄。
安若筠告诉自己这样已经很好了，没有什么会比这样的结局更加完满了，可是他自己内心的痛苦与失落却没有人知道，无处排遣，又该怎么办？
安母这个时候走了进来，看见安若筠痛苦不已的样子，发出一声怜惜的叹息。
“好孩子，妈妈在呢……”安母动作轻柔的将安若筠搂进怀里，温柔的安慰着自己无比难过的孩子。
安若筠将自己缩了缩，仿佛恨不得将整个人都缩进那个温暖的怀抱，他蒙着水雾的眼神看起来有些迷茫。
他说：“可是妈妈，我好难受。”
怎么会这么痛？不是已经预料到了吗？怎么还会这么难受？
安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过分懂事的孩子，只能温柔的、有规律的拍打着他的后背，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给予他一点温暖。
安若筠抓住安母的衣服，哽咽的呢喃：“难受、我好难受……”
心脏似乎被无形的手生生的撕裂，破了一个大口子，凛冽的风却无情的呼呼灌进去，寒意从心口处开始蔓延，直至四肢百骸。
“我不想当好孩子了……”安若筠小声说，“当好孩子好痛苦。”
安若筠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已经平静了许多，仿佛这不过是孝子最正常的抱怨一样。
安母神情慈祥，认真且温柔的安慰：“那阿筠以后不要再当好孩子了。”
缩在母亲的怀里，安若筠小幅度的点了点头，然后将脸埋在了没人能看得到的地方。
他告诉自己，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放肆的哭泣。
安母不再说话，因为她知道她的孩子需要的是无言的陪伴。
她自己的孩子她当然了解，安若筠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想法她也是一清二楚，在这件事情上她没有对他的行为有任何的劝阻，因为她觉得这是他深思熟虑过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他成年了。
身为母亲不应该再在这种事情上对他的选择指手画脚，她能做的只有尊重。
安母又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因为她感受到了自己衣服被不知名的液体打湿了。
她的孩子啊，太让人心疼了。
病房外的周琳没有听到什么大动静，可是她却知道安若筠此时的不太正常。
而这种不正常……是在季薇和柏子寒来了之后。
如果是因为柏子寒倒也没什么，可是如果是因为季薇……周琳眼神暗了暗，精致的小脸上竟然满是阴狠。
季薇季薇，哪里都是季薇，周琳对季薇简直厌恶透了，仇恨的种子在心中埋下，不是说能拔除就能拔除的。
被人嫉恨的季薇此时却在和她的新晋男朋友甜甜蜜蜜撒狗粮，去餐厅吃个饭也势必要甜死其余围观的人。
“我想喝你的。”柏子寒看着季薇，平淡的叙述着自己的想法。
季薇有些犹豫，说：“可咱们的汤是同一个盘子里的啊……”
柏子寒面不改色的说：“可是你碗里的比较香。”
季薇：“……”
为什么他们在一起之后，柏子寒的脸皮就好像下限了一样？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柏子寒感觉到季薇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心中暗自欢喜，可是表面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季薇无情吐槽：“想知道你还有能天下无敌。”
柏子寒：“……”
听到这话，柏子寒站起身，迎着季薇惊讶的眼神坐到季薇旁边。
“你你你干什么？”季薇顿时警觉起来。
柏子寒说：“你觉得呢？”
还没等季薇回答，柏子寒就一把按住季薇的后脑勺，然后送给季薇一个深吻。
“我能立刻就天下无敌，你要不要再试试？”柏子寒看起来十分得意，话中蕴含着季薇不想听懂的深意。
季薇：“……很好，我看出来了。”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季薇默默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完全不能同已经天下无双的柏子寒相抗衡。
“你低头干什么？”柏子寒发问，感觉她好像不是在害羞。
季薇横了他一眼说：“你没看见刚才别人都在看咱们吗？”
柏子寒心中默默想到，让别人都看见你是我的女朋友有什么不好？
但是表面上柏子寒仍然十分正经，说：“那有什么，咱们是情侣，亲亲抱抱不是很正常的吗？”
“可、可是也不应该在公众诚就……”季薇语塞，不太好意思说出接吻这两个字。
柏子寒一脸严肃的胡说八道：“没关系的，他们之所以看咱们，是因为他们单身，没有机会，过于羡慕才会这样的。”
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季薇差点就信了。
季薇：“……”信你个鬼，糟老头子坏得很。
“不要脸。”季薇娇娇的说。
柏子寒真的是一点气都生不起来，满心都是为什么他家小姑娘连骂人都这么可爱？
柏子寒觉得不能光自己被撩到，于是顺口就来：“我要你就够了，还要脸干什么？”
义正言辞的摸样让季薇目瞪口呆，总感觉柏子寒放飞自我了一样……
惹不起的季薇默默低头吃饭，不敢多言，生怕柏子寒再当众说一些什么让她脸红心跳的话。
两个人一直蜜里调油的，直到柏子寒送季薇到她们的宿舍楼下。
“今天也挺晚的了，早点休息，不要总看手机。”柏子寒日常一次叮嘱。
季薇总觉得柏子寒偷偷兼职了她家保姆的职务，但是她又没有证据。
季薇点点头：“我知道啦，每天你都这么说，我都快会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