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对手（4）

在公路边的树荫下休息了会儿，詹星洋总算恢复了精力。大部队早就去了海边，她们俩人沿着小道向海边走去。

小路是贝壳砂铺的，丁念新奇地抓了一把在手里走，温暖干燥的沙子从指缝往下漏，很快就一点也不剩了。她干脆把拖鞋拎着，光脚走，尽情感受脚底松软的沙子。

经过小卖部，丁念想起来要买瓶装水。

小卖部的柜台前，徐舟似乎在和老板争执。她走近一点，就被老板叫住评理。

“小姑娘，你说这人怎么这样子Ｈ了水，不付钱！”老板怒气冲冲。

“我喝了你才说要十块一瓶。贵得太离谱了吧？”徐舟不肯让步。

“店是我开的，我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没钱就别买水！”

丁念赶紧掏出十块钱纸币放到柜台上：“大伯别生气了。我替他付。”

店主收下钱，又拿出四瓶水，装在塑料袋里递给丁念：“两块钱一瓶。”

“哎？”丁念不明所以。

“没礼貌的人买是十块一瓶，有礼貌的人是两块一瓶。”店主瞟了徐舟一眼，“回去好好教育你男朋友，一进店连招呼都不打，拿瓶水就喝，瓶盖还直接扔在地上！我说让他把瓶盖捡一下，他竟然爱理不理！”

丁念大致明白怎么回事。边给老伯赔不是，边拉着徐舟往外走。

一出店门，徐舟扶着棕榈树，弯下腰呕吐不止。詹星洋见状，过来帮丁念提着水，自己先去了沙滩。

“在车上叫你坐前排，你不听。现在难受了？喏，喝点水。”丁念把瓶装水盖子拧开，放到徐舟嘴边。徐舟一手打翻，瓶装水在沙子上打了几个滚，水渗入沙子，被太阳晒得马上没了痕迹。

“和萧河分一组，很高兴吧。”徐舟擦擦嘴唇，有气无力地说。

丁念摇头：“也没有……”要是说高兴，他肯定会发脾气。

“别骗我。你从小就不会骗人，心里想什么，谁都看得出来。”徐舟甩开丁念的手，自顾自往前走。丁念跟上去：“徐舟，徐舟。”

徐舟突然转过身，紧紧攥住丁念的手腕：“那你说，你讨厌他。说，你讨厌萧河。”

——或者，你说，你喜欢的是我。

“我……”半晌无下文。

“犹豫了？我还以为丁念是个意志多么坚定的人。呵呵。”徐舟的手松开，转身离去。丁念愣愣地看着手腕上一圈红肿，感觉一切都莫名其妙，一切都糟糕透了。

自从徐舟喝醉了，告诉他们，他喜欢的另有其人，他不相信爱这种东西，之后的徐舟，就变得越来越奇怪。和徐舟相处，丁念也越来越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激怒他。尽管她百般小心，徐舟仍然不断地生气甩开她，又不断地温柔微笑着来找她。

徐舟到底怎么了？

丁念心事重重地走到了海边。第一次看海的兴奋消失殆尽。她坐在沙滩上，呆呆望着海平线。海水和天空颜色很接近，看久了就模糊成蓝色一片。詹星洋被叶小白和纪弯弯抛进了海里，她大声尖叫，爬上岸后，三个人一齐向丁念招手，丁念也没有注意到。

曾经，只要有徐舟的地方就是美景。然而现在，有他在的地方，纵使美景无边，也难以入心。究竟是什么改变了自己的心境？丁念把双脚埋进沙子里。海滩上的沙子湿湿的，有点凉，她把双手也埋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