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等你爱我（5）

黄与霆第一个发现萧河的反常。

上课时看似认真听讲，实则在神游。老师都讲到课本的七十多页了，他的课本还翻在六十七页。老师请他回答问题，他站起来，装作镇定地说：“老师，不好意思，刚才没听清问题。”

老师和蔼地重复一遍问题，他才回答上来。

黄与霆偷偷拿笔戳他的腰，问：“在想什么呢？”萧河把腰间的笔抽走握在手里。

“喂，你干嘛，笔还我。”黄与霆伸手去抢自己的笔。

“有话下课说，现在是上课时间，好好听课。”萧河看着课本，小声地说。

黄与霆调侃道：“你在听课吗！”

萧河翻了页课本，说：“百分之五十吧。就算什么都不听老师的话也会灌进耳朵。”

“我去！你们学霸的脑回路构造跟我们这些草民绝对不一样！绝对！”

老师看到黄与霆在座位上扭来扭去，还不停说话，忍不住提醒道：“黄与霆，上课认真一点。平时分占百分之三十。还有，不要骚扰你旁边认真听课的同学。”

不是吧，不公平啊不公平。黄与霆悲愤了。

下课后，萧河装起课本就要走，黄与霆接到女朋友发来的短信不得不赶去约会，就拉过小吕，耳语几句。小吕耳朵微红，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看萧河快走出教室，“萧河，”小吕快步跟上，“我和你一起回寝室。”

“我不回寝室。我想去江边散散步。”

“我也去！”小吕追到萧河前面半步距离。

萧河眼神寡淡地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那走吧。”

乍暖还寒的时节，江面吹来的风带着冰冷的雾气，小吕觉得自己的睫毛很重，眼皮有点抬不起来。萧河站在江边，双手搭在铁围栏上，没带手套的手冻得通红。他的视线落在很远的地方，比江的对岸还远，也许翻过了青山，跃过了云彩。略显消瘦的身影笼罩在薄薄的白雾中，像张发白的旧照片。

小吕还从没见过萧河这么消沉。他看上去总是很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即使碰到小小的困难，也不会气馁。他应该是个活在当下的人，只考虑此时此刻要做的事。像现在这样望着极远处，也许就很难前进了。

“小吕，你过来。”萧河看着江面，一只手朝小吕挥了挥。

“哦哦！”小吕如梦初醒，听话地走到萧河跟前。

萧河转过身来把双手按在小吕的肩膀上，小吕不知道萧河想做什么，僵在原地，疑惑地和萧河对视。萧河的眼神，先是飘忽地左闪右闪，接着不闪躲了，但眨眼的力度像是钉书机，平日静如湖水的脸此时揪得快要变形。

“不行。”萧河泄气地垂下手臂，抱着头蹲下。小吕手足无措了，怯怯地说：“萧河，你不要想不开。心里有事可以告诉我们的。”

“这事你们帮不了我。”萧河说，“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想想，想通了就会回寝室。”

“好吧。”小吕准备离开堤坝。

“等等。”萧河又叫住他，“小吕，我问你，要是你感觉自己喜欢上了男生，你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