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给我的海市蜃楼（4）

第一段演出结束，演员谢幕并自我介绍：“谢谢观看沐风剧社2008年招新晚会。我是沐风剧社的黄与霆。刚才这段相声瓦舍的《东厂仅一位－我的舅舅王承恩》选段，大家看得是否过瘾？”

观众们用如雷的掌声回答。

“竟然是黄与霆学长！”丁念惊呼道，“衅学长一到舞台上完全变了个样子！比台下的他，有魅力多了！怪不得能搞定社长学姐。”

徐舟笑说：“你看得那么认真都没发现演员是他？”

“没发现。”丁念喝了口凉掉的奶茶，“看的时候，我光在注意有趣的台词和精彩的表演，满脑子，都是明朝小小锦衣卫的形象。演员是谁，反倒没有去想。”

舞台上，黄与霆接着说：“今天，还有幸请到了友社的社员，与我一起主持晚会。有请嘉宾主持，涌泉剧社编剧部的美女部长，涂涂！”

听到熟悉的名字，徐舟的心猛然一颤。

……

“徐舟，不说爱不行吗？爱不爱根本不重要啊，人生这么短暂，这一刻我们感觉轻松愉快就够了。徐舟，和我在一起你难道不快乐么？

“徐舟，不要对我太好。”

“也别说你爱我，我害怕爱这个字。”

“徐舟，像我们这样的人，只有一个人爱是不够的。远远不够。要有很多很多人爱，很多很多人喜欢，很多很多人在乎……我才能活下去。你也一样。不是吗。我爱不爱不重要，我只要你们爱我。”

“别担心，相信我，一切都会过去的。”

……

“哇Ｃ漂亮！”丁念看到盛装出席的涂涂，拼命鼓掌，以表达内心的倾慕之情。

今晚的涂涂迷人极了。一袭淡青色旗袍，白色的游鱼花纹，头发绾成髻，一支蓝色发簪，末端挂着一条灵动的小鲤鱼；原本就白皙的肤色在强光下几乎透明；眼睛和嘴唇都重重描画过，美妙的轮廓更为鲜明……她站在台上，让整个舞台的其余部分黯然失色，只剩下她所在的方圆半米，星光璀璨。

徐舟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深吸一口气。

四周发出对涂涂的议论声赞叹声，嫉妒像蚂蚁爬上他被汗水浸湿的背脊，他只能任其噬咬。她是所有人的涂涂，不是他一个人的。徐舟告诉自己。可是……他忍受不了了，心中有个坍塌的宇宙，不断缩紧，就要吞没他尘埃般的理智。再不抓住些什么，他就会崩溃，也许会冲上舞台，也许会嘶喊出声。

“徐舟，你不舒服吗？”丁念关切地问，疑惑地看着他发白的嘴唇。丁念清澈的声音，将徐舟的意识唤回。

“我没事。”徐舟突然握紧了丁念的手。他急切的目光牢牢抓住丁念的眼神，不让她看向别处，拉低了声线说：“小念，你以后不要喜欢别人。”

丁念的疑惑被强烈的幸福感取代。心跳怦怦怦，不敢大口呼吸。偌大的剧场，人潮汹涌；然而徐舟握着她的手，她感觉到他手心灼热的温度，仿佛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嗯。我只喜欢你。”丁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