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安逸与逃避(下)
“还是算了,你这大小姐看着就觉着不靠谱。”暮海不敢劳动环璧,主动拦下这一任务去。偏这时,环璧也不服气,非要跟着他去厨房露一手给他瞧瞧,免得真被看扁了。更重要的是,环璧是想让博昌吃上自己亲手做的饭菜。
两人这边吵吵嚷嚷地离开了。耳边立刻清净,而柴房的门又一次开了,“杏儿”跨门出来,笑着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
“看来绿桃回来了。”
博昌闻声回头,牵起“杏儿”的手,望着她的眼里尽是温柔。
“现在还不能够完全确定。但这也算是希望与安慰吧。”
“对了,还有阿凉。原来阿凉总爱在她身边转悠的,现在他在哪里?过得可好?”没想,元主正清竟然还记得阿凉的存在。虽然早前那人性格油滑无赖,难免让人讨厌,但这会儿真要回忆起来,却也是有些怀念那时的情景。
“他,恐怕很难再遇见了吧。”博昌有些迟疑回道。
“怎么?他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他人没事。应该说,他更是出息了。早与原来大有不同。”
“是嘛。这可是难得。”
“他入了辛月盟。”
博昌的话,让“杏儿”闷声。即便她再闭塞消息,也是知道辛月盟与无幽盟的关系。所以,刚才博昌才说,他们怕是再没相见的机会了。即便无幽盟已不在博昌手中,他们都逃离出来,但博昌的身份与血统永远都无法摆脱。就如同他们俩与绿桃的关系一般,怕是要始终对立。
“我们几人,好像只有绿桃的感情没有变过。”“杏儿”苦笑,“她还是那么粘你。不过,以前更含蓄一些。”现在奔放许多,也是让博昌头疼之处。
“正清,你可别误会!”博昌着急解释。
“我明白的。其实,你的感情也未曾变过。”此话说的真实,却让说话之人心中很是内疚。因为,她觉得自己并未有博昌一般的爱着。
“我们变化的只是身份,其实感情都未曾变过。”
……
不忘初衷虽是件好事,但有时却是痛苦不堪,折磨人心之事。那种弃不掉的情感、挂念如同钻心蚀骨的毒药一样,从一小点的执念逐渐扩散开去,直到遍布整颗心。足以让人变得怨念重重,执着到可怕的地步。
所以,那个能使人忘情的异灵其实是在做善事吧。忘情有时也是忘却了烦恼与执着,甚至是阻止错误的发生。
他应该感谢那个异灵,让人撇去不该有的那部分情感。
哪怕是独留下他一个人还存留着以前的情感来受折磨,他还是觉得是件好事。他就是这样的傻子。
一把捏皱手掌中干净的绢帕,阿凉站起身来。自那次忘情异灵的事件后,他还是有些不甘心的回转去看过一次。那林子里早已是干干净净,没了异灵的传说,更没了那棵参天古树。看来那异灵的实体,怕就是附着在那棵巨木上的。而当时与自己一道的环璧也是被那两人救回了吧。
有那两人在,他放心离开。没过多久,他的手掌上的血便止住了,伤口愈合得甚快。恐怕这样也与那异灵被擒捉有关系吧。
其实,阿凉本不愿让这伤口好的如此之快。手心的疼远比不上心口的疼。而手掌上的伤痕还能给他留下的一个念想啊。他就是这么没出息,以为自己不依靠那个异灵也能忘记的,却至今没舍得扔掉那块包扎伤口的绢帕。
甚至他几次,只要无人在场,又闲来无事之时,还会从怀里取出这方绢帕来看。愣愣的能看多时,特别是盯着那颗绣的不那么娴熟的绿桃来看。
“你在看什么呢?”
“师父!”
阿凉被身后突然冒出的声音惊得差点将那方绢帕跌落地上。他着急去接,却正好被蓝月接个正着。
“是哪位姑娘的帕子?”蓝月边看边笑,是在与阿凉逗趣。没想阿凉却是脸红的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还支支吾吾老半天也没敢说出半个字来。“你也别紧张。我这个师父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这年纪,有个喜欢的女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那女子我是否认识?能与我说说吗?”
蓝月歪头再探阿凉的反应。见他还是没敢啃声,想来是真不愿与自己说出这个心底的秘密来。最后,放弃了深叹一口气,仰面朝天,又道:“看来我这个师父做的有些失败啊。徒儿有了小心思,却也不敢与我这个师父说,定是我这个师父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吧。”
“不是的,师父。”蓝月说的一番自责之语,阿凉哪里还敢不啃声,连连否认,“那女子不过是我单相思罢了。我不说出口来与师父听,也是不想将此事声张出去。一来是给师父丢脸,二来也是不想将此事传出去,怕给那个姑娘难堪。”
“是嘛。”
蓝月点点头,也算作是认同。“没想阿凉你也是个细心的人啊。看来是师父我多心了。”
“师父来这边是有何事?”阿凉不敢再让蓝月问询自己的心思,索性转移话题,主动问蓝月道,“是否是主上又有任务给我?”
“你竟然如此积极?”蓝月笑他,“知道你近日来特别勤奋,但想立功争先也不用如此辛苦啊。你也才刚出了任务回来,就好好歇歇。出去玩乐一下也是可以的。我可不是古板之人。”
“师父……”阿凉是有苦难言。他自然知道蓝月的性格。蓝月从来不与他端什么师父的架子。其实两人年岁差不多,只不过是蓝月入门极早,资历够老而已。而他是武艺还不够精进,也未办过什么大事,立过功劳。所以,若是想要在辛月盟里混出个模样,他只有更努力才是。
“我知道你刻苦,也不想给我这个做师父的丢脸,所以才如此努力。”蓝月拍了拍他肩头,似有话说,又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在他面前多踱步几圈。
“难得见师父你这样烦心啊,能否能说予我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