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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兄妹相识

天高云淡,寒风凄冷。河面上冻了一层薄冰,但是还能听见河水的欢笑声。冰面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弯弯曲曲地伸向茫茫地天际。河两岸是辽阔的草原,羊群像白雪一样洒在平坦的原野上。健壮的牛马狂野奔腾嘶叫不断。靠长河岸边是这一个、那一个的部落,一座座蒙古包相互依靠,抗拒着凛冽的寒风。

一位粉衣姑娘骑黑马由东向西依河而上,她穿地很单薄,背上披着一件单披风,头上戴着一顶防寒风沙帽,帽檐一圈红纱遮住粉面。寒风吹地她衣襟乱摆,身子有点颤抖。眼见夕阳西下,她又饿又冷,想找到牧人家借宿,因此她一直顺着河流西行。

奔了好一阵,远远望到了蒙古包群,她心中立刻一暖,催马疾行。快到近前时,突见一大群人在蒙古包南边围着看什么,隐约听到一阵阵吵嚷声,她心中好奇,进前观看。

只见人群中间一位身着彩裙、红纱罩头的姑娘,正与一位妇人挣抢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儿。此女却是“彩绸啸狂沙”雅丽佳娜。她双目中现出杀机,指着那妇人,冷冷地道:“本门主看中了你的女儿,收她为徒是她的福分,你这婆娘再不放手,可别怪本门主不客气,放手!”

那妇人哭喊着道:“我男人就给我留下这么一个可怜的孩子,你带走她可让我怎么活啊!求求你不要带走她……”

雅丽佳娜花容怒变,冷哼一声,抬手一指点了她的穴道,抱起孩子就走。小女孩吓地“哇哇”大哭。那妇人身体动不了,急地大喊“放下我的孩子、放下我的孩子……”

几个壮身青年围住雅丽佳娜,被她飞身连环几脚踢倒在地。

粉衣姑娘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听懂,但她看的出是在抢一个孩子。大喝一声“放下孩子”,纵身越过众人拦在雅丽佳娜面前。

雅丽佳娜见她一身汉族打扮,改用汉语道:“野丫头关你屁事,让开!”

粉衣姑娘冷冷地道:“天下人管天下事,路见不平岂有不管之理,不想你的血弄脏这块草地,趁早放下这孩子。”

“哈哈哈”雅丽佳娜仰面一声大笑,道:“野丫头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挥手将小女孩抛在地上,双袖一抖,一红一绿两条长绸疾射向她前胸。

粉衣姑娘双足点地向右跃出两丈多远,足尖刚着地,“砰”地一声大响,两条长绸击中了一座蒙古包,那座蒙古包立刻连根拔起,摔出数丈远,散落于地。

粉衣姑娘见她功力非比寻常,不敢小视于她,为了保全牧人的家园,她飞身飘落距蒙古包三十丈外。

雅丽佳娜心头火气,纵身扑近,长绸一抖卷向她腰间。

粉衣姑娘双掌合于胸前,足尖轻点地,旋转着冲上半空,双掌一分,两道银光疾射向她面门。

“飞叶神功”雅丽佳娜花容变色,惊道一句,急收长绸移身三丈外。

“砰”,一股强大的气流击在草地上,沙尘草叶乱飞。

雅丽佳娜一蹙眉,心中对她的功力有些忌惮,但又不甘心就此罢休。双臂一抖,两条彩绸呼啸着射向她前胸和小腹。

粉衣姑娘身在空中一个疾翻,双足踏着红绸奔进数步,双掌疾出,“啾啾啾”两道银光射向她腹部。

雅丽佳娜身形微侧,右臂一震,一股刚猛的内力传上红绸。

彩衣姑娘忽觉足下一阵酸痛,忙借力纵起两丈余高,“哧哧”,雅丽佳娜左臂宽大的衣袖被银柳叶穿透。“砰”,一股气流冲得她衣袖飞扬,足下被击了个大坑。她借力随着飞扬的沙尘飞身三四丈高,双臂一阵疾抖,两条长绸犹如闹空彩龙,化作千百个虚虚实实的绸圈卷向她周身。

粉衣姑娘身子扭转翻滚,一连钻过十几个彩绸圈儿,头下脚上疾栽而下。刹那间,她双掌冲地面拍出,“砰”的一声大响,身子反射上半空,双掌一晃,两道银芒疾射向雅丽佳娜双手腕。

雅丽佳娜双臂疾并于胸前,身子向前一个疾翻,两条长绸像车轮一样转成两个大圈子,“呼”一声,尾部抽向粉衣姑娘面门。

粉衣姑娘连忙收回银柳叶,娇躯后仰顺势一连数翻,飘身落地。

雅丽佳娜性子狂傲,衣袖被她刺了两个窟窿,觉得脸上无光。双足一着地,立刻又抖绸出招。粉衣姑娘肚子饿得生疼,本不想在与她斗,可见她出招,只好皱着眉迎上。二人很快又打作一团。

此时,众牧人群后面又多了一位白衣中原汉子,却是陆啸天。他认出粉衣姑娘正是几日前与他大拼过一场的中原姑娘。他看了一阵,暗自纳闷:“以她的武功对付雅丽佳娜不该这么费力呀!怎么迟迟不能取胜呢?其实他哪里知道粉衣姑娘有一个饿了腹痛的毛病,连日来在大漠上奔波,饥一顿饱一顿地又引犯了旧痪。今日打清早到如今水米未沾唇,又与雅丽佳娜拼斗了一阵,腹中尽空,雷鸣不断,疼痛难忍。如此一来,深厚的功力用不上七成,自然也就迟迟不能取胜了。

二女拼了一阵,粉衣姑娘连累带腹痛不禁香汗淋漓,心知时间越久,自己取胜的可能越小,不如与她硬拼一下内力,也许能震伤她。于是见她两条长绸迎面击来时,不再躲闪,玉齿一咬,尽可能使出全部功力双掌对拍出。

交睫间,“砰”地一声大响,两股强猛的气流在她面前两丈外撞击,两条长绸碎裂出无数条口子飘飘落地。

二女向后飞退几丈远,相继摔在地上,面色惨白,唇角流血,显然都受了内伤。

雅丽佳娜怕牧人找她麻烦,忍痛站起,飞步逃离。

粉衣姑娘本就腹痛难当,这下又受了内伤,痛苦的她帽子被风刮掉,都顾不上捡起,双手抱腹就地运功调息。

陆啸天一见,心想:“这可是除掉她的好机会……不可,我陆啸天岂能趁人之危?不过倒是可以戏她一戏。”飞身越过众牧人,落足她面前。

只见她眉如翠羽,目似春潭,玉鼻秀巧,唇赛樱桃。肤比凝脂细润,色同仙子迷人。令人见之,不得不怜,不得不爱。

陆啸天看在眼中,喜在心里,突觉她有些面熟,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不禁呆在当场。

粉衣姑娘发觉有人进前,睁目视之,因陆啸天带着脸谱,吓的她腾地站起,有气无力地道:“你是何人?”

陆啸天微笑道:“姑娘怎么如此健忘,才别几日就不相识了?”

粉衣姑娘再次看了他一眼移转目光,道:“我想你是认错人了,在我的记忆中没有你这么难看的人。”

陆啸天听她如此一说,故作冷冷地道:“当今武林还没有谁敢对在下如此无礼,姑娘不怕我趁人之危吗?”

粉衣姑娘冷笑一声,道:“阁下若是君子,绝不忌我言何,若是小人,任我满口奉承,恐怕也无济于事。”

陆啸天道:“此话说得妙极,在下今日就做一次小人,姑娘若想不受到任何伤害,乖乖地报出姓名、师门何派。否则可别怪在下无礼。”

粉衣姑娘心中愤怒,冷笑道:“真是无耻,趁人之危,仗剑逼问,亏你还是武林中人,不知是哪个不知羞耻的老不死的,教出你这样死不要脸的徒弟,本姑娘就是不说,大不了死在你这无耻之人的剑下。”

陆啸天闻听她这番话,更觉她可爱,继续戏她道:“随你怎么骂,在下从来不杀漂亮姑娘,但我可以废掉你的武功,或者做一些想做的事,你到底说不说?”

粉衣姑娘心中有些发毛,很怕他真的废掉她的武功,越想越怕,再加上胸腹阵阵剧痛,一张丽面白的凄惨,身子轻颤着,强忍痛,语气温和了一些,道:“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先报出姓名。”

陆啸天笑道:“在下从不怕被人知道姓名,陆啸天便是了。”

粉衣姑娘脸色微变,道:“我有个朋友名陆啸天,他可比你好看多了,你该不会冒充人家名字吧?”

陆啸天听她如此一说,猛地想起她的名字,是在余杭县金府见过她,微微一笑,道:“如果在下没猜错的话,你名叫田双云,来自中原。”

粉衣姑娘正是化名田双云的陆芸芸,她面色惊喜,仔细看着他,问道:“你真的是陆啸天?那你的脸……”

陆啸天抬手抓下脸谱,笑道:“这才是我的脸。”

陆芸芸一见,心神一宽,再也忍受不住胸腹的剧痛,只呼了声“陆大哥”,便昏死过去。

陆啸天忙扶住她,连呼数声,不见她醒来,抱起她走向蒙古包。待进前见一群牧人围着那个,被雅丽佳娜点了穴的妇人,七手八脚的想给她解穴,却怎么也解不开。

陆啸天身在丈外,屈指一弹便解了她的穴道,急忙走进一座蒙古包,主人热情的接待了他。

他忙将陆芸芸放坐在毛毯上,以内力为她疗伤。他内功雄厚,很快就为她把内伤治愈。但她脸色依旧很憔悴,她微微睁开双眸,凄然一笑,道:“谢陆大哥!”

陆啸天见她一副病容,急问道:“田姑娘你的伤还很痛吗?”

陆芸芸摇了摇头,抿唇道:“不是的,我只是饿地难受。”

陆啸天道:“怎么会饿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几天没吃东西了?”

陆芸芸双手抱腹道:“我有个毛病,一饿就腹痛。”

“原来是这样,再稍等一会儿,老妈妈正在做饭,我去帮忙。”陆啸天语气甚是柔和地说完,起身走出蒙古包。

陆芸芸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很是感激,全身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温暖。内心深处,又开始矛盾起来,想着想着不禁双颊绯红。

少时,陆啸天与牧人老妈妈相继入门,手里分别端着热气腾腾的牛奶和牛排羊腿等食物。

陆啸天把牛奶碗放在矮几上,道:“田姑娘快趁热吃吧!”

陆芸芸双眸温情的看了看他,道:“陆大哥也吃吧!”

陆啸天含笑点头与牧人老妈妈一同坐下,三人同食共饮。

饭后,陆芸芸腹痛渐消,脸色恢复了红润。

陆啸天笑着道:“田姑娘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师父是谁了吧?”

陆芸芸看了他一眼,移眸一旁,柔声道:“你先告诉我,你来大漠做什么,我再说。”

陆啸天见她表情有异色,不解为何,直言道;“好,我先说,我是来找‘西域恶婆’报父仇的,我父亲就是昔日的武林盟主‘飞叶君子’陆天良。”他说这番话时,双目一直注视着她的表情,心想:“如果她是恶婆的弟子,脸上定会现出惊慌之色,一见她要变脸,就先出手制住她的穴道。”

哪知她却是一副忧郁、苦楚、另有几丝兴奋和激动的表情,泪水像清泉一样淌下双颊。身子微微轻颤着,洁白的玉齿咬着红唇,粉面美丽凄然。

陆啸天不禁看的呆住了。

少时,她轻呼一声“哥哥”。起身投进他的怀里,“呜呜”地大哭起来。

陆啸天一下子明白了,她正是他千辛万苦寻找不到的妹妹。激动的他一颗心,“怦怦”直撞胸膛,那男儿从不轻易流的泪水,也使他的眼前朦胧了。一双有力的手臂,紧紧地搂住她颤抖的身子,十八年来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亲人的温暖。真想放声高喊,像奔马一样在辽阔的草原上狂奔。

陆芸芸内心的激情是复杂的,不仅仅是亲情,另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刺痛着她的心,无可奈何地哭着。

陆啸天哪里明白她的心情。

良久,兄妹俩才分开。

陆芸芸咬唇止住哭声,抬手抹了一把泪水,抽噎着,道:“我的武功是我娘教的,在爹爹坟前娘把她的全部功力输给了我,然后就自尽了。”

陆啸天幽幽地吐了口气,道;“都是那恶婆害地我们家破人亡,将来我们兄妹联手,大仇指日可报。”

陆芸芸道:“哥哥武功这么好,你师父是谁?”

陆啸天道:“我师父有七位,分别是……”

陆芸芸双眸温情地看着他,抿嘴道:“哥练功可真刻苦,这么年轻就有如此深厚的内力,小妹真佩服你!”

陆啸天微一叹息,道:“我也是被逼出来的,一个满怀仇恨的人,除了用心练功还能干什么?妹妹不也一样很刻苦吗!才两年不见,就从一个连酒杯都拿不住的文弱小姑娘,变成了谁也不敢惹的女大侠了。”

陆芸芸回想起在金府摔酒杯挨骂时的情景,不禁一阵心酸。凄美地一笑,道:“人生真是多变,而且无常,那个时候我要知道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她言语中的蕴意,陆啸天如何能懂,看着她忧伤地样子,问道:“妹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陆芸芸忙避开他的目光,勉强镇作一点,道;“没有,你不要乱猜了,哥哥常带一只金箫,一定会吹曲子吧?给小妹吹一支听。”

陆啸天含笑道:“好吧!我最喜欢那首‘落花流水’,我吹给你听。”转身由一旁拿过金箫,放于唇边幽幽吹起。曲调低沉,幽婉缠绵。如落花怯怯,似流水柔柔。

陆芸芸听地如痴如醉,双目呆视着他英俊的脸颊,泪水无息而流……

野狼山不高,但是很大。一色青石,谷多树稀。流泉处处,冰湖甚多。飒飒山风,似来自万年冰窖,阴森刺骨。

曲折不平的山路上,陆啸天、陆芸芸兄妹俩并肩疾奔而上。马上就要见到仇人的面了,二人心里都有些紧张。翻上一座山梁,忽闻流水哗哗,举目望去,但见百丈外,一座三四十丈高,二三里路宽的断崖,靠崖的西侧,有一条四五丈宽的瀑布,飞流直下,水花随风飞溅,如烟如雾。崖底下是一大片滑不立足的积冰,水从冰下流入谷中。

兄妹俩正自观看,忽听一妇人骂道:“来者何人,好大的狗胆,敢闯我野狼山。”话音未尽,一条人影由崖顶飘落,顷刻间停足二人面前三丈外。

兄妹俩暗自佩服她的轻功,只见她一身红袍,年过四十,披头散发,满面凶恶之气。此人乃“西域恶婆”七弟子阮萍梅,是汉族人。

陆啸天打量她一番,冷冷地道:“在下不想伤害无辜,马上叫阎恶婆出来领死。”

“哈哈哈”阮萍梅仰天一阵大笑,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儿,若见我师父得先过老娘这关,有什么能耐使出来吧!”

陆芸芸心情不好,又报仇心切,不愿与她多言,冷哼一声,道;“哥,少与她罗嗦,杀了她!”身形突地纵起,双掌一分,“啾啾啾”两道银光闪电般的射向她面门。

“飞叶神功”。阮萍梅惊呼一声,闪身出掌应对。二人上下翻飞打作一团,掌风落处,碎冰飞溅,巨响连声。大约斗了二十余招,阮萍梅左胸被银柳叶击穿,痛叫喷血,摔于冰面上滑出几丈远,当宠厥。

陆芸芸欲进前结果她的性命,陆啸天拦道:“算了,仇人还在后头,我们蹬崖。”

陆芸芸放弃杀念,兄妹俩纵身而起,在空中一连数次翻转,落足崖下。陆芸芸望着光滑的石壁,道:“哥,这么高怎么上去?”

陆啸天道;“不难。”伸手搂住她的纤腰,说了声“起”,二人直冲起二十几丈高,身体靠近崖壁,陆啸天单掌上扒双足疾踏,“噌噌噌”直蹬而上,交睫间便纵身落足崖顶。

陆芸芸松了口气,芳心怦怦乱跳。含笑道:“吓的我腿都软了,哥你真厉害,跟谁学的这门绝技?”

陆啸天亲切地笑道:“胆小鬼,怕什么!这是你哥自创的‘攀岩神功’。”

“哥真了不起,有空一定要教我。”陆芸芸十分钦佩的道。

陆啸天道:“没问题,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妹妹,不教你还能教谁?好了,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走吧!”

陆芸芸心里甜滋滋地,柔美地笑了笑,二人并肩北行。见十几丈外是一片奇形怪状的石林,似人工有意摆放的,隐含着重重杀机。石林以北,几棵干枯的老榆树环绕着一座庄院,院门紧闭,不见一丝人影。想入庄院,石林是必经之路。

陆芸芸轻蹙细眉,道;“我们到此,恶婆不能不知,怎么一个人影也没有?”

陆啸天双目左右搜寻着,道:“恶婆阴险狡诈,小心她暗算。”

陆芸芸道:“小妹明白,这乱石丛中一定有埋伏,我们该怎么走?”

陆啸天道:“这石林宽有百丈,一次不能越过,我们从石柱顶走走看。”

陆芸芸表示同意,二人腾身飞入石林中三十丈有余,双足在立石上一点,又飞射向前方。兄妹俩一前一后,身如飞燕。

陆啸天在前,当他双足再次点击一块巨石时,互觉巨石一晃,连忙反弹回,与妹妹同落一石之上。立足未稳,只听“砰”地一声大响,黑烟四起,眼前一片朦胧,兄妹俩相依着聚神倾听。忽觉足下巨石在缓缓下沉。

陆啸天惊道:“不好,快走!”一拉她裙带,二人飞身向西飘落。黑烟被寒风一吹,淡薄了许多,隐约见到一块空地,兄妹俩便落足下去。哪知足尖刚一沾地,忽觉一空,猛陷下去。二人大惊失色,双掌齐出冲足下猛击一下,兄妹俩随着一声大响,借力纵出陷阱,向北落下。二人不懂什么奇门阵法,只是仗着武功高强乱闯。北面黑烟浓滚,难以视物。四足落地着实,突听一种奇怪地声音从四面涌来。兄妹俩不知何物,运功护体侧耳倾听。

“哈哈哈”,一阵狂笑传自对面,黑烟很快散去。二人见身在铁笼之中,不禁吃了一惊。铁笼四周几十个凶悍的汉子手持利矛,指着他们。为首的是一妇人,身着彩裙,长发乱披,面目同样凶冷。此人是“西域恶婆”的六弟子唯佳。

她冷视着二人,用汉语骂道:“两只小狗不知死活,胆敢闯老娘的石林阵,真是自寻死路。”

陆芸芸冷哼一声,道:“什么狗屁石林阵,不过是一套死不要脸的暗算罢了。”

唯佳喝道:“臭丫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你要明白老娘一声令下,就教尔等变成筛子……”

“哈哈哈”,陆啸天一声大笑,道:“真是笑话,你以为这些破铜烂铁能拦住在下吗?你太天真了。”语音未落,宝剑出鞘,蓝光落处,“铮铮当当”,火星乱冒。刹那间,铁笼子上盖被削出一个大洞,两条人影飞射而出。

唯佳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一把明晃晃冷森森的利剑,已压在肩头。惊的她面色惨变,目瞪口呆。

陆啸天冷冷地道:“在下不想乱杀无辜,放你一条生路,希望你好自为之。”宝剑一震,一股无形地内力递过,唯佳一声闷哼,后退两步坐倒在地,“噗”,张口喷血。

几十个凶汉大叫着持长矛向陆氏兄妹刺来。

陆啸天怕妹妹乱杀无辜,伸手拉她纵出包围圈子。

陆芸芸小嘴儿一努,道;“干吗要跑吗?”

陆啸天笑了笑道:“你看着,哥教你一招功夫。”语毕,背向着追过来的众汉子,双臂向后一振,一股内力送出,众汉子迎臂摔出,痛叫成一片,爬不起来。

陆啸天笑道:“你看这多简单,哪用得着妹妹动手,我们进庄吧!”

陆芸芸抿嘴一笑,道;“什么教我一招功夫,你还不是怕我杀他们,别把我当孝子,走吧!”

陆啸天含笑跟上她,兄妹俩走到院门前停足,见门顶一块木匾,上刻“圣人居”三个大字。院门紧闭,悄无声息。

陆啸天右掌一抬向朱门拍出,“砰”,朱门迎掌而破,碎木飞落满院。兄妹俩定睛内望,只见院中一座高大的正厅,东西两排厢房,全是以青石砌成。地面平铺石板,清洁整齐。不见一丝人影。

陆啸天朗声道:“久闻阎恶婆大名,原来不过是只缩头乌龟罢了。”语毕,又等了一会儿,仍不见有人出来。

陆芸芸道:“看来她是不想出来了,我们进去把她揪出来。”

二人并肩入院,行止正厅门口。

陆啸天道:“芸芸,你留在外面,我先进去看看。”

陆芸芸依言停足。陆啸天蹬上台阶,“砰”,一脚踹开厅门,只见厅中地上盘膝坐着一位白发黑衣人,面里背外。

陆啸天复仇心切,大喊一声“恶婆拿命来!”持剑飞身刺向黑衣人后心,哪知黑衣人不躲不闪,“哧”,宝剑刺入她的身体。他觉出剑刺之物不是肉体,心中一惊,刚要退身。忽听“噌噌噌”一阵铁磨石声,他周围两丈方圆的地面上,钻出百余根手臂粗的铁柱,近半尺一根,高三丈有余,围成一个大铁笼子。紧接着他忽闻头顶劲风呼啸,抬头见一块两丈成方的大钉板闪电般地砸下,板面上的钢钉一尺多长,尖利闪亮。他不禁面色惊变,冷汗沁出。想走已不及,忙运功于剑身,双手握剑纵身迎向钉板,“当”,宝剑顶住钉板中心,足有千斤重的铁钉板,硬被他以剑顶住,立足在铁笼正中,寸步难移。

门外的陆芸芸听见声音不对,飞身入厅,一见哥哥被困在钉板下,不禁失声喊道:“哥。”刚要近前相救,眼前人影一闪,一股掌风迎面扑来。她被迫飞退出厅门,落足院中,紧接着四条人影一闪挡在她面前。四人一色红裙,长发披肩,看容貌都在四十岁左右。正是恶婆的二、三、四、五,四个弟子,都是汉族人,名王雪媛、侯美玲、林雪兰、孔笑华。

王雪媛冷笑一声,道:“黄毛丫头,你的情哥哥死定了,你也随他去吧!”

陆芸芸一听不禁心中一痛,怒道:“该死的是你们。”双掌合于前胸猛得分开,两道银光疾射向四人。

四人同声惊道:“飞叶神功”两旁闪开,相继八掌齐出向她围攻。

陆芸芸毫不畏惧,展开神功与四人打成一片。刹那间,人影翻飞,银光闪闪,掌风落处石屑乱飞。

陆啸天在厅中听到打斗声,心中焦急,汗水淋漓。这时,东侧室内走出两个手持长矛的汉子,狞笑一声挺长矛刺向他胸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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