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天空中飘落的记忆
当心中的那一丝执念放下，眼前的风景便会豁然的开朗。
此刻的韩雪雁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变得格外的轻松，胸中，好似时时的有一抹阳光与轻风充盈。
笔下的文字，也好似变得轻盈，一个个，跳跃着她心中最纯粹的欢乐与期待。
天空路过一群飞鸟，走过窗前，朝着晴空那远方飞去。
我们的青春，是那远方的期待。
语文、数学、英语、科学、社会与政治，一门又一门。
当最后的铃声响起，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纸笔，静静地等待着监考老师将卷子收起，一张试卷，承载了他们，这三年的努力付出，也记录了他们，这三年的欢乐与惆怅。
心中，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是多了几分怅然若失的空虚。
走出教室的那刻，外面的天空是蓝的，草地是绿的，风是炽热的，正如他们炽热而又激情的年纪，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看看身边的风景了。
人群，一个个朝着自己的教室走去，在一阵‘稀里哗啦’，桌椅搬动的声音后，教室中的位置，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这是，他们最后的一堂班会课。
“班长大人，帮忙写个回忆录呗。”清脆的女声，在顾易的耳旁响起。一本漂亮的同学录，放到了顾易的面前，翻开在为首的第一页上。
“陈佳。”女孩是熟悉的面孔，和顾易一起，从云小一路升上来的老同学，也是班里的语文课代表。
“怎么，不愿意写？这都要毕业了，你这懒补改不掉吗？”女孩笑吟吟的调侃道。
“怎么会呢，老同学，这个必须写。”顾易笑着接过那精美的同学录，书中夹着纤细的签字笔，仍留着手握之后的温热感。
“写在第一张哦。”女生提醒到。
第一页，留给心目中最重要的人。
水笔在纸张上划落，特殊的油墨花香飘散，这种带着点特殊香气的签字笔，是初中阶段的少女们最喜欢的。
“顾易，我的也签一下。”手中的笔还未落下，有一道清脆的声音，在顾易的耳旁响起。是副班长陈佳丽，手中的同学录，同样翻开在第一页上。
“好的。”顾易笑着应道，这一天他来者不拒。
班级里的同学，一个个的，都将同学录，传到了顾易的桌前，等着顾易给他们留下几句寄语。
偶尔，也有其他班的女生，抱着书册来到门口，拜托着班里的熟人，递给顾易。
这一天，顾易不知道自己签了多少本同学录，只是觉得自己一直在签，签到最后，连手都酸了。
翁燕不知何时，悄悄地走进教室，看着教室热闹的众人，并没有去打断。教室外，真实的情况是，整个初三的教学楼都是闹腾的，只是对于这群即将毕业的学生们，这所母校，却是没有太多的苛刻。
直到教室前面方的广播音响中，传来一阵沙沙的声响，翁燕才示意众人安静下来。
“很荣幸，能在这所学校中，见证你们的成长，也恭喜你们每一个人，在这学校中，顺利地完成了你们这一阶段的学业，恭喜你们，你们毕业了。
今天，你们毕业了，却并不是你们学业的终点，不管未来你们作何选择，只要生命还在延续，学习和进步便是永恒的旋律。
初中毕业，只是你们人生的起点，未来的路每一个人都不同，希望你们在未来不同的道路上，继续努力，走得更远，走得更好。
搏它一个前程似锦！搏它一个景绣繁华！
或许，今日的母校，并不能让你引以为荣，但愿，将来的你，能够让母校引以为荣。”沙沙的音响中，传来了梁浩熟悉的声音。
这就是他们这一届初三毕业生的毕业致辞了。
没有开什么毕业典礼，只是广播中，梁浩真切的几句叮咛。
等到广播音箱的沙沙声，彻底消失，教室依旧一片安静，翁燕站在讲台前许久，底下班级的众人，也静静地等候了许久。
直到过了许久，翁燕双手撑着讲台，微微俯身，扫视了一圈，班上的每一个人，而后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恭喜你们！你们毕业了！”喜悦、不舍、释然。
三年的时间，三年下加三年的时间，人皆是有感情的生物，这种时候，难免便会有些伤感，有些不舍。
“谢谢您！翁老师！”
“谢谢您！翁老师！”
“谢谢您！翁老师！”
“谢谢您！翁老师！”
······
曾经的一幕幕，在每一个学生的脑海中闪过。
班里的学生打架惹祸，翁燕替他们出头，这么多年了，翁燕也从未因为这些请过家长，一次次地把他们叫到办公室中，谈心指导学习，扭正他们那颗敏感而又脆弱的心。
一声声真挚的感谢声，最终化成了一股，回荡在教室中，令人侧目。
“······我······我也很感谢你们，感谢你们相信我，一起任性地走完这三年······遇见你们，也是我的荣幸······”女人总是感性的，翁燕的声音，似乎也变得有些哽咽，顾易能够听出，那言语中，极力压制的汹涌的情感。
“咳咳！翁老师，什么时候领成绩和毕业证啊？到时候我请客，大家一起大食林，不醉不归。”顾易适时地打断道。
“哦，成绩单一后来领，还有，可能这些天，已经有很多学校的招生老师来找过你们了，但是，不要轻易的下决定，一定要想清楚了再下决定，实在不行的就等到成绩出来，老师可以帮你们参考参考。”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大家还是早点回去吧，等领成绩单的那天，我们顾大班长请客，我们在好好聚聚。”翁燕朝着顾易挤了挤眼睛，牵强地笑着说道。
“好的，谢谢顾大班长了。”
“谢谢顾大班长！一定到！”
“谢谢顾大班长！”
······
班里的众人，也都是笑着应承道。
翁燕快步的离开，似乎是跑回办公室去调节情绪去了。
教室里的众人也都是，陆续的开始收拾起了东西。
顾易却是不急，走出教室，走下教学楼。
离开前，该好好看看这熟悉的校园。
“顾易哥，你看，那是什么？”刚走到楼下，身旁忽然响起了林紫的惊呼声。
顾易抬头，只见天空中，忽然有一片纸屑飘落。
顾易伸手抓过，摊在手心的，是一张试卷的碎片。
再仰头，小小的天空中，已经飘满了雪花般的纸屑，有纸蜻蜓，不断的随风起浮荡漾。
每一个楼层，每一个教室，似乎都有人在撕扯抛飞着，这曾经令他们欲仙欲死的试卷。
这青春抹不去的阴影，这一刻，终于在这阳光下，被撕扯、轰杀得粉碎，终究逝去。
“每一年，都是如此啊！”不远处得办公室中，有人看到这一幕，不禁发出一声轻叹，终究是，又送走了一批学生。
走过操场，走过体育馆，走过小山头，走过池塘的柳树，走过食堂，走过寝室，走过学校的小卖部，再看看那亲手耕种的杂院。
在那纸花落尽的时候，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