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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是谁

两桶水终于担回了家,家婆将水倒入水缸里,水只到了缸的小一半高度,这个缸是大肚子形状的,看样子水其实还没装满一半。

家婆放下水桶,揭开灶台上的大锅盖,里面是已经煮好的稀饭,灶台下面一直有火焖着,稀饭变得稠稠的,些许的米汤粘在锅盖上。

家婆拿着大勺子从稀饭里捞出一个鸡蛋,打了一点水洗一洗粘在上面的饭,放在锅台边凉着,这是专门给林灵备着的。

正在吃早饭时,三舅过来了,“妈,不早了,我得去给大哥他们送钱了。”

“你二哥把钱给你了吗?”家婆放下刚吃了几口的稀饭,问道。

“没有呢,我这儿的一百块我带来了,还差四百呢。”三舅说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

家婆站了起来,走向对面的二舅家。二舅家里二舅妈正在收拾碗筷,杨芳、杨丽两姐妹在地上玩着石子,二舅不见踪影。

“翠红啊,大发人呢?”家婆问道。

“妈,快坐快坐,吃饭了吗?您找大发有事吗?”二舅妈拿着碗筷笑语盈盈的说道。

“我找大发,他去哪儿呢?”家婆站在二舅家门口的水泥地上问道。

“大发不在家,没告诉我去哪儿呢啊。等他回来我让他去找您。”二舅妈喊在厨房洗碗的杨桃过来拿碗筷。

“翠红啊,你也知道老大家出事了,今天先借老大家的一百块钱吧。”家婆依靠着大门说道。

“妈,大哥家这事我听说了,我也替他们愁啊!唉!可是我家里实在没钱啊,再说我也做不了主啊!”二舅妈抹了抹眼角说道。

“翠红,就一百块钱,昨天大发也同意了,大志等着要送去县里呢。”家婆有点急切的说道。

“家里没有钱啊,妈,你再找我也没用啊,我也很想帮他大哥的呀。”二舅妈扶着大桌子用手捂着眼睛开始了哭诉。

“那大发在哪儿?我去找他总成吧?”家婆用门框支撑着身体无奈的说道。

“我不知道啊,他出去没告诉我呀。”二舅妈带着哭腔答道。

在旁边玩耍的杨芳张了张嘴打算说什么,被姐姐杨丽一把拉了过去。

家婆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去,三舅还坐在堂屋里的长凳上等着家婆拿到钱,看到家婆的样子脸色马上变得不太好,掏出一只烟放到嘴边,划燃一根火柴点起了烟,一圈一圈的云雾缭绕起来。

家婆直接去了自己的里屋,掀开凉席,在稻草里摸了摸,打开手绢,数了数包着的钱,十块,五块,两块,一块的数着,不对啊!怎么少了十块!

家婆用颤抖着的手再次数了数,是少了十块!怎么可能!

家婆哆嗦着小腿深吸一口气,将钱用手绢包好,握在手心里,又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手绢,数了数,还好都在。

握紧两个手绢,家婆挪动着小脚来到堂屋,将手绢放在大桌子上,打开当着三舅的面数了一遍,算了又算,总共是二百九十元。

“怎么只有二百九?这不够啊!”三舅吸着烟看着钱问道。

“只有这么多了,加上你的一百,先给大壮他们送去吧。”家婆坐回大椅子上幽幽的说道。

“妈……”三舅看了看家婆,又看了看桌上零零散散的钞票,最终没再说什么,深吸了口烟,用一条手绢包好这些钱揣在口袋里大步走了出去。

“大志,你装好了啊!路上小心点!”家婆不放心的叮嘱着跟了出去。

“我知道,我走了!”三舅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家婆目送着三舅远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转角的大路上,才转身回家。

“小玲,是不是你拿了我放在屋里的钱?”家婆走到堂屋站在林灵面前虎着脸说。

林灵吃完了碗里的饭,仍然坐在桌子前的长凳上,听到家婆的质问懵了。

“家婆,我没有拿钱啊,绝对没有拿。”林灵楞了一下赶紧说道。

“不是你还是谁,我放在屋里的钱少了,这可是给你大舅家看病的钱啊。”家婆扶着桌子慢慢坐回常坐的大椅子上,“小玲,小伢子不能没经过大人同意去拿钱,那是偷!”家婆厉声拍了拍桌子说道。

“家婆,我真没拿!”林灵感到委屈极了,看来是家婆放在屋里的钱丢了,我是没拿的,那钱去哪儿了?

“家婆,我知道你把钱放在那儿,可是我真的没拿啊,我拿钱干什么呢?我现在哪儿也去不了,也花不出去。”林灵本来混乱的头脑逐渐冷静了下来。

“家婆,你是什么时候发现钱少呢?少了多少?您相信我,真的没拿。”林灵从凳子上下来站在家婆面前认真的看着家婆的眼睛说道。

家婆看着林灵的眼神,想想应该不是小玲做的,小玲这孩子虽然以前有点皮,可是从来不乱伸手的。那钱去哪儿呢?

林灵坐在小椅子上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家婆说少了十块钱,如果是外面的小偷为什么不把钱全部拿走,所以应该是个孝子拿的。

知道家婆把钱放在床下的会有谁呢?家里人应该都知道,谁进出里屋不引起别人注意呢?应该是家里的人,那是谁呢?

家婆在厨房忙着收拾东西,林灵坐在门口托着脑袋思考着。

一个人影遮盖着林灵的头上,林灵抬起头看到一个小女孩怯怯的从门外探着身子,女孩眼睛红红的看了林灵一眼,低着头说“你知道我妈去哪儿了吗?”

原来是杨梅姐的女儿好像是叫王凤的,林灵想起了昨天的事,没好气的说道:“表姐不是在大舅家吗?”

“我妈昨天后面回家了,呜呜,昨晚他们打起来了,呜呜……”王凤哭着说道。

“什么?你说清楚点!”林灵忙起身抓住她说。

“我爸给我找了个后妈了,呜呜呜,我妈跑了……”王凤不清不楚的说着。

家婆听到动静出来了,问了王凤半天大概听明白了。

原来昨天傍晚杨梅回了婆家,晚上的晚饭还是她做的,结果几天没回来的丈夫王寿晚上回来时竟然带着一个女人,家里一片吵闹撕扯,杨梅大半夜的从家里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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