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以血洗血
扔掉那一袋‘垃圾’,穆筠之乘着电梯直接到了21楼。
看着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二十七了,她深呼吸了一下,握了握揣在白大褂兜里的拳头,然后坚定的往护士站走去。
此时里面只有一个护士背对着外面忙碌,似乎在配药。
穆筠之迅速闪身进去了,护士听到门的动静以为是自己的同事,正好奇怎么她还没回家,回头打招呼的瞬间,穆筠之一个力道十足的手刀就狠狠的打在了她后颈窝上,护士还没来得及呼叫就全身瘫软的倒了下去。
穆筠之立即端着未配完药的白色搪瓷盘往徐伟鸣的病房走去。
他所在的vip病房是一个套间,门口的保镖看到护士来了,冲她点了点头,也不怪保镖看不出来她,所有护士头发都是挽在后脑勺的,一模一样的护士帽和口罩,是真的会分不清谁是谁,再加上每天固定这个时间点,所以他没有丝毫怀疑就转身下楼去了。
终于站在仇人的病床前了,穆筠之这还是第一次离徐伟鸣这么近,只觉得他十分的苍白和虚弱。
虽然已经脱离了呼吸机,但还是一直插着氧气管的。
穆筠之放下盘子,也许是盘子里面东西相互碰撞的声音有些过大,徐伟鸣居然睁开了一条眼缝,当他发现面前这个护士居然用一种满是仇恨的眼光看着他时,眼缝又睁大了几分,木小竹也被他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当即拔掉了氧气管,下一秒就撩开了白大褂,拔出了绑在大腿内侧的匕首,准备朝着徐伟鸣的胸口刺去,她是有经验的,当初红蜡烛也是被她一刀结束了痛苦。
对,不要怕手也不要抖,穆筠之不断的安慰着自己。
可她刚把刀尖伸到他胸口时,突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按钮被按下去的声音。
穆筠之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床头的呼叫按钮,不对!声音是从被子里传来的,她当即掀开被子,就看到了徐伟鸣手中那个跟打火机大小差不多的黑色行子,是一个简易的呼叫按钮,应该是呼叫保镖的!
霎时,她脑中有一秒的空白,她没想到徐伟鸣手上还有一个这个东西!
已经来不及犹豫了,穆筠之转身就往门口跑去,她并没有把自己的命赔在这里的打算,她是穆家仅剩的独苗,绝对不能交代在徐伟鸣手上!
出了病房门,她朝着消防通道跑去,刚下到19楼,就听到了21楼传来的人声和脚步声,她加快速度往下奔去,心里不停的默念二楼,二楼,到了二楼就可以从厕所窗户跳下去了。
可她下到4楼的时候却猝不及防的和一个人迎面撞上了,来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栏杆,另一只手又扶住了穆筠之才没让两个人都被撞翻。
“怎么了,跑这么急?”
听到声音的穆筠之差点昏厥过去,来人是徐一洋!
看来他还不知道21楼发生的事情。
“你是哪个科室的?我怎么没见过你?”近距离看之后,徐一洋发现这人身量有些眼生,于是又问了一句。
可对方的躲闪让他一下就产生了怀疑,于是伸出手准备去拉口罩,穆筠之见状立即甩开了他,可口罩已经被拉下来一半了。
追击的声音又近了,穆筠之当即将他狠狠一推,然后继续朝楼下狂奔,身后传来徐一洋迟疑的声音:“竹,竹子?”
来到二楼厕所,穆筠之迅速的打开了窗户,刚搭了一只脚上去,身后就传来一声暴喝:“站住!”
下一秒她的腿突然被一股力量往后一拉,堪堪摔在了地上,穆筠之立马一个翻转将身体正了过来,看来人的样子似乎是一个保镖。
正面打肯定是打不过的,就算她学了柔道跆拳道都没用,单单是力量上她就会被完全碾压。
穆筠之握了握背后的匕首,看来只有碰碰运气了。
保镖弯下腰准备将她提起来,可刚提到一半,穆筠之突然出手朝他的裆部袭去,保镖下意识的腾出手去护住自己的命根子,可穆筠之手中的匕首只是虚晃了一下,下一秒就狠狠的扎到了他的大腿内侧,再使足力气往旁边一拉,他的大腿瞬间血流如注。
保镖条件反射给了穆筠之脑袋一个肘击,幸好她头一偏,力量全打在了肩膀上,饶是这样,她依然差点痛晕过去,强烈的求生意志让她爆发出了潜在的能量,她迅速的爬了起来,一步跨上洗手台往窗外翻去。
此时的保镖已经无法行动了,他眼睁睁的看着穆筠之翻了过去,然后窗外传来沉闷的一声咚,他赶紧掏出了对讲机开始呼叫支援。
穆筠之忍着剧痛往垃圾房跑去,然后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贴着损伤性医疗废物标志的垃圾箱里。
垃圾箱很大,装了个半满,她钻进去之后,刨开了面上的一堆袋子,然后进到了最底部屏佐吸躲了起来。
这里面装的全都是包裹好的废弃医用锐器,包括医用针、解剖刀、手术刀、玻璃试管等等。下午的时候穆筠之就考察过了,三个垃圾箱之中,只有这一个是最合适的,既没有感染性也不会有恶臭。
几分钟后,外面就传来众人搜寻的声音,甚至还有人打着手电进了垃圾房来,穆筠之死死的捂住嘴,防止自己发出任何声音,还好他们只是在面上扫视了一圈就扇着鼻子走了。
就这么提心吊胆的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再也没有了动静,穆筠之这才放下了手。
放松之后,垃圾房里的味道就开始往她鼻孔里面钻,熏得她几欲呕吐,身体周围的垃圾袋又满是尖锐的凸起,时不时会硌得生疼,但她已经无心理会这些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担心和懊恼。
担心的是徐一洋看到她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逃回美国去,懊恼的是,她刚才怎么就不直接朝徐伟鸣的心脏位置扎下去呢!
也许是长时间的集中精力消耗完了她的体力,也有可能是生物钟到了,暂时没有危机感了的她在担心和懊悔之间感到了疲乏,有点想打瞌睡,但是又不断警醒自己不能打,于是就这么在迷糊和清醒的边缘不停挣扎着,挣扎着。
直到一阵汽车的轰鸣声靠近了,穆筠之瞬间清醒过来,再仔细一听,似乎是货车类的引擎。
每日凌晨三点准时来运医疗废物的垃圾车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