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苦命与钟寒骨

钟寒骨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极其淡定，道：“燕兄弟，我们茅山仙门，真的没有试过，如此的低声下气向谁求和。师尊，是一个很有傲骨的人。希望燕兄弟慎重考虑一下。至于那些死掉的人，相信燕兄弟是有别的办法可以交待。要我们这边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燕兄弟随时可以提。师尊意思，就是大家化干戈为玉帛，以后做个朋友。”

“你果然是云心法师的首徒！素质过硬！”张语竖起拇指，道：“但是，我没有别的，可以给那些受害之人交待的方法。只有让王司林，到地府去接受审判，送到十八层地狱呆到足够的年份，才能安慰那些亡灵，让他们心甘情愿地重启另一段人生！”

“燕兄弟，虽然地府确实让人闻风丧胆。”钟寒骨神色还是没有变化，依然还是同朋友聊天的语气，道：“但是，我茅山仙门，立派不下万年，能人异士之辈，也是车载斗量。在人间，有着无匹的影响力。也许，燕兄弟可以考虑一下，同地府更能做决定的前辈商量一下！”

张语哑然，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吗？

地府还有谁，比他更能做决定？

“不用了！”张语的态度，果决了起来，道：“这不是谁能决定的问题。茅山仙门，立派的宗旨，是扶正袪邪，悍卫正道，到了你们手里，全都不当一回事了，是吗？我们地府不是茅山仙门，在我们眼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只要做了错事，就要为此承担后果，没有别的选项。你回去准备吧，我马上就会上门，王司林，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钟寒骨一愣，叹了一口气，道：“燕兄弟，真的不能再考虑吗？”

张语摇了摇头，直勾勾地盯着钟寒骨，道：“我在考虑要不要将你留下来！”

钟寒骨眼中终于是闪过一抹寒芒，缓缓地站起来，道：“我言尽于此。如此燕兄弟想把我留下，尽管试试！”

张语点头，道：“好！有个人想同你聊聊！你留下同他聊聊天先吧！”

张语手一挥，突然之间，北心城的天空，凭空的出现一团巨大的乌云，遮天蔽日，天昏地暗，一副大雨欲来之势，街面上的人全都行色匆匆起来，赶着回家去关门闭户收衣服。

屋内顿时也昏暗下来，甚至平地起阴风，而钟寒骨却依然十分淡定地喝着茶，似乎无视这些变化，然而，他的体表，还是泛出淡淡的金光。

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张语的面前，对着张语拱手弯腰，道：“主人，这里交给我吧！”

张语点了点，道：“你们好好聊聊吧！”

言罢站了起来，推开房间的门，带着哮天、吴斌、宁采臣还有冬炒离开包厢，然后直接迈出客栈大门，向着宰相府走去。

包厢之内，苦命对着钟寒骨拱手弯腰，道：“苦命拜见钟师兄！”

苦命？

钟寒骨原本已经做好战斗准备，只是，他对于讲和，还有一丝的期待，因为，他得到师尊的暗示，最后的冲突，必须是迫不得已，决不率先发起攻击。

听到张语说有人想同他聊聊，他也想看张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他自然是知道，出现在这包厢内的是一只鬼魂，只是没有想到，这只鬼魂还是他的熟人。

当他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身躯颤抖了一下，握住茶盏的手，都微微地颤抖起来。

他猛地转头站起来，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苦命的胳膊，激动地道：“你是苦命师弟？你真的是苦命师弟？”

苦命对钟寒骨的激动颇为感动，道：“钟师兄，正是苦命！”

钟寒骨镇定下心神，松开了苦命的手，脸上已经恢复云淡风轻之态，只是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对苦命的关切，道：“苦命师弟，我听说师尊派你去执行任务，后来又听说你的命魂牌碎了，单师弟为调查你的事情，忤逆师尊，被师尊关在洞府之内。为何，你会在此处？”

苦命请钟寒骨坐下，亲自为他倒了一盏茶，道：“钟师兄，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是主人的鬼仆？”

钟寒骨刚坐下，又猛地站起来，脸色大变，道：“燕赤霞控制了你，将你囚禁作鬼仆？岂有此理，竟敢如此欺辱我茅山仙门弟子之亡魂！”

苦命赶紧摆手，道：“钟师兄稍安勿躁，且听苦命道来。苦命名义上，确实是主人的鬼仆。实际上，主人把我当兄弟来看。同时，还赋予我鬼差的身份，承诺让我有机会回家探望父母。主人待我可谓恩重如山，不存在强迫囚禁之说。”

“这······”钟寒骨一脸愕然，道：“你成了鬼差？”

苦命点头，道：“是的！主人身份高贵，在未得到他的允许之前，我不能透露。但是，主人放我出来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他认为钟师兄为人不错，不希望钟师兄助纣为虐，想让我劝劝钟师兄而已！”

“我助纣为虐？”钟寒骨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对于王司林，他也不喜欢，在宰相府呆了这么一段时间，他对王司林也有一定的了解，只是，师命难违，对于师尊，他是百分百的崇敬，他转移话题，道：“苦命师弟，不如说一下，你是怎么死的，为何又成为鬼仆吧，这些，我还有一些师兄弟们，都特别想知道。”

苦命点头，道：“当时师尊派我去杀主人，我却死于一只白鬓苍鹰之王的手上。主人将我的魂魄留住，帮我稳固魂体，给了我鬼差的身份，让我同他一起行走人间，诛邪除恶。主人的理念和品性，苦命深感认同和折服。于是，我便心甘情愿认他为主，做了一名维护阴阳平衡的鬼差。”

钟寒骨惊讶，道：“你是说，师尊派你去杀燕赤霞？为什么？”

苦命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是不知的，现在明白了，因为主人当时还是青州的捕快，杀死了王司林的至亲，被王司林数次派人暗杀无果，于是，师尊想帮他一把，将主人从世上抹杀！”

钟寒骨又是愕然，道：“师尊袒护王师林到如此地步，却又是为何？”

“苦命不知！”苦命摇了摇头，道：“主人调查得知，师尊将一种惨无人道的术法，传给了王司林，名日采阴补阳大法，助王司林永保青春。此法吸收年轻女子之生命精元，以女子的生命为代价，换取施术者的返老还童。主人异常震怒，王司林又三番四次派人杀他，在这过程中，残害了无数的百姓，故而，主人才带着我等，亲自前来京师，要将王司林拘回地府审判。”

钟寒骨嘴巴张大着，再也无法保持淡定，道：“竟还有这等隐情？”

这些，他确实不知道。

他知道王司林派人去杀燕赤霞，只是他们之间的矛盾从何而起就不太了解，也没太大的兴趣了解。

他只是要完成师尊的命令，保护好王司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