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货我养得起吗
虽然心中似乎有了死志，不过，随着朱旦搬来几块青砖立灶，张语把背上的大锅放下，灶下烧起了柴火，它心中又有些慌乱起来。
那个古怪的家伙，干嘛背着一口大锅到处跑啊，一看就是个变态，变态者的思维，那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他不会真的想活活切下我的舌头，去当着我的面炒菜吃吧？
想到此处，土狗猛地一缩舌头，舌根处拔凉拔凉的，狗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身子不觉又往后缩了缩。
这些小动作自然逃不出张语的眼睛，他嘴角得意地一笑，故作不理会土狗，转身装米量水下锅。
表哥已经切好了瘦肉，而且还切得极其的精细，刀功相当不错，对肉片的厚薄把握得非常好，都是均匀大小的薄片，半透明，干净整洁，这食材，看得都先让人胃口大开。
作为古代的男人来说，表哥算是男人中的极品，因为，这个时代的男人，简直是快乐登天了，煮饭这东西，不仅不用做，做一次，说出去都会被人笑得头都抬不起来。
虽然表哥尚未娶亲，不过，作为官差，完全有能力天天下馆子，可是，他觉得外面煮的东西难吃至极，还是愿意自己煮来吃，对自身的厨艺也颇有自信。
今天张语要自己操作，他也真的很想看看，表弟如何做出一顿连鬼都想吃的东西，便乐得给张语打下手。
“表哥，大米下锅，煮到即将烂熟之际，再下肉片和姜丝。”张语道：“如此，能保证肉片的鲜嫩，不使得肉片煮老了，姜则温中和胃，能去掉肉的腥味。对吗？”
“完全正确！小霞，你这些理论，是从哪里学来的？”朱旦对着张语竖起大拇指，从来没发现张语的房间有烹饪方面的书籍，不，纸片都没见过半张，实际下厨更是不可能，都是煮好端到他面前，才会动筷子的。
“以前被老爹逼着读书，对四书五经实在提不起劲，却对爹书房中，存放的几本烹饪书籍感兴趣，就认真的看了，然后记住了。不过，我实际操作得少，表哥看着我，有不对的地方，就纠正一下。”
他从燕赤霞的记忆中，知道燕赤霞家里，有一个小书房，燕赤霞曾经被逼着在书房中背书，两三天不准吃饭，实在想不到后世传说中，神通广大的燕赤霞，也有如此苦逼的经历。
“好！小霞，你煮吧！让我试试你那连鬼都喜欢吃的手艺！”朱旦端出一个陶瓷盘子，里面装满清水，动手清洗着一把香菜，但是眼睛，一直都盯着柴火和大锅，突然有些惊讶，道：“小霞，你这锅煮东西，好像比家里的，要快一半不止，刚下去，说话之间，就煮沸了？”
张语也发现水沸了，连忙打开锅盖，这是系统出品的大锅，自然有过人之处，他早就看到大锅上，时不时就会有黑气浮现，那是阴灵之气，上次给吊死鬼煮豆腐汤的时候没有看到，可能是当时还没有修炼《幽冥地圣诀》。
他嘴角微微一笑，用个小勺子舀出一些米汤，米粒肿胖，已有九成熟，道：“这口锅被大师开过光了，自然不是凡品。差不多熟了。肉片！”
朱旦连忙递给他切好的肉片盘子，道：“那是！开过光的都是好东西。咦，你不把香菜同肉一起放进去吗？这样香菜会煮不透！”
张语已经将肉轻轻地倒往滚沸的米汤中，再将锅盖合上，道：“我在其中一本书中看到，香菜其实不需要煮透，因为同粥一起煮透的话，香菜的味道就会过于浓郁，将米粥、肉的本味全部掩盖。只需要放在滚烫的粥中稍作搅拌，使得粥中混入一点清香，而香菜也不至于煮烂，吃起来，清脆香甜。不妨试试看，对比一下味道！”
朱旦一愣，这一点，他倒是没有想过，被张语一说，似乎以往煮的菜，都烂在粥里，吃起来粘糊糊的，粥也全是菜味，不由得再次竖起大拇指，道：“小霞，你真的可以做一名大厨了，下次，我要到你家去借那几本烹饪书来看。”
“呃??????”这些甚至都不是阎君烹饪教程里面的内容，而是张语作为现代人掌握的烹饪技巧，不过，到时候来借的话，再找个借口说被老鼠咬坏丢掉了即可，便随口应道：“没问题，表哥！”
说话之间，锅盖再次被蒸汽顶起来，一股淡淡的瘦肉粥之香气，便泛了出来，张语赶紧接过朱旦洗净剥好的香菜，倒进锅内，再往粥中洒两勺子的食盐，随后用长勺子轻轻的搅拌几圈。
锅内的蒸汽更是大量的腾起来，满院都飘荡着一股让人食指大动的香甜温暖之气，就连被绑起丢到一边的土狗，都不觉地舔了舔舌头。
自从出生，它就到处流浪，虽然很强势凶猛，吃的都是垃圾堆中翻出来的冷臭之食，甚至常常茹毛饮血，捉些小动物来生吃，从来都没有试过如此香甜的熟食，不觉的肚子便有了饥饿之感。
朱旦啧啧赞叹，忍不住就端起碗来，要给自己勺上一碗，道：“果然香菜还是后下的妙，闻着味道就不一样！我试试！”
味道香则香矣，不过，还是不够。
张语觉得还不够，随后想到系统出品的调味剂，便开口拦住朱旦，道：“表哥！稍等！我再加点东西！”
便于口袋中翻了一下，掏出一小袋美味招魂调味粉剂，撕开一个小口子，往锅中洒了一些，他还没有试用过这种招魂调味粉，阎王烹饪教程中，其鲜美，可招来一定范围的魂体。
现在大白天的，阳光已经洋洋洒洒地照了下来，鬼怪自然不敢出来，所以张语也不担心，便想试试能将百鬼招来的鲜美，究竟鲜美到哪种程度。
当下，调味粉一下锅，整锅粥就像再被煮沸了一次一般，滋滋作响，一个圆形的人头大小的淡黑色烟气球，很突兀地形成于锅中，然后缓缓地升腾起来。
张语和朱旦，甚至那只土狗都愕然地看着那只黑色的烟球，升到半空中，砰的一声，爆炸了，一丝一缕的烟气，被风一吹，顿时消失于无形。
但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鲜美的气味，四面八方的扩散开来，离得近的张语、朱旦还有土狗，灵魂深处都悸动一下，似乎有脱体而出的错觉。
几乎同时，全城的人们，都错愕地停下手中的工作，路上行走之人，也停下脚步，全都拼命地往空气中嗅着鼻子，啧啧赞叹道：“是哪家大厨在煮东西，好鲜美啊！”
太阳照不到的地方，不少阴森黑暗的地下洞穴或者密室之内，也悄然浮现出不少模糊的身影，鼻子也是极力地嗅着，试图将更多的香气嗅进自己体内，如若不是外面阳光明媚，他们已经跟着香气一探究竟了。
就连县衙后院中那座阴冷的房子内，原本盘腿静坐的鬼婆也猛地睁开眼睛，干瘪的鼻子，连连吸嗅，随后因为将鼻子处的蛆虫吸到肺中，而猛烈咳嗽，喷出几条蛆虫来。
“太神奇了！”
朱旦赞叹不已，忍不住就下手给自己舀了一碗粥，只见粥色泛着淡淡的绿光，虽是热气腾腾，朱旦也不顾了，拿起汤匙，就舀了一点，放进嘴中。
虽是烫得舌头嘴唇生疼，不过，一股前所未有的鲜味，从舌头出现，随后让他的思维，都似乎停滞了。
呆愣片刻，竟不顾粥水的滚烫，三两下，一碗粥便吃完了，良久，方才呼出一口热气，赞叹一声，道：“太好吃了！”
“系统发放感恩指数+1！”
咦？
这样也能得到感恩指数吗？
对啊，只要对张语有感恩之心，就能得到感恩指数，那获取感恩指数的方法就多了！
“汪！汪！（给哥来一碗！）”
张语本想提醒朱旦不可吃得太快，毕竟刚刚出锅，温度太高，容易烫伤，然而，朱旦三两下便吃掉了一碗，看样子也没有烫伤，便算了，自己也伸手准备舀一碗试试，却听到了狗叫声。
张语一看，只见土狗的舌头都拉出来，快拖到地上了，口水汪汪地滴了一地，微微一笑，道：“认我作主人的话，这样的粥，天天能吃！”
朱旦正在享受那碗粥的美好，因为滚烫的粥也多少灼到他的舌头喉咙，所以暂时没有再盛粥，他虽听不懂狗语，只听得汪汪叫，不过，听张语的话，显然那条狗也想吃，便顺着张语的话，盛了一碗粥，起身端到它面前，道：“听得懂我的话吧？认小霞作主人，以后效忠于他，我立刻给你解开绳子，这碗粥就是你的了！”
土狗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碗泛着滚热鲜香的肉粥，口水一直在流，内心在极力的挣扎，一时开不了口。
张语也走过来，不过，他手中掏出一把锋利尖锐的小刀，在它面前晃了一晃，冷冷地道：“刘佐是吧？现在，我再给你一个选择。今天，你咬伤了不少人，你不认我这个主人，那我只好将你杀了，给老百姓们一个交待。”
“汪！汪！（你一刀将我杀了吧！）”土狗缓缓闭上眼睛，君子岂能为斗米折腰，丧失我辈骨气！
“一刀杀了你？我家又没有冰窖，一刀杀了你，如何保管你的尸体？”
土狗愕然地张开圆溜溜的狗眼，道：“汪！汪！（为何要保管我的尸体？）”
张语舔了舔舌头，扯过一抹邪恶的笑容，道：“狗肉也是一道美食！但是，我们只有两个人，不可能一次吃完，只能分好几天来吃。如果一次杀了你，狗肉明天就会变质。为了保证狗肉的新鲜，你不能立刻就死！”
土狗的圆眼睛瞪大了，一股寒意，笼罩住它全身。
“我会先将你四肢的肉剥下来吃掉，处理好，你流血不会太多，死不了！当然，为了防止你痛苦的惨叫，让邻居不安，会先将你的舌头切下来。然后再慢慢地从你不是要害的身体部位，切肉来吃。以我们两人的饭量，吃掉你，至少是四五天后的事情！”
张语向朱旦眨了一下眼睛，朱旦会意，故意地舔了舔舌头，道：“我刀法不错的，就算是把你全身的狗肉剥干净了，也可以避开你的主要器官和大血管，保证你活着看到自己的骨架！”
土狗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突然狗眼就流出泪来，仰头狂吠道：“汪！汪！汪！（给我解开绳子！哥要吃粥！）”
张语笑了，这狗还是屈服了，朱旦听不懂，但是看到张语的表情，也明白事情妥了，便跟着开心地笑起来。
“汪！汪！汪！（笑你b！哥要吃粥！）”
“啪！”
张语一巴掌拍到三角狗头上，打得它的脑袋径直撞到地上，身体还翻了一个滚，低喝道：“主人是能骂吗？以你这个态度，我如何相信你？我需要你立誓，向我燕赤霞效忠，如若背叛，生生世世为犬！”
“汪！汪！汪！（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认你为主，就认你为主！）”
“立刻！”张语不容置疑地加重语气，声音都变得阴沉起来，手中的刀子也露出寒芒，仿佛再多余半句，就会马上宰狗一般。
土狗再次哭了，泪如泉涌，仰头狂吠道：“汪！汪！汪！汪！(我向天发誓，誓死效忠于燕赤霞，终生不得忤逆背叛于他，如违此言，将世世为狗，无怨无悔！)”
“哈哈哈！”张语大笑起来，手中小刀寒光一闪，绑住土狗四脚的绳子应声而断，张语对朱旦点点头，道：“表哥，可以了，给它吃吧！”
朱旦也是笑意盎然，这狗真心有意思，虽听不懂它叫什么，不过看动作，也知道它做了表弟要求的，简直成精了，便将碗放在它面前，道：“吃吧！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土狗被绑得腿脚发麻，不过它不理会，挣扎着扑前一步，便对着地上的碗埋下头去，舌头伸出来向碗中一卷，一碗粥便顺着喉咙，进入腹中。
一股前所未有的鲜美，让它有种窒息之感，全身都暖洋洋的，美妙得像升天一样，不，美妙得像同姑娘们的气息一样，它缓缓地闭上狗眼，享受着此刻的愉悦，眼角都渗出泪珠来。
张语伸过手来，抚着它的三角狗头，道：“其实，我不会把你当成看家狗。你效忠我，我会把你当兄弟，有我吃的，就绝对不会饿到你。所以，你不必担心，好好跟着我就行！”
土狗一愣，继而舔了舔舌头，唇齿余香，道：“汪！汪！（兄弟我还饿！”）
张语再次大笑，道：“表哥，它还饿，再给它来一碗！”
“好咧！”朱旦应声，起身就要给它再盛一碗！
“汪！汪！（那么麻烦干嘛！）”
咦？
土狗身形一动，向前蹿了出去，也不顾锅底下还生着柴火，满锅的肉粥还翻滚着，热浪腾腾，将三角狗头往锅中一埋，长舌头向着锅内卷了下去。
不一会儿，土狗甩着烫得生疼的舌头，蹲坐在锅边上，缓缓地打了一个小饱嗝，轻轻地道：“汪！汪！汪！（太好吃了！可惜太少，只吃了半饱！）”
张语和朱旦走前一看，锅底能看到一些奇特的纹路，干净得每一滴汤水都没有了。
朱旦道：“我还没吃饱??????”
张语更是郁闷，道：“我还没吃呢！”
继而，他看向正在闭目享受着那股美食的愉悦的土狗，心中出现了一丝疑虑，那锅粥，是四五人的量，才半饱？
哥可是穷人啊！
而且，这一次，怎么没有增加感恩指数？
难道这狗，吃我的东西，完全没有感恩之意？
这货，真的能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