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流水
世网娱有严格的接入机制，那代表着，当黑客想要攻破防卫时，他根本无法借助自己的计算机，只能“调用”世网娱为每一个接入玩家提供的计算量，那少得可怜。
所以很多时候，黑客只能自己上阵，他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而且确实比脚本自己跑要快一点。
防卫比黑客以为的不同，让他无比惊讶的是，这个角色，贝优妮塔，本来就有一个玩家控制接口。
那代表着，就算不用黑客的手段，也有游戏中允许的正常操作，可以获取贝优妮塔的操作权。
不过现在覆水难收，既然破解已经开始，没必要节外生枝。
广场上的战斗无比精彩，但丁与贝优妮塔尽情展现着力量，他们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不断变换着手中的武器，就像一个惊喜的喷泉。
“我说这是开了一点五倍速吗？”
“不是，你没玩过鬼泣和猎天使魔女？”
“没玩过，”姜澜无奈地笑笑，“我看刚才他们还是正常人。”
“正常人？”
广场上的战斗已经完全展开，显而易见地，但丁与贝优妮塔都不是正常人，前者时不时会在恐怖的声响中变成一头人形恶魔，而后者，她的编织早就展现了魔女非人的一面。
每当那样的攻击出现，都会是一次恐怖的碰撞，连大地都在震颤，那种程度的力量完全会将广场上的水泥地面彻底粉碎，甚至制造一个大坑。
当然，不合常理却不出意料的，广场安然无恙。
贝优妮塔依然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中闪烁，但那变得十分艰难，但丁拥有四种不同的武器，四种不同的战斗风格，组合起来就是几乎无尽的招式选择，像是雷暴中的积雨云团一般变幻莫测，贝优妮塔并不是每次都来得及闪避。
当然，但丁一样不是毫发无伤。
贝优妮塔同样是个多变的战士，她和但丁一样，拥有自己的军火库，加上魔女时间，总能越过死亡地带。
所以当她将但丁挂在一把夸张的镰刀上时，没人觉得意外。
然后但丁变成了恶魔，将那致命的武器从自己的胸膛中拔了出来。
令人意外的是，他完全没有受伤的样子。
然后但丁以牙还牙，他无视了贝优妮塔的编织，将魔女击飞到空中。
玩家中已经开始有人欢呼起来。
这是但丁时刻。
然后不出所料，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是精密地令人窒息的一段连招，计算精细到毫秒，没有丝毫失误，贝优妮塔像个布偶一样在空中被武器撕裂，持续了半分钟之久。
那是致命的艺术，美感来自精密的计算与接近人类极限的动作。
然后在一瞬间，贝优妮塔在空中翻身，消失了。
当她再一次出现，是在但丁背后。
然后一连串编织出现在空中，像是一位早上被意外叫醒的恶魔淑女在发泄愤怒。
那是一连串巨大的拳脚与武器，带着标志性的恶魔特征，将但丁远远打飞。
“嗯，确实不正常……”
“我靠你真是，”姜澜的同伴对他这不合时宜的淡定已经无言以对，“你真的一点都不关注别的吗？”
“没时间。”姜澜摇摇头，然后指着他左手边人群中的一个人，“看到没有，那里，两个人，瘦小的那个是林克，高的那个是一身红衣服……”
“那是怪猎的雄火套好吗……”
虽然警察和喜欢动作游戏没有必然联系，但其实姜澜的队友中大部分都挺喜欢玩动作游戏的，所以他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角色扮演玩家实在显得太过无知了，实在令人无语。
“对，他们俩不正常。”
“我靠！”
姜澜的队友非常惊讶，就和之前每一次姜澜掠过推导过程直接给出结论时一样。
那两个人确实表现得不太正常。
矮个子，那个“林克”，看上去是死死盯着广场上的战斗，就和所有的玩家一样，但实际上，他的视线并没有跟随战斗移动，而是始终只盯着一个点。
至于那个身穿雄火套，遮住了大半张脸的壮汉，他十分机警，而且始终没有停止观察四周。
“很专业。”
姜澜的同伴知道怎样警戒四周，那是基本功，所以他们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壮汉确实有问题。
“我靠你怎么看出来的，这么多人！”
“无聊啊，反正他们打的我也看不懂。”
姜澜摆摆手，让他的队友将视线收回，那有可能惊动那边的两个人，如果姜澜猜对了的话。
“还是有可能我猜错了，”姜澜用的是队友私聊，所以别的玩家不会听到他的声音，甚至不会看到他的角色开口，“不觉得挺像的吗？”
“一个人跑出来玩游戏的大少爷？”
“这次的第二世界分级偏向成年，如果那个瘦小的玩家是个少年，但又太过狂热，那一定程度的保护就很有必要。”
“对，但是那个矮子在发呆，他在看什么？直播？”
姜澜的队友不是傻子，他们是绝对的聪明人，只要姜澜给出重要的线索，他们马上就能够得到结论。
“在世网娱，包括第二世界，游戏暂停之前不允许打开其他任何窗口，而多人游戏无法暂停，除非玩家暂时退出游戏，也就是说，那个大少爷现在看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除非他是个黑客，打开了一个不被允许的窗口。”
“也有可能是黑客的顾客，反正绝对和世网娱那边说的问题有关系。”
只用了一点点时间，姜澜的小队就得到了共识，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行动。
“我不会跟你们背少说二十几条法律条文，反正结论是，我们在世网娱里面什么都不能做，把这个消息给世网娱那边待命的小组，让他们查玩家信息，我们在这里等着。”
“嗯……”
理所当然的，姜澜所有的队友都很不满，但是他们还是执行了命令。
送出消息之后，他们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只是等着。
“直到世界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