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情难自控
田心兰看到她叫人正将遗像给挂到大厅正中央的墙上,脸色一片苍白,手中的刚盛出来的汤应声掉落在地,连溅开的热汤都没有感觉到疼。
温珍珍寻求着安慰与依靠,“妈,你看她……爸爸,你也不管管她,都欺到我和妈妈的头上来了!”
温远衡想发作却又拼命了隐忍着,温婉情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冲他无害的笑了笑,“爸,你看挂这里合适吗?”
“婉情……”
“合适吗?”温婉情微扬着下巴,逼近的脚步虽然散漫却透着强大的压迫感。
温远衡的刻意挤出笑容的嘴角不自在的抽搐了下,“你高兴就好,来来来,坐下吃饭吧,筠烈也坐。”
餐桌上气氛让人窒息且沉重,韩筠烈倒显得十分自在,该吃吃该喝喝,就是他们家饭菜的味道也不怎么地。
温婉情挑剔着菜肴,轻叹了口气:“以前林婶在的时候,饭菜的味道挺可口的,可惜后来也辞职回老家了,再在这个是叫……”
保姆阿姨噤若寒蝉的走上前两步:“我是柳妈。”
“柳妈,我记得你。”温婉情加重了语气:“一个狗仗人势的东西。”
田心兰狠抽了口气,温父终是忍不住摔下了筷子:“好不容易回家吃个饭,你老提那些过去做什么?闹得大家不愉快你就高兴了?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德性?礼仪廉耻都丢到哪去了?叫你不要跟那姓傅的败家玩意儿混在一起,习得了一身邪痞!”
“温先生,请注意你的措辞。”温婉情压抑住内心的愤怒,恨恨的咬牙警告道:“我吃饱了,今天打算在家里过夜。”
温父正了正色,自知失控有些不自在的说道:“柳妈,给大小姐收拾一间客房。”
温婉情突然顿住步子回头看了眼温父,又看了眼温珍珍,冷笑:“客房?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让我睡客房?”
温父脸色难看,“家里有许多空房间,你爱睡哪间,就叫柳妈给你收拾。”
温婉情:“以前我的房间,睡了二十多年,还是那个房间睡着舒服。”
温珍珍听罢,砸下了碗筷,歇斯底里:“温婉情,你不要过份了!!”
温婉情:“过份?今天已经好几次用了‘过份’两个字来警告我,我只是回来从强盗手里拿回自己的东西,什么叫过份?我没有叫人动手打你一顿,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善良宽容大度了,温二小姐。”
温珍珍用力的咬着唇,气得连眼泪都冒了出来。
温婉情不再理会她,带着韩筠烈走进了以前属于自己的房间,看到这些陌生又低俗的摆设,顿时就来了气儿,将温珍珍的东西全都一鼓脑的丢在了地板上。
站在门口的柳妈低垂着眉眼等待着指令,温婉情睨了保姆一眼,“站着那儿干什么?进来收拾收拾,床单都换新的,不……明天我要重新订一张新床,今晚只能将就一下了。”
韩筠烈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张扬跋扈的女人,跟自己记忆中的模样大庭相径。
感受到韩筠烈‘关爱’的视线,温婉情扭头睨了他一眼,“这里呆得让人闷得慌,你陪我出去走走?”
韩筠烈悠闲的倚着墙,一身慵懒优雅的点了一支烟,长长的舒了口气,“我是你的谁?”
温婉情暗中翻了一个白眼,挤出一个可人的微笑上前挽过了他的手臂,“老公,陪我出去走走?”
“这才对。”韩筠烈猛的搂过她的腰,宽大的手掌如铁箍一般,让温婉情微微吃痛。
她拧着秀长的眉,觉得他做戏有点做过头了。
俩人依偎着走出温家,她才情绪有些激烈的将他的手甩开,“韩少,咱俩只是协议结婚,合作关系,你这演技是不是太敬业了?”
“不敬业点,怎么能让他们信服呢?”韩筠烈挑眉。
温婉情撇了下嘴,“我睡觉之前我都不想呆在那里,你就陪我……闲逛一下吧。”
韩筠烈嘴里叼着烟,仰头看了看月色,莫明的对身边的这个女人,生出了些异样的情愫。
好像从她的身上,看到了一些自己的影子。同样的家庭关系,同样的处境,同样的夹缝中求生。
但是又很不一样,他韩筠烈永远都不会把自己逼到绝地,在对手对他起了歹心思之前,他会不留余地扼住对方的脖子,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温婉情也未管他,径自向前走去,突然韩筠烈从身后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温婉情猛然抬头看向他,那似乎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毫无预警的眸光对视。
“你……放开!”
韩筠烈紧攥着没放,“牵个手而己,我陪你散步,总得拿点回报吧?”
温婉情冷笑了声:“知道吗?你这个人真的很没人情味儿。”她没再挣扎,便任他牵着了。
“人情味?”韩筠烈咀嚼着这三个字的重量,“人情是要还的,你欠我,我欠你,没完没了,有意思吗?只有不欠才不念,才能活得自我。感情这种东西,最麻烦!”
“韩筠烈,人之所以是人,因为有七情六欲,如果活了一辈子,却从没有付过真心,想想也是一种遗憾。”
韩筠烈牵着她的手慢慢的向前走着,夜很寂静,月色很美,不知为何,他的心情莫明的复杂起来,说起了一些平时不愿多说的事情。
“这种遗憾,我宁愿不要。”韩筠烈满是不屑,“我妈爱了我爸半辈子,临到头来……她病危那次,我打电话求老头子过来看看,他都不肯过来。什么感情啊?哈,都tm操蛋玩意儿,只有钱是真的!”
温婉情心脏猛的一窒,“你妈妈……?”
韩筠烈狠抽了口气,声色沙哑:“癌症,晚期。医生说没得治了,现在……算了不说了。”
那是温婉情第一次看到他有人烟味的模样,心中猛的一颤,想着,啊,原来这人也会悲伤难过,眼底也会恐惧寂寞。
温婉情回握着他的手,似乎想给他一点鼓励,低呐:“我妈也没了,被我气得给跳河自杀,呵……我真是最不孝的女儿。”
韩筠烈突然间有点害怕,让她知道那一些真相,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心软慈悲的人,可是对眼前这个女人,越来越超出了自己控制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