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深夜回来的男人

莫念的手微微收紧,从这两张照片来看,女人笑容清浅温淡看着哪有半点神志不清的模样?

许佩文没疯,她从来就没有疯。

莫念不能拿着扎两张照片去找莫名东对质,他不会承认,就算他承认许佩文神志没有问题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她不去对质了。

莫念将那两张照片发给了张谦。

收好手机,莫念直接开车回了别院。

回去路上,她留意到有跟拍的狗仔但她并不在意。

莫念回到家里,坐在客厅里开了手机,那些人速度很快,已经有报道出来——陆景萧孤身前往苏黎世救场,莫念神色慌张的外出。

神色慌张?

这个词用的真是好,因为心虚才会慌张,这是在变相告诉世人她在心虚。

莫念的注意力从那上面转移,她给张谦去了电话:“办好了吗?”

她将那几张照片发给张谦,是让他找几家报社刊登出去。

“已经好了,不多时应该就能引起轰动。”张谦说完,又忍不住诧异道:“许配文这几年真的是在装疯?”

哪怕看过那两张照片,张谦仍然疑惑。

他这几年虽和许佩文见面次数不多,但并非一次未见过,哪次见面那个女人不是疯疯癫癫的?

况且她疯癫后一直住在莫家老宅,和莫振海同住一屋檐下。这四年里,竟然没有让莫振海发现丝毫异常,这个女人的手段可见一斑!

张谦越想越后怕,只觉得莫名东这步棋走的是真的绝妙。

如今张秀兰一死,他料定莫念是没办法找出蛛丝马迹了,就算找到也不能奈他何,所以才敢这么名目张胆的将许佩文带出来逛街吧?!

莫念沉思片刻说:“是没疯,她应该一直在等着这一天。”

“您说,老爷子的死会不会是许佩文和莫名东联手的?!”

“现在还不确定,但莫名东必然知道许佩文没疯的事。”莫念现在想的是,他为何要将那个女人留在爷爷身边四年不闻不问?他在掩藏什么?

或者他们夫妻二人,真的早已计划好这一天?

许佩文有秘密,莫名东也有秘密。

莫念一颗心渐渐沉下,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道:“动静要闹大,越大越好。”

她要让莫名东自己来找她。

等张谦应声之后,莫念挂了电话。

不到五点,关于许佩文的新闻已在网上泛滥。

热搜标题是——许佩文装疯、装疯四年终现身、莫名东夫妇嫁祸莫念

前两个标题是张谦的手笔,但后面那个不是。

那是网民根据流传出来的两张照片臆想的结果,陷害莫振海嫁祸莫念,只为彻底掌控莫氏指导权。

一时间关于莫振海真正死因朴素迷离。

莫念想要的结果达到了,她现在只要安心等着莫名东与她联系即可。

彼时江城和莫小静婚居。

莫小静也直到新闻出来,才知道她妈没疯的事。

如果不是照片上那人的神色过于清醒,还有站在她身边的那个人真的是她爸爸,她很难相信她妈没疯这事。

她还记得那天,在莫家老宅,莫念带着医生逼着她母亲跳楼的情形。

一个神志正常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跳楼,可是她妈跳了……

莫小静心惊,原来莫念从那时起就已经在怀疑她母亲没疯?!

所谓看病,不过就是试探罢了!

莫小静脑子乱的很,她拿起包起身往外走。

等她赶到家的时候,莫名东正在书房和助理沟通网上新闻:“都是假的,你去辟谣!”

莫小静走近,便听见这话。

假的?

旁人或许不认识他和她母亲,但她作为他们的女儿是万万不会认错的。

她站在一旁没有吱声。

莫名东打发了助理,皱眉问:“你怎么回来了?”

莫小静凝眉问:“我妈呢?”

男人眉心一拧,朝着她摆手说:“去关门。”

莫小静抿唇,转身关好门说:“让我见见她。”

“没必要见面,她想要清净。”

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让莫小静面露不快叫道:“爸,那是我妈!”

莫名东抬眸看了她一眼沉声说:“我说了现在不能见!”

“为什么不能见!”莫小静现在只想快点见到人,求证她心中的疑惑,她不去计较那些后果。

况且她不信网上说的那些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她妈不可能是伤害爷爷的凶手!

莫明东深呼吸道:“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都什么时候了,你应该想办法尽快和江城缓和关系!而不是在我这里无理取闹!”

他猜年后莫念应该就要拿着莫振海的遗嘱说事,莫名东本该早点想办法,但眼下莫家私事闹成这样,谁也不肯和他走的过近。

“您还想着莫氏?!”莫小静凝眉问:“您实话告诉我,爷爷的死,与你到底有无关系!”

“混账!”莫名东怒喝一声说:“你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

他眼眸猩红,愤怒明显,莫小静凝眉看着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她抿唇道歉:“对不起。”

莫名东揉着隐隐发胀的太阳穴说:“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莫小静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外走。

是她糊涂了,她怎么能怀疑父亲?

不可能是他。

一定是莫念,眼见她自己洗不清凶手罪名,故意调转舆论风向!

一定是这样!

莫小静在心底一遍遍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她脚下的步子是虚浮的。

从别墅大门出来,她接到了一条短信,是一串陌生号码……

云山市。

慕宁没急着离开云山,因为宋媛母亲何秀昨天傍晚去世,他在参加丧礼。

何秀的身体本就不好,医生本来推断他可以再过一段时间。却没想到她会走的如此突然。

慕宁看出来了,对于她的忽然离世,宋媛有愧疚的。

何秀去世前,宋媛曾和她有关一场争吵。

小镇上来参加丧礼的人并不多,何秀生前没什么朋友,她认识最多的人就是她牌友。

来参加丧礼的,也多是那些牌友。

慕宁直到这事才知道,宋媛还有一个弟弟,是同母异父的弟弟。

丧礼初见,少年一头黑发被染的五颜六色,那一身衣服根本不像是来参加丧礼的。

宋媛跪在灵堂,何棋站在她身侧。

少年稚嫩的语言质问道:“是你气死了妈,是不是?!”

宋媛头也没抬,她的沉默被何棋认为是默认!

他丢掉手里的足球,一把揪住了宋媛穿着孝服将她推倒在地上:“钱呢,我妈剩下来的药费呢!那是妈一早说好留给我的!你还给我!”

他的举动太大,屋子里的人纷纷看过来。

慕宁忍不住皱眉。

只见宋媛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几乎和她差不多高的十五岁的少年说:“那是我朋友借给我的,既然没用完我就得还!”

“还?”少年扬着下巴鄙夷目光看向她说:“你还什么还,你账上不是有一个亿吗?!那是我妈说了要留给我的,你得还我!”

他伸出那只脏兮兮的手递过去,“还钱,否则妈夜半三更准要找你!”

宋媛眉心皱了下,蹲下去继续烧纸钱:“没有。”

“宋媛!”何棋恼怒叫她,再度一把将她推倒在地上叫嚣道:“你跟着的男人那么有钱,你有没有必要这么抠!你到底是不是我姐!”

十五岁的孩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了。

他的话如此口无遮拦,引得屋子里的人纷纷朝宋媛投来好奇的目光。

宋媛抬眸深沉冰冷的目光看向他,然后起身抬手猛地一巴掌抽过去!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屋子里的人皆是一怔。

何棋也被她吓到了,他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说:“你竟敢打我,你一个女人,竟然敢打我!”

他朝着宋媛扑过去,扬手!

挥出去的手被宋媛截住,她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了他另一边脸颊上!

宋媛向来是要么不出手,要出手便竭尽全力!

她这两巴掌力道不轻,扇的何棋眼睛发懵,嘴角流血。

他气得鼻青脸歪,奈何嘴巴太痛说不出话来。

宋媛握了握发麻的手掌,冷声道:“这两巴掌当是我替你妈教育你了,你若还没学乖,可以再来。”

“你!”何棋自小被何秀惯着,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他气得整个人都在颤抖。

但这还没完。

宋媛指着灵堂道:“跪下,给她磕头。”

自从她回到云山之后,鲜少看到这个弟弟,唯一两次在病房看见,都是他同何秀要钱的时候。

丧礼从昨天下去到现在,他也是第一天现身。

宋媛见他不动,挑眉沉声问:“我再问你一次,跪还是不跪。”

众人看着,何棋不能不跪。

他在屈膝前等着宋媛说:“我今天在这里受到的侮辱,总有一天会加倍还你!”

“我等你!”宋媛声色冷淡道:“跪着吧,一直给我跪着。”

她是那么喜欢这个儿子,有她这个儿子送终,她应该会高兴吧……

晚上待众人散去,宋媛亲自去厨房给慕宁煮了一碗面。

他们这里的饮食和临海不同,她猜不是他是吃不惯的。

慕宁接过那碗面,不急吃,“丧礼过后,有什么打算吗?”

宋媛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卡,那是前两天他给她支票上的钱。

钱没动,准确的说是她没来及动这笔钱,何秀就已经……

“这钱还给你,帮我和她说句谢谢。”

慕宁接过那张卡说:“谢谢你应该亲自去和她说,我不会帮你转达。”

宋媛在石阶上坐下,苦笑道:“我哪有颜面去见她?”

“所以要一直躲在云山,再也不露面?”慕宁叹息一声道:“许佩文没疯,莫氏还未整顿,她接下来会很忙。你我,都不该让她操心。”

宋媛抱着膝盖的手一紧,抬眸恍惚问:“许佩文真的没疯?!”

她当然也还记得前不久,莫念叫她安排医生去试探许佩文神志的事!

可是后来……后来已许佩文差点跳楼作为终结。

哪个神志正常的人,会轻易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来?

宋媛现在想来,许佩文正是利用了这一点,顺利让莫念的疑虑打消了!

好深的心机。

关于许佩文的事慕宁不想说太多,他总要回临海的,到时候一切都会知道。

他抬眸看着路灯深处,路头有绵延不断的山峰,入夜之后被山雾包裹,似仙境一般。

慕宁叹:“这地方适合修生养性,待尘埃落定之后,你帮我在这里寻一处房子,让我久居此地享受一下山林仙境。”

宋媛深呼吸道:“没有什么地方是绝对安静的,我不喜欢这里,这里有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她不可逆转的狼狈,几乎都发生在这小镇上。

慕宁偏头看向她笑说:“这事上哪有十分完美的事,人也是。我们在给别人纠错机会的时候,也该学会给自己一个机会。有时候或许只是一小步,结果却会大不相同。”

宋媛眼眶红红的看着她,她想着就是她喜欢过的人,无论是安慰的话,还是鼓励的话,从不直接说出口。

现在想来,某些方面他们真的很像,他可以心甘情愿的祝福莫念,那么……她也可以心甘情愿的守着他。

夜深又是临近山边,慕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然后控制不住一阵咳嗽。

喉头有异样感觉往上涌,他一边捂着嘴巴一边往屋子去。

宋媛见他不对劲,起步要跟上。

只听他含含糊糊说:“很晚了,我先睡了。”

宋媛止住了步伐看着他背影说:“你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叫我就行。”

当天晚上的临海郊区。

莫小静依照那条短信找到了位置,她摁响门铃之后,那扇门自动打开。

通往客厅的路上,有昏黄路灯,黄色暖调容易让人浮躁的心绪平静。

莫小静一路走进去,没瞧见任何一人,从客厅小夜灯一路走过去,一扇门里有灯光透出。

不等她抬手去敲,里面传来声音:“进来吧。”

声音浅浅,带着她久违的熟悉!

莫小静眉心微蹙,推开那扇门。

入目是一道纤细,优雅的白色背影。

许佩文进入穿白色棉麻长裙,长发高挽,即使到了五十岁整个人的气质依旧很夺目。

饶是莫小静,也很难将她和前不久看见的疯妇联想在一起,她心头莫地一跳,一时竟忘记开口。

许佩文在修剪花草,杂乱绿叶在她手中被修的漂亮又整齐,像是被温柔呵护的孩子。

良久,她似是叹息一声无奈道:“怎么,连叫人也不会了?”

说这话时,她放下手里剪刀朝着莫小静看了过来,目光慈和带着关切。

那是一个母亲看自己女儿的目光。

“妈!”莫小静伸手猛地扑入她怀抱,许佩文拍着她的背笑道:“别哭,多大的人了。”

但莫小静怎么可能不哭?

这个怀抱,她怀念了四年,如今这一次终于成真了!

许佩文推开她,拿过手帕去擦脸上的眼泪笑道:“哭花了妆该不好看了。”

她这幅样子,让莫小静来时那一肚子的疑惑都打散了。

眼前的人和她记忆中慈祥的一般无二,她没法将眼前目光和蔼,举止优雅的女人和‘凶手’联想在一起。

许佩文领着她去卧室,给她看自己给她做的衣服,那是一件真丝睡裙。

有些……性感。

但这些细节,都无法影响莫小静找到久违亲情的激动。

许佩文将那件衣服给她装好说:“回去穿给城儿看一看,我和你父亲年纪都不小了,你们要尽快生个孙子才好。”

她关切的语气,听着像极了每一个催生的母亲。

莫小静没有多想,她脸上的苦涩一闪而过:“我们……不着急。”

那人和她,自从婚后再也不曾有过夫妻生活,更别提生孩子了。

许配文挨着她坐下,伸手抚上她的手笑道:“夫妻吵架都是很正常的事,一个男人,最抵抗不了的就是……女人的主动示弱。婚姻经营是门大学问,静儿以后会懂的。这夫妻一旦有了孩子,便是有了最深的牵绊。”

“妈……”莫小静有些不确定许佩文为何要和她说这些。

许佩文笑笑拉起她说:“回去吧,再晚我也不放心。我们母女应该很快就能团聚了,不差这一时半会。”

她看着莫小静笑的眉眼弯弯,无人能抵抗这样的微笑。

莫小静浑浑噩噩的点头,拎着那件睡裙往外走。许佩文的笑容,让她忘了来时的初衷,她完全是被牵着走的。

许佩文送了她出去,看着她的车开出去,不等她关上那扇门,一辆黑色低调大众开了进来!

看清车牌号之后,她眼眸一沉。

待车上的人下来,她不由凝眉冷声问:“不是叫你最近别出现吗?!”

男人不说话,径自往客厅走。

——

临海这夜,月色很淡,整片天空黑沉沉的。

约莫晚上九点四十分,莫念接到了陆景萧的电话。

整整一天,这是夫妻第一次通话。

男人嗓音一贯低沉磁性:“临海还好吗?”

他虽人不在临海,但有关临海的消息还是知道的。

莫念站在床边一边折叠下午洗过的衣服,一边说:“我这里没什么事,你那边还好吧?”

“没什么大事,太太无需担心。”说着这人又忍不住贫嘴道:“外面那些人都说我这是被太太影响了事业,这笔账,太太觉得该如何算?”

知他是在开玩笑,莫念本不该搭理他,但他这趟出国未尝不是因受她影响。

莫念微怔间,又听那人说道:“你就是我最好的补偿,所以太太日后要懂得利用自身有利条件。”

这人说着说着又开始不正经。

莫念哼笑道:“陆先生要是再这样油嘴滑舌,会让我以为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话逗笑了那头的人,陆景萧瞬间心情愉悦,“太太若是对我不放心,以后大可跟我一同前行。”他巴不得她那样宣示主权。

最好是他走到哪儿,她跟到哪儿,让他时刻看见她,不至于整日为她思之如狂。

“让我去给你做免费保姆?”她才不上他的当。

隐约听见那头有人在叫他,不等莫念开口,那人说:“我可能要晚两天回去,照顾好自己,别太想我。”

这是反话,翻译过来便是——我很想你。

莫念笑道,“好,你也照顾好自己。”

挂了电话,她手机多出一条短信。

是莫名东发来的见面短信,这条短信发来的时间,比她想象中还要早一些。

对于这条短信,莫念冷漠的置之不理。

这一点上,她和远在苏黎世的陆景萧极为相似。

那个男人此刻正坐在苏黎世湖边的酒店房间里,落地窗前是波光粼粼的湖面,风景独成一绝。

无奈此刻屋子里发生的事情,破坏了他的美好心情。导致这人满身都是不悦气息,旁人根本不敢随意靠近。

陆景萧沉着脸坐在凳子上,他的目光是深沉的。

脚边跪着的那个鼻青脸肿的男人,是他苏黎世投资公司的下属。

似是被揍得不轻,以至于他说话都有些困难。

付安向前一把捏住他下巴眯眸问:“现在想清楚了吗?从你手里买资料的人到底是谁?!”

这是个极胆大妄为的,竟然趁着国内春节这时候擅自将公司机密转给对手公司!

他倒是会掐时机,选在国内舆论风口浪尖整出这样一件事,只会叫人以为先生是因为受太太事件影响,国外产业才会波动!

那人嘴巴高肿着,他害怕的目光看着付安,又惶恐的看了看坐在凳子上的陆景萧。

断断续续嘴硬地说:“你们休想屈打成招……”

付安凝眉,不待他开口,只见陆景萧从凳子上站起来转身离开。

离开那间屋子前那人冷声道:“你先处理,处理完了告诉我结果。”

“是。”付安应了声,沉沉目光看向地上的人然后又看了一眼周围站着的四人。

一挥手道:“继续。”

付安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人,向来不手软,要揍那都是往死里揍。

不多时,屋子里响起那人一声声惨叫声,他的声音的呜咽的。

再经历过一天一夜的非人折磨之后,嗓音早就嘶哑,他叫不出声。

一个小时后,付安在隔壁房间找到陆景萧,将那人说出来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

是对手公司花高价买通了他,是最近的事,并非早有预谋。

所以泄露出去的资料也不多,不过棘手的是,有一部分是关于下个项目投标的内容。

付安复述完又问:“眼下如何处理,要将那小子送进去吗?”

擅自泄露公司机密,够那小子吃一壶了!

陆景萧一抬手制止他道:“不急,先放他回去。直到项目开标前他的一切活动都可以照旧,但必须要在可控范围内。”

付安楞了下,然后明白过来点头道:“好。”

已泄露出去的那部分文件显然是无法挽回的,改变原计划是必然。

但这改变,暂且不能让对手发现,所以还得用那小子做诱饵,麻痹对方。

这事算是尘埃落定了,但陆景萧不急回国,某种程度上也是在麻痹对手。

要让对方知道他们乱了分寸,才能更好的松懈。

年初五,2月12日。

莫念接到慕宁电话,让她去车站接他。

这趟去云山,慕宁原本一直是想要说服宋媛回到临海的。

但回来前他忽然改了主意,每个人都有选择权,他不能强迫,也无需强迫。

她若想回来,迟早是会回来的。

莫念在机场接到他的时候,他因为这趟折腾显得有些憔悴。

她眼底闪过心疼,推着他从车站出来时更是止不住的叹息:“有什么事在电话里不能说清楚,非得跑一趟。”

“我不累。”慕宁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不用太担心我。”

莫念笑:“不担心。”

如今他人都已经回来了,她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从车站出去,慕宁同她说起云山的情况。

在咖啡店坐下后,慕宁感叹道:“我希望她不要再回临海,就留在那座小城也没什么不好。”

那地方清净,所以是非也少。

“这话,你跟她说过吗?”莫念将那杯白开水推给他说:“既然希望她不再回来,为何还要跑这一趟。”

她心中清楚,若慕宁不曾去这一趟,宋媛会否回来她或许会不确定。

但在他去过之后,她确定,临海这座城,宋媛总有一天会回来。

这里有她放不下的事,和她割舍不掉的人。

慕宁叹息一声说:“我后悔了。”

顿了片刻他又说:“有空的话,你要放下那些操心不完的事,多出去走一走。当是代替伯父伯母,也是替我和慕远去看看外面那些世界。”

话题有些沉重,莫念搅着咖啡的手一顿,她抬眸看向对面的人。

迟疑说:“有时候我在想,要是父亲没有带你们回来多好,那样你和远哥哥应该可以生活的很安定吧。”

“未必。”慕宁伸手握住她的手,笑道:“对我和慕远来说,认识你和伯父伯母也是今生很幸福的事。”

莫名山不曾欠过他们兄弟什么,而他对面的她更不曾。

慕远拍了拍她的手说:“我这趟出去唯一的遗憾,便是没能好好爬一次山。”

人总是这样,对于自己无法达到的事格外期待。这是梦想,但对于现下的慕宁来说,这也是幻想。

莫念反手抓住他的手笑道:“等有空的时候,我背你啊。”

慕宁用力回握她的手笑道:“好。”

但他怎么可能要她背他?

他这辈子最深的遗憾,便是成为她的负担。

慕宁无意被那些负面情绪影响,他和她谈起临海近日的事情。

难免说起关于莫名东夫妇的事,“你打算什么时候和他们见面?”

这一面是在所难免的,有老爷子的遗嘱在,莫名东是一定会见莫念的。

莫念没有正面回答这问题,只同他说:“我将爷爷的四十九祭日,定在了2月13日。”

慕宁明白了,也就是明天,她会和莫名东夫妇正式见面。

选在公司员工休假结束前说清那些事,这样也好。

他看向莫念问:“需要我过去吗?”

莫念回身看向他笑说:“不用,汪叔叔会陪我一起。”

她没告诉慕宁,初二那天她曾接到汪修杰的短信,告知她,莫名东曾邀他出去。

他既然将这事告诉莫念,那必然不会去见莫名东。

否则莫名东也不至于慌不择路的,再度利用张秀兰的死制造舆论压制她。

慕宁叹息一声问:“陆景萧何时回来?”

“应是2月14号。”早上那人与她通话时说,尽量在情人节那天赶回来。

她想他既然已经说出口了,那么必会尽量实现。

慕宁听得皱眉,这么说在她和莫名东谈判之时,不仅他不在场,陆景萧也不在?

看出他的担忧,莫念笑道:“跟你说了没关系,还有汪叔。”

慕宁有些无奈,但有老爷子的遗嘱在,应是出不了大问题的。

将她送回公寓之后,莫念开车往别院赶,回程途中似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被人跟踪了。

不同于跟踪的狗仔,这人很小心。

莫念带着那人饶了两圈路,本想在巷子出口截住那人,但谁想对方早已发现异常,她计划落空。

回到家吃完晚餐之后,她便在书房和汪修杰确认明天的事,结束时已是满身疲惫。

是夜,莫念只觉身上一重,随后她被人吻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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