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女人不容诋毁
莫念和陆景萧匆匆告辞,回到病房拿了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
陆景萧站在阳台处,看着楼下情形。
张谦将手中钥匙丢给她之后,她拉开了驾驶室的门,之后那辆车飓风一般开出医院大门!
这几年还有什么人,能在她心中引起如此反响。
慕宁?
陆景萧虽在关注莫念,但并未太关注此人,只听说这人在莫家被莫念救走之后就病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眼前,若不是今日的事,他都快忘记这人的存在了。
男人微微眯眸,掏出电话拨出去:“帮我查一个人,慕宁。”
三十分钟后,相关资料被送到了他的邮箱中。
此人是莫名山生前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双胞胎中的一个。长达十年的时间里,他们与莫念朝夕相处。
对外是莫念保镖的身份,对内莫名山早已将这两个孩子当成了义子,他们的待遇几乎和莫念相同。有很长一段时间,外面的人都将这两兄弟当成了莫名山的儿子,因此传了不少绯闻。
但莫念和莫太太一丝一毫未受流言影响,对慕宁、慕远一如既往,后来那些流言倒是不攻而破。
四年前莫名山夫妇离奇死亡后,有人对莫念动了杀机,慕远为救莫念当场殒命,从此只剩慕宁。
据悉这四年,莫念为了慕宁的绝症花费了不少钱,但都无济于事。
渐冻症——世界上最无法医治的绝症之一。
陆景萧看完那份资料的时候,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一抬眸对上不知何时走来的许牧尘,收起手机微微一笑问,“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许牧尘手里捏着一沓资料,神色有些凝重:“一定要娶莫念,没有转圜余地?”
闻言陆景萧抬眸看着他,声色淡淡开口:“我以为凭我们多年交情,你问不出这样幼稚的问题。”他唇角虽挂着笑,但话语里不见丝毫笑意。
许牧尘微微凝眉,将那叠资料甩去他床头道:“你先看完这堆资料,然后再回答我刚刚的问题!”
他不明白,临海市那么多女人,他为何偏偏选中了莫念!
陆景萧随手抓起那叠资料,可看到第一页的两个标题时,他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莫名山收养的两个孤儿,名为保镖,实为莫念男宠!
莫老爷子为正家规要将慕宁处置,莫念以死相逼救下心头好。
无疑,这是许牧尘收集过来的一堆——莫念的黑料!
“哗”——陆景萧脸色瞬间阴沉,他抬手撕碎了那叠资料扔去了垃圾桶。
再抬眸时目光像是铺了一层冰,语气也寒沉无比,“以后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少拿到我面前。你我相识多年,我不希望你连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你说到底是你眼瞎,还是我眼瞎?交友这么不慎?”
“景萧!”许牧尘没有料到他竟然看都不看,就那么扔掉了那堆东西。
他仍不死心:“这都是网上的东西,不是我凭空捏造的!莫念这几年为了那个将死之人耗费了多少心血和金钱,你都知道吗?你觉得那是一般寻常人的交情吗?再说说她在莫家老宅以死相逼,救出这人!这份感情真的正常吗?!”
陆景萧凝眉,脸上的不悦显而易见。
他薄唇紧抿摸出口袋里的烟,点了一根夹在指尖不急着抽。
相识多年,许牧尘不难看出他已对自己动怒。
但因多年交情,所以陆景萧在克制。
陆景萧将烟递进嘴里,隔着烟雾打量对面的人,眼底的寒光足以叫任何一人害怕:“她以死相逼莫振海那一日,我敲就在莫家见证那一幕。你觉得,我会分辨不出她眼底对慕宁的感情是亲情还是爱情?不瞒你说,我四年前认识莫念,这前后已关注她三年。”
他拿开嘴角的烟,缓缓吐出一口烟雾眯眸,更沉的语气问:“我会不知道我要娶的到底是什么人,需要你来帮我调查研究?嗯?!”
最后一个字尾音上扬,怒气显而易见!
许牧尘怔了下,他凝眉不可思议道:“所以,你是在四年前,就对莫念……”
“不。”陆景萧缓缓吐出一口烟,悠悠道:“四年前的惊鸿一瞥,只是让我觉得她有些特别。我是在一年后,才对她动了那份心思。”
许牧尘彻底被怔住,他是真的不明白,临海市那么多名媛削尖了脑袋要嫁给他,他怎么就看上了声势大不如前的莫家。
“你既关注她三年,应该也很清楚这几年,莫氏兵败如山倒少不了她的杰作!一个对自己家族都能如此狠心的女人,你就不怕有一日她与你兵戎相见,已同样手段对付你?!”
陆景萧笑了,他似是随意的开口,“牧尘,我既决定娶她,便什么都敢给她。”
许牧尘这一次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错愕,他满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难以置信。
难道他辛苦五年得来的成果,都不如一个女人吗?!
“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陆景萧音色有些疲惫,但话语里隐约透出的强势和警告不容忽略
许牧尘懂了,莫念既是他选中的人,他便不容别人说她一句不好。
哪怕他是他多年好友,也不能在这件事上质疑分毫。
他不说话了,即使他心中依然对莫念有成见,但他知道有些话已不适宜在陆景萧面前提及。
陆景萧对莫念是认真的,这份认真超乎了他的预估。
“你早些睡吧,当我没有来过。”许牧尘收拾了垃圾桶中的纸片带走,也算是带走了自己的尴尬。
“不送。”陆景萧坐在床畔没动,房间烟雾缭绕,那片朦胧薄雾勾起了他对从前的回忆……
三年前,他在临海市小有盛名初办庆功宴,央求着已失去行走能力的母亲参加,她不愿违背他的心意,勉强答应出席,可他却宴会现场忙于应酬忽略了她。
作为一个半身不遂靠轮椅行走的人来说,失禁并不是很稀奇的事。可偏偏那日,她在宴会现场……
大约陆景萧此生都不会忘记那样的场景,母亲的轮椅上淅淅沥沥滴落着不明液体,她彷徨绝望的坐在那里浑身颤抖。
周遭的人都用诧异的目光看着她,他极力的拨开人潮往她跟前靠近,她像是怕丢了他的人,绝望的看着他,眼神示意他不要靠过去。
但陆景萧怎么可能不靠近,他在那一刹那恼恨得不行,他恨自己不该忙于应酬忽视母亲,恨自己不该一味央求她出席宴会。
他原本是想给她难忘的回忆,可没想到眨眼却变成了极致的难堪!那一日母亲望着他的目光,让他哪怕今日想起也仍然觉得心如刀割!
就在陆景萧以为他犯下的错可能此生都无法弥补时,距离她最近的莫念在微愕之后,从容镇定的解下身上的披肩蹲在地上擦那一地的脏污。她仔仔细细的擦着从轮椅上滴落下的液体,神色淡淡不见丝毫嫌弃。
陆景萧快步走近的时候,便听她提高音量道:“对不起太太,我不小心将香槟洒在了你的轮椅上,希望您不要见怪。”
她轻巧的一句话,化解了母亲的尴尬与难堪。
众人在莫念声色淡淡,态度诚恳的“道歉”下释然的端着酒杯离开。
等他走过去的时候,莫念已拿着那条披肩快步离开,片刻后有服务生过来清理了现场。
后来他搜寻了酒店每个角落,在后花园的垃圾桶里找到她那条披肩……
至此莫念二字,如同魔咒一般深深刻入他脑海。
对全无交集的老太太,她尚且能顾全颜面化解尴尬,更何况慕宁与她朝夕相处多日,她会为那人以死相逼,日日豪掷千金便算不得什么稀奇事了。
陆景萧忆完那段往事的时候,莫念已赶到医院急救室。
那扇厚重的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被推出来。
推车上躺着一个面容消瘦,脸色苍白的男人,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少女…目光尖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