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诡异棋局
比赛的这一日风和日丽，天气大好。
莫念赶到射场的时候，陆景萧也刚刚到。他们今日的穿着都很简单，但是耐不住容颜出色，所以一出场就吸引无数目光。
“早。”
“早。”
两人平静的打了招呼，陆景萧却在分手时不由多看了一眼面前略显年轻的女孩。她今日长发挽起脂粉未施，一身浅灰休闲装，脚下一双白色球鞋，不能更简单的装扮却挡不住那一身清冷的芳华气质。
漂亮，出色。
莫念开始调试自己手里的弓箭，丝毫没有注意那人的偷窥。但试着拉弓的时候，莫念左手莫名一阵抽痛，那只箭还未拉出去，却意外的跌落在她脚边。
场外观众席上，莫念的助理匆忙赶来，看着她担忧问道：“大小姐，你没事吧？”
莫念左手有旧疾，那是四年前留下的，最近已经许久没有复发了，张谦十分担心她的旧伤会在这日复发！
“无碍。”莫念淡淡说了两个字，弯腰捡起地上的箭道：“你去坐着，不要影响我。”
助理担忧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往场外走。
莫念转身准备试射的时候，原本在专心擦弓的男人不知何时停住了动作，漆黑幽深的眸此刻正盯着她的左手看着。
难道他知道什么？
莫念心下一惊，可随即又否定了这个揣测，那是四年前的事，他不可能知道。
比赛九点开始，第一场是射箭，第二场是棋局，第三场才是骑马。这些都是陆景萧定的，莫念没有异议，她觉得先比哪一场都是一样的。
可后来才知道，男人的这场比赛顺序，实则早已暗藏玄机！
场外，除了莫念的助理张谦以外，还坐着陆景萧的好友林睿，以及许牧尘。
相较于林睿一脸看好戏的轻松模样，许牧尘的脸色显得有些凝重。
距离比赛最后十分钟时，许牧尘望着赛场中站着的年轻女孩，面无表情的问：“陆景萧就非她不可吗？”
林睿吐出嘴里的口香糖，哼笑：“他练了三年就等着这一天，你说是不是非她不可？”
他拍着许牧尘的肩膀，没有留意许牧尘格外阴沉的脸色。
感叹道：“陆景萧耗了这么长时间布下这一局，只等着今天收网，这怕是他这几年最耗费心思的一桩买卖了吧。”
许牧尘没有再开口，他望着莫念背影的目光格外深沉。
场内，在一声“开始”后，莫念和陆景萧纷纷举起手里弓箭！
“嗖”——
一连三发，莫念毫无偏差，招招击中目标物！
陆景萧比莫念晚了一箭的时间，在最后那一箭发出的时候，男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稍稍偏离了之前的位置！
“嗖”的一声，最后一箭落下！箭头滑过苹果外援，坠落在地。
裁判员看完成绩后宣布：“莫念四十米，五十米，七十米目标全部击中，陆景萧四十米，五十米击中，七十米失败。此局莫念胜！”
场外莫念的助理松了口气，林睿猛地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愤愤不平道：“陆景萧搞什么？这就输了，接下来的比赛还要不要比？！”
他就奇怪了，陆景萧哪次不是百发百中？！
见鬼。
许牧尘脸色更沉了。
但作为当事人的陆景萧似乎输的很坦然，对于这样的结果没有丝毫意外。
休息一小时后，是下一场棋局比赛。
莫念这三天练过箭骑过马，但唯独没有下过棋，自从父亲去世后，她再也不与人对棋，说起来已四年未曾碰到那些东西。
对于接下来的这一局比赛，莫念不清楚陆景萧的底细没有十足把握，但也不至于慌张。
隔壁房间内，林睿已挖苦陆景萧半天：“连个丫头都比不赢，就你这样还要娶老婆？洗洗睡吧！”
亏他丢下一堆事来给他加油助威，他倒好，输的那么毫无悬念，真是将他的老脸丢光了！
陆景萧没有答话，他点了根烟抽着，神色不见丝毫焦灼。
许牧尘睨了他一眼对林睿说：“你少替他担心。”
“我是怕他输的太难看，丢了你我的人！”林睿急得差点跳脚，偏陆景萧自己淡定的不行。
许牧尘哼声道：“才第一局，现在说胜负太早了。”
他偏头看了眼悠闲抽烟的人，冷声道：“你有那闲情，倒不如去提醒一下隔壁的姑娘。前方有狼，注意安全。”
林睿听着不由笑开了花，听他这意思，好似料定陆景萧会赢似的，不由也微微松了口气。
“这么说，我是白担心了啊！”
许牧尘哼声道：“我看是。”
这时沉默半天的陆景萧看了一眼腕表，淡声道：“输赢看天命，没有必定的事。”
骑马射箭或许可以后天练，但是有时候下棋……是要靠天分的。是赢是输，有时候不光看棋艺，或许真得看天命！
林睿和许牧尘对视一眼，只觉得这人高深莫测的很！
天命？陆景萧什么时候信过天命？！
一个小时后，棋局开始。
陆景萧和莫念落座，观局的人坐在外面，他们每落一子外面的屏幕上便放下一子，和里面的棋局同步。
起初是不分上下的，后来陆景萧有些分神……这似乎是彼此距离的这么近，近到能看见她两鬓垂落的绒发和那一根根纤长卷翘的睫毛。她手执棋子凝神思考的模样，让他控制不住的心生恍惚！
手里一子猝然滑落，跑偏了位置！
莫念紧跟着落下一子，彻底将他逼入死胡同！
场外，林睿看着屏幕上的棋局，简直快急疯了。
他捶胸顿足道：“今日这戏真不该来看……太丢人了。”
许牧尘凝神盯着屏幕道：“陆景萧都不急，你急什么？”
陆景萧在第一场比赛故意输给莫念，这表示他早已留有后手，许牧尘觉得此刻断输赢太早了……
事实上，真的太早了。
陆景萧走错一步之后，顺势而为诱敌深入。莫念意识到中计的时候，已经进退两难！
但是陆景萧并不比她好多少，他若不管不顾的对她大杀四方，只会两败俱伤！双方都走的格外小心，像是在试探对方的底细。
这局棋，陷入了僵局！
莫念再度细看面前的棋局，脑海里蓦地闪过一幕相似场景，她眉心控制不住的一拧，心头狠狠一颤！
记忆中，四年前车祸前一日，她缠着父亲下棋，最后的棋局就是如此场面，双方僵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还记得自己当说——这盘棋放着，等我想几天再来破！
那时候总觉得几天很快，可谁曾想眨眼间就是天人永隔，后来那局棋她再也没破过！
怎么会这么巧，今日的棋局莫名走到了当初相似的一幕上，莫念平静的心绪被拨动，捏着棋子的手也控制不住的抖了下。
无疑，她的心乱了！
而下棋，最忌讳心不平……
陆景萧在这时开口：“传言莫小姐以前常和父亲下棋，想来莫父是个棋艺精湛的人。”
只一句看似平淡无奇的话，也是整个棋局唯一句，却彻底搅乱了莫念的心神。
有那么一瞬间，她产生了错觉，好像对面与她下棋的不是陆景萧，而是她父亲！
鬼使神差的，她落下一子。
子落，成败既定！
只是这一回，她再不能央求着，重来一次。
这一局，陆景萧险险赢了莫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