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章 长安郊外
原来唐澈因心中烦忧,又无人诉说,是以兀自乱走散心,却不想遇见几个歹人,那几人见她貌美,便起了不轨之心,唐澈怎会看不出来,本能出手杀了他们,但却心思一转,想要那他们解解闷,所以佯装不知,故意被他们骗至此处。
这里人烟稀少,几个歹人欲行不轨,唐澈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他们,本来以唐澈之能无需动用机关暗器就能打死对方,但唐澈有心练练本事,所以用机关术杀死了几个歹人,哪知这一幕竟被公孙海看见,他在此久等公孙和,不想人没等来,却见到了翠微岛的高手,心中自然忍耐不住,登时出手,便与唐澈苦斗。
此时公孙海得知来龙去脉,当即抱拳说道:“唐姑娘,多有得罪。”
唐澈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卓亦疏便道:“咱们在去长安痛饮几日,自能等到公孙二爷他们。”
公孙海却是笑道:“这‘大爷’、‘二爷’的称呼可太过见外了,难不成以后你还要倾从也这么叫我们几个舅舅?”
当下三人同路而回,唐澈精通翠微岛的机关和武功,若是公孙海向她询问,只需详加思忖就能想出破解之法,将来报仇时必然多有益处,可公孙海却一字不提,心中自是不想占这个便宜,他心中想的是:这仇能报就报,就算仍是技不如人,也不能投机取巧。
三人往长安城而回,行出一阵,卓亦疏忽然身形一停,开口说道:“这里有我金宵宗留下的记号,我得前去看看。”
江湖人士行走在外时,总会留下特有的信号,用来召集同门,而卓亦疏却在长安郊外发现了金宵宗的记号,可金宵宗明明居于长安城中的某一处,忽然现身城外,必然是遭了变故。
公孙海说道:“我随你一起去。”
唐澈虽没说话,却也一同前往。
走出数里,听的前方一阵打斗之声,卓亦疏疾行上前,此时已是凌晨,天色渐明,只见冉吟怀正与人联手和一众高手苦斗。
与冉吟怀联手那人赫然便是康夫人,而他们的对手也不是别人,正是文隐阁,为首的乃是快刀宁珂。
卓亦疏轻笑一声,正要上前,却被唐澈抢先一步,卓亦疏先是一怔,然后也是了然,此前唐澈被杨原所擒,受其要挟,心中必然有股怒火,此时又见文隐阁的人,自然忍不住了,登时抢上。
冉吟怀和康夫人本是在苦苦支撑,忽见有人疾行跃出,竟是挡住了文隐阁部众,两人皆是大喜,回头一看,正见卓亦疏就在此处,冉吟怀赶忙奔来,卓亦疏见她脸有污渍,显然是经过力战,心中不免心疼,却听她先道:“公子是不是见了我留下的记号?”
卓亦疏笑道:“不错。”
这时康夫人也到了此处,行了一礼,说道:“承蒙冉夫人相救,大恩不敢言谢,容日后再报。”
卓亦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听得此话,康夫人先道:“近日我儿即将大婚,我便到慈恩寺中拜佛,请求佛祖保佑,哪知后来刚一出寺,就被文隐阁的人寻上了,我一路苦战,但却寡不敌众,被他们一路追至城外,九死一生时幸得冉夫人赶来相助。”
冉吟怀又道:“公子去了王府,我们几个便都回去等着,却久不见公子回来,我们心中担忧,便即出来寻找,为了找的地方多些所以四散开来,我无意中看到文隐阁的标记,这才知道文隐阁到了长安,我以为他们是来暗算公子的,所以一路寻来,却是遇见了康夫人。”
原来这其中也是阴错阳差,文隐阁要对付的是康夫人,却不想被冉吟怀救了。
正在这时,又听公孙海说道:“你们以多欺少,当真是好不要脸,唐姑娘,我来助你。”
说着话纵身上前,他虽双腿已废,但武功不失,冲将进去,接下了乐二和乐四,立时让唐澈压力顿减。
卓亦疏向前看去,旋即轻笑一声,开口道:“宁珂,你竟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宁珂本是在对付唐澈,此时听得卓亦疏发声,立时大惊,他在君山上被卓亦疏打的重伤,杨原又丢了唐澈,心中正在恼怒,又见宁珂狼狈不堪,便即大加怪罪,宁珂诚惶诚恐,幸而还不待杨原有所惩罚,却见平冽找上门来,平冽气势汹汹的质问杨原,怪他弄丢了唐澈,杨原理亏,气势已弱。
哪知事情并未结束,胆小怕事的平冽为了推卸责任,便将岳阳城的事添油加醋的传禀给安禄山,将一切罪责都怪在文隐阁身上,说是他们丢了唐澈,安禄山闻之大怒,传信怪罪杨原,杨原接连吃亏,自是恼羞成怒,他与安禄山只是合作关系,但安禄山却以上司的语气将他训斥一番,杨原本就有皇室血统,自视甚高,对安禄山这样的胡人本就看不上眼,偏偏被他训斥一番,心中自然不忿,身边又有人献策,说安禄山的儿子要娶荣义郡主为妻,先不管这其中有何曲折牵扯,只要搅闹了大婚,不但能让安禄山脸上无光,更会让其政敌杨国忠抓住把柄,必会在皇帝面前参上一本,到时候安禄山必遭打击,文隐阁也能出口恶气。
杨原听后顿觉有理,本想亲自赶来长安,偏偏惊风司寻上门来,杨原只得全力对付王摩诘,另寻别人来长安行事。
宁珂急于戴罪立功,当即自告奋勇前来长安,杨原应允,准他前来。
宁珂到了长安后,便想着将功赎罪,于是趁着安庆宗大婚之前的时间出手袭击了康夫人,想要用她来打击安禄山,如此方才有了今日之事。
但是宁珂怎么也没想到卓亦疏也来了长安,之前见到冉吟怀现身,心中已是大惊,而后久不见卓亦疏前来,方才心中稍安,想着尽快擒下冉吟怀和康夫人,免得拖得久了被卓亦疏寻到,哪知冉吟怀已经在沿途留下了记号,卓亦疏一路寻来,到了此处。
其实宁珂的伤势并未痊愈,只是急于立功方才带伤前来,此时见得卓亦疏后心中更是慌乱,刀势受阻,少了行云流水,他的刀法本就是以快见长,此时一旦受阻,登时威力大减。
又见唐澈和公孙海都是武功高强之辈,己方已然不占优势,更怕卓亦疏会来要了自己的性命,宁珂心中惶恐,但他与卓亦疏交手不止一次,甚至他脾气秉性,此时便即开口道:“卓宗主,你虽与本阁不和,但你毕竟是一宗之主,有了仇怨不去找我家阁主了结,却在这为难我一个下属,传出去恐怕不免让人耻笑。”
卓亦疏知他是有意使了个激将法,想要让自己放他离去,可卓亦疏天性桀骜,虽明知如此却也毫不点破,而是轻笑道:“今天既然杨原没来,那你这条命就先记下,我不为难你。”
宁珂闻言心中打定,他知此地众人以卓亦疏最难对付,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手握金宵宗各路奇人,此时若是将一众手下尽数唤来,自己必然死无葬身之地,既然他不出手,那是再好不过。
可唐澈和公孙海都不是卓亦疏的手下,此时自然都不会停手,宁珂凝思应对之策。
正在这时,忽有两道强大的气息猛然而至,众人无不心中一凛,卓亦疏却是轻笑一声,道:“原来是白庄主到了,我还以为你投靠了杨国忠以后就忘了老朋友呢。”
白九君漫步而来,冷眼扫视场中诸人,只有看到卓亦疏时方才温颜笑道:“公子果然来了长安。”
又听宁珂喊道:“杨堂主,还请现身相救。”
与白九君同时出现的还有另一股强大的气息,卓亦疏也本以为这人是白九君的朋友,此时听得宁珂呼喊,才知对方上文隐阁的人。
又听白九君说道:“这位朋友还请现身一见,咱们同行一路,我也对你好奇得很啊。”
只听得一阵冷笑,那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尤其是冉吟怀更是浑身颤抖,卓亦疏问道:“怎么了?”
冉吟怀脸色苍白,显然极为害怕,下意识的往卓亦疏身边靠了靠。
这时见得一人走了出来,他已不惑之年,神色严肃,想必平日里也是个不苟言笑的人物。
见得此人,冉吟怀浑身一颤,低声道:“果然是杨观山到了。”
杨观山背负短棍,冷眼扫视诸人,忽的起身而动,冲向正在恶斗的场中,短棍横扫,看似简单,那其中却蕴含诸般变化,当即便将众人分开,宁珂一经脱险立时后撤,杨观山短棍过处,无物可当,公孙海也不与他恋战,当即收招回撤。
杨观山往后一退,将短棍握于手中。
公孙海虽然久居塞北,但年轻时也曾闯荡江湖,那时便已见识非凡,后来虽然双腿残废,但燎原堡中典籍无数,他静心研读数十年,所知所识更是远非常人可及,此时听他说道:“我年轻时曾得到一本图录,那上面记载了一套棒法,乃是前朝靠山王杨林的‘囚笼棒法’,似乎与阁下所用的如出一辙。”
杨观山傲然道:“老夫就是大隋杨家的后人,这囚笼棒法本就是我的家传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