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为难
两人到了客厅，夏云雨忧心忡忡的，“妈妈，刚刚小柏回到包厢门口多久？”
“也没多久，他们说的话很过分吗？”
夏云雨把包厢里的对话复述了一遍，听得刘苏也唏嘘不已，“真没想到他们目的性这么强，真是苦了小柏了。”
“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小柏心里不要受太大伤害？”
“来自于父母的伤害只能父母去修复，或者自己修复，家庭的创伤你是没办法去帮忙的，而且说到这个，我想问你，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什么什么打算？”
“你准备领养小柏吗？”
夏云雨错愕地看着刘苏，“我领养她？你怎么会这么问？”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其实，即使是在国外，一个年轻的未婚女性要领养一个父母尚在的孝也是极少见，国内就更不用说了，领养的条款更加苛刻不说，社会舆论也并不友好，加上我们国情，对血统的要求那么高，你现在领养小柏是非常不适合的。”
“妈妈，说实话吧，我根本没考虑过要领养小柏，这个责任实在是太大了，如果说帮她一把我是没问题，但是，如果说要考虑领养，我，我觉得我目前做不到。”
“福利院那边怎么说呢？”
“他们的态度也模棱两可，小柏在那边是比较淘气，福利院这两年的弃婴多了好几个，他们员工也不够，没办法照顾好小柏。所以才建议我把小柏带回来好好照顾，但也没说照顾到怎么样再送回去。”
刘苏思索片刻，“按照正常来说，小柏的父母如果要回她，成功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福利院向来比较不喜欢接收5周岁以上的孩子也有他们的考量，孩子大了不好管，又有家长闹事，特别是钱这方面，一个社会捐款就很难做好了。”
夏云雨挠挠头皮，“哎呀，说到这些我就觉得伤脑筋，当时觉得她可怜，又有红会那些人一起，听她们一说我就想还是把她带回来，甚至于我还找了他们那边的派出所公安局，都是冠捷介绍的，然后现在，唉，我真是一头汗，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我当初不要那么冲动，让相关的机构出面去处理而不是自己气冲冲跑去找人，这样还好些。”
刘苏拍拍她的肩膀，感慨道，“年轻时候做事总是比较容易冲动的，当年我去肯尼亚，也差点带回来一个孝给你们做弟弟，后来你爸爸怎么都不让，说你们两个已经照顾不来了，还弄一个黑人孝回来，是嫌我们家不够奇葩不是。”
夏云雨眼睛都睁大了，“真的？”
刘苏点点头，“真的。”
“那后来呢？”
“后来我把那孝送给巴黎一个比较有钱的家庭，他每年生日都会给我发视频或者写信，我们经常有联系，关系还不错。”
“当年给他造成伤害大吗？”
“一开始他在新的家庭不适应的时候也闹过好一阵子脾气，那时候他5岁多，很多事都懂了，今年他也都17岁了，现在性格还行，固定一个季度做一次心理咨询。”
“他心理出问题了？”夏云雨紧张极，“他学坏没？”
“做心理医院也不代表就心理有问题，只是性格方面确实比较没有安全感，跟他的养父母关系也比较淡，但当时我也有我的无奈，没办法。他成绩不错，明年上大学了，学坏这个吧，不好说，看你的定义。除去出身，他和普通的巴黎青年没什么区别。”
“好吧……那妈妈，你给我个建议吧，说真的，以我现在的年龄和收入，我恐怕是没办法对小柏负责任的。不说别的，照顾她日常起居问题不大，但她的学习和未来这些，我根本不懂，也不敢负责。而且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孝，我也不敢保证我能对他们一碗水端平，那样子的后果，我想到就觉得压力好大。”
“这个我了解，无论是哪个国家队领养人的年龄和家庭背景都有严格的要求是正确的，站在我的角度我也不建议你收养她。不过你可以跟她聊一下，如果她愿意，可以给她找个领养的家庭，如果她实在不愿意，就只能和福利院再谈一下，把她送回去，你可以关注她的学费，生活费之类的，平时也可以多去看看她，陪陪她，这些都可以。但说到底，还是要看小柏的想法。”
夏云雨若有所思，“嗯，我明白了，我想想怎么做比较好。”
苦恼极了，她在不久前开的一个信里面发了篇文章发泄情绪，略去成亿柏生父母的德行，只对领养与否描述了一番自己的心理活动，刚发出去不久，就有从大号引流过去的读者留言。其中不乏有人提出愿意领养成亿柏的说法，出乎夏云雨意料，这些人还不少，大多数是一对夫妻，多年未孕未育，条件都还过得去。当初小柏的新闻他们也都有关注过，还有一些已经捐过钱给小柏了。
夏云雨不得不让他们加私人微信号进行沟通，保险起见，她让所有人都等等，她改日咨询一下律师再回复他们。
处理完公号的事，已经十二点多，夏云雨洗了个澡，正瘫坐在窗前擦头发，突然听见有隐隐的哭声，吓了她一跳。
仔细辨别了一下，发现声音是从成亿柏的房间传来的，断断续续的，让人揪心。
夏云雨敲了敲门，里面的哭声戛然而止，她尽量温和，“小柏，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好一阵子才传出来闷闷的声音，“可以。”
夏云雨推门进去，看见成亿柏一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床角，蜷缩着，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她走过去在床上坐下，摸摸她的头，“小柏，怎么啦？这么晚还不睡觉？心里难受吗？”
成亿柏白天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爱搭不理的样子，说话也总是怼死人不偿命，或许是夜里人的精神总是比较脆弱，她此时没有了平时的气势，看起来好脆弱。
“夏姐姐，你说，我爸爸妈妈是不是真的不要我？”她哽咽着问。
夏云雨好为难，“小柏，你爸爸妈妈是爱你的，父母都是爱自己的孝的，只是他们可能是不知道要怎么照顾你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