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见招拆招
这年头，套路防不胜防。
谁知道这老头会不会是来碰瓷的。
一个推手，把人摔倒了，那是扶还是不扶？
就算是翟家年，也不想惹来这么一身骚。
拉着周愚和冉若就逃也似的跑掉了。
这老爷爷明显也是听说过网络上某个类似的段子，颇为凌乱地站在原地，目送翟家年三人远去。
“雷老，怎么了？”几个年轻人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站到这老爷爷的身边。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目光落在周愚身上，不由微微皱眉。
他旁边站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忽然说道：“咦，那不是周愚吗？肖沿哥，你的青梅竹马啊！”
被称作雷老的老爷爷摇头说了句没事，一听这少年的话，便是一笑，说道：“小肖你的熟人？”
“不怎么熟，小时候是邻居，后来就没怎么联系了。雷老您是有什么看法？”
雷老摸了摸没有胡子的下巴，说道：“你们都没看出来，那个十多岁的孩子，功夫底子打得非常牢固么？”
“嗯？”
“您是说那个孝儿？”
“还真看不出来……”
雷老笑着说道：“确实是个好苗子啊！”
“雷老，您这意思，莫非又想收徒了？她要知道您看中了她，肯定会特别高兴吧！”
“我现在就去把她叫过来！”
“不用了，有缘应该还会再见，不用这么刻意，而且我也并没有收徒的意思。”雷老摇摇头，更多的还是在盯着翟家年的背影看。
他的神色带上了几分困惑和不解。
因为他刚才有看到翟家年指点冉若的样子，虽然隔得远，没听到翟家年具体说了啥，但指点的架势，还是完全能够看得出的。
偏偏在雷老的眼中，冉若有着很深的武学底子，是个极好的苗子，只要遇到名师点拨，必能在武学一门获得很高的成就。
可偏偏雷老完全看不出翟家年的底细！
感觉就像压根没有练过武功的样子。
可他为什么还可以指点冉若？
难道他的武功已经高到自己完全看不出的地步？
返璞归真了？
开什么玩笑。
他还那么年轻！
本来雷老一见翟家年居然以完全相同的养生太极拳去教周愚，就有上前试探一二的意思。
偏偏翟家年把他当成了碰瓷的……
“好了，我们走吧！”雷老最后又看了翟家年一眼，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些个年轻人也立刻鞍前马后，在旁跟着。
“肖沿哥，我听说周愚带了个男朋友回来见亲戚，说不定过不了多久他们就结婚了。你真不考虑一下，去把她给抢回来？”那十七八岁的少年拉了拉肖沿的袖子，低声说了句，“你就真的甘心？”
“你这小子，唯恐天下不乱是吧？我都说了，只是小时候喜欢过她。现在已经没啥感觉了。”肖沿拍了一下少年的头。
少年费解：“周愚长得这么漂亮，身材也这么好，我要年龄再大几岁，都愿意去追，你咋还不喜欢呢？”
肖沿摇头，说道：“我现在一心只求武道，谈恋爱这种消磨意志的东西，不是我的目的。以后再说吧！”
“我靠，你都三十了，还不是目的，还得以后？”少年撇嘴，心想肖沿这纯粹是死要面子，落不下这个脸。
他可是听人说过，肖沿以前给周愚写过情书，还揍过情敌，之后一急之下，还当着许多人的面直接表白，搞得周愚在母校各种下不来台。
那也是十几岁的时候，年少轻狂，搞出这等大事儿。
之后，肖沿爸妈把他带回家，男女混合双打，加上周愚拒绝了他的公开表白，所以他觉得没脸再回学校，便毅然辍学。
同冉若一样，选择了去学武。
一直到现在，倒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
不过这个黑历史，是怎么都甩不脱了。
但凡跟他关系密切的，全都一直记着。
他自己……又怎么可能忘记呢？
刚刚翟家年和雷老说话的时候，肖沿等人并未现身。
周愚没有看见他。
要看见了，绝对也会想起这段中学时期的梦靥经历——
她到现在，几乎都很少回母校，也不怎么参加同学聚会，就怕碰到熟人再拿这事儿开涮。
太糗了！
不得不说，曾经的她，就算胸一部不如现在这么大，那也还是妥妥的焦点。
掀起了一场校园风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在这天夜里，但凡身在老家的亲戚，全都来到了周群包下的饭店聚餐。
一个大家庭，人数确实很多，周愚带着翟家年，一个接一个的介绍，问好，使翟家年的记忆力得到了严重的挑战。
抽得空余，翟家年都忍不住对周愚小声吐槽：“我算是明白你为啥到现在都还没结婚了。”
单单是见亲戚这一关，就能让很多男人望而退步吧？
“瞎说什么呢！”周愚白了他一眼。
开玩笑，她如果愿意，早在几年前，就绝对能嫁得出去好吗？
就这点阵仗，大把的男人愿意承受！
也不看看本姑娘多漂亮哼！
又是一顿干杯碰酒，胡侃海喝，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不喝就是瞧不起人。
翟家年依然是来者不拒，一点花样都不耍。
往往过来敬酒的人准备了一大通说辞，要劝翟家年不要推辞。
可这才说一句，翟家年便笑呵呵地一碰杯：“喝！”就一样脖子喝了。
“呃……”
搞得敬酒的人都一愣一愣的。
翟家年才不会说“我干了你随意”，是他们要来“整”自己，自己都喝光了，对方当然也必须得一口闷才给劲儿啊！
翟家年的豪爽与好酒量，很快就引起了在场男性的共鸣，觉得这人地道毫不做作，周愚值得一嫁！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酒量好敢拼敢喝”就是很厉害的观念。
翟家年自然也不会跟人探讨这个问题，越喝越精神，越喝眼睛越亮，喝得神采奕奕，喝得荡气回肠，喝得让一群人心惊，喝得他们溃不成军！
“我只能说，会武功就是牛比，酒量也都这么好……”有人赞道，一副羡慕的样子。
他可是清楚记得自己曾经去岳父家，被对方一群亲戚灌到钻桌子底的糗样。
到现在都在这方面抬不起头，每次逢年过节过去，都会被一些人拿出来取笑。
真他妈没面子！
“酒量这种东西，跟武功可没什么必须的关联。”一个少年的声音却在旁边响起，“我看这人也就酒量还行，武功？练了点皮毛，也敢自称是一个武者么？”
“呃，你是……”
这少年没有理会旁边这人的询问，背着手，大步走向翟家年，并忽然说道：“大家先静一静，我有句话要说！”
“嗯？”
“这是哪家的孩子？”
“好像不认识……”
周群等人纷纷停下来，朝这少年望去。
正站着与一人干杯要喝的翟家年，也一扭头，看着走到自己两米以内的少年。
“你就是周愚的未婚夫？你们这是在举行订亲仪式？”少年发问。
翟家年一皱眉，说道：“这关你屁事？”
“呵，本事没看出来，口气倒是不小。”少年淡淡一笑，说道，“听说你在京城还开了武馆，武馆的占地面积还不小？”
“那个……我们认识吗？”周愚有些尴尬地说道。
少年说道：“我认识你，你不认识我，而且这不重要。我今天来，就是要掂量掂量，你这未婚夫到底有几分本事，也敢开设武馆，传授武技，就不怕误人子弟？”
他一抱拳，对翟家年继续说道：“来吧，跟我比划一下，如果你输了，就还是打哪儿来回哪儿去。这个周愚，只会是我的嫂子，而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翟家年闻言，面露一抹佩服之色，说道：“已经很久没人这么跟我说话了……”
“呵，还装比是吗？就让我把你打回原形吧——”
少年点点头，一记炮拳，就这么打向了翟家年。
“烦死了！”
坐在翟家年下位的冉若，一个起身，架住了这一拳。
“咦？”少年见冉若丝毫没有挪移步子，不由诧异。
他听雷老说这冉若的底子很好，是个好苗子。
倒没想到她已经不只是底子好的苗子，而是成长到了一定程度了！
“年纪还比我小一些吧？不错啊！”少年由衷称赞。
“滚开！！”
冉若施以反击，便是一连串的组合拳，噼里啪啦，劈头盖脸！
少年眼前发亮，立刻对招，抱着“指点她一二”的心态。
然而还没对上几招，他便感觉到一股洪流般的压力袭卷而来。
“呃，你，等一下……啊！”
少年仓促应对，连连后退，最后被冉若捶翻架子，一脚便踹飞了出去。
“就这水平，也敢随意到处挑战，也不怕被打死？”冉若不屑，看着少年强撑着支起脑袋瞪着自己，便将手指竖起，摆了摆，“你，真的不行。”
“噗——”
少年气血翻滚，又惊又怒，竟哇的吐了一口血来，吓得几个人筷子都一起掉了。
“这不会闹出人命吧？”
周愚看着冉若意气风发的样子，老师的职业病犯了，忧心忡忡对翟家年小声道：“我怎么感觉小若的戾气越来越重了？”
以前的那个温柔善良的邻家小妹，到哪儿去了？
翟家年却是不以为意，说道：“人家都把唾沫喷到脸上了，还先动手，不打回去再放一波嘲讽，难不成还要把脸伸过去让他打？这可不是啥戾气，这是帅气！”
“好吧，我承认确实也挺帅的。”周愚苦笑道。
虽然发生了这么一场插曲，使得原本非常热闹的家庭聚餐气氛，被冲淡了一些。
但被打脸的又不是翟家年，而是这个忽然跳出来的少年，也不算丢了面子。
而且这少年即便吐了血，也都自己找纸巾把地板擦干净，然后就这么走了。
既不要赔偿，也没有报警，那还有啥好说的？
就当这事儿没发生呗。
不过大家看冉若的眼神，还是多了一些不同。
原本还觉得她跟翟家年的关系有点古怪，怕不是来跟周愚抢男人的……
现在一看，得，别看她瘦瘦小小的，人家还真是有功夫！
打起来可真叫一个猛，随随便便就把人给打得吐血！
这要不收手，还不得把人给打死咯？
当徒弟的便这么厉害，当师父的肯定更牛才对啊！
唔，这个翟家年，不好惹。
还是不要去为难人家，少灌他的酒了。
周愚并没喝太多，但到宴席收尾时，也还是红光满面，跌跌撞撞。
散场，大家又是一阵寒暄，然后一齐走出饭店，各上各车，准备散场。
便在这时，默默离去的那个少年居然又回来了！
他离去的时候只是吐了血在地上，可这回来的时候，连胸前都沾了不少血，看上去触目惊心，随时都要死掉的样子。
“咦，这么不经打？我都还没下死手啊……”冉若都有些吃惊，下意识说道。
此话一出，身边的好几个人都一下子退得远远的。
周愚那个对她一见钟情的表弟，更是缩了缩脖子——
“这样的女孩子我追不起！”
翟家年却是眼力毒辣，一下子就看穿少年胸前的血迹，是他自己故意造成的！
至于是找其它物种的血假装，还是他自己给自己几记重拳打出来的新伤，就得问他自己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然是为了拉更深的仇恨啊！
这不，跟他一块儿来的肖沿，此刻便是怒火冲天，好像快要爆炸的油箱。
他将少年往自己身后一拉，做出护犊与为他做主的样子。
“我承认小凯他不经我同意擅自前来挑战，有些过分。但你们下这么重的手，也未免太过分了！是谁出的手，请站出来，我要为小凯讨回一个公道！”
“你是……肖沿？”周愚瞪大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才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满腔斗志的肖沿登时就像卡了一下的光碟。
唔，这些年来，他其实时不时都会在周愚不知情的情况下，远远看她几眼。
虽然没有在网络上加好友，但也有办法看到她发的照片。
所以他是完全知道周愚现在长什么样子的。
可惜他与十几年前的样子有所差别，周愚不能一下子认出来，也都情有可原。
她能勉强认出，其实也算不容易了！
可还是会很心塞好吧！
他干咳一声，一脸平静地说道：“没错，是我。周愚，祝你订亲快乐。”
“呃——”
周愚本想解释一下其实今天并非订亲，不过感觉也没必要去解释。
反正跟他又没半点关系！
一确定是他，周愚就解开了平日里封印的那段记忆——
“这事儿千万不能被翟家年这家伙知道了，不然他非得取笑我一整个晚上不可！”
“我再说一遍，对小凯下重手的那位，请自觉站出来！”肖沿又大声说道，丝毫不在意被越来越多路过的人围观。
他目光落在了冉若身上，倒也是心志稳定，丝毫不为冉若的年幼可爱所影响，也不担心自己一大老爷们儿和一少女对打会不会名声不好。
既然决定为小凯出头，既然决定要出手，那就不会瞻前顾后。
斗志毫无保留地爆发，他松开小凯的手腕，一步步走向了冉若。
冉若浑然不惧，上前一步就是冷笑，说道：“既然有上门挑战的胆识，那就得有被人打死的觉悟！我饶了他一命，已经是很善良了。你不感谢我，还要找茬，能药店碧莲吗？”
“……你把小凯伤成这样，还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冉若并没有解释的想法，只是摆摆手，说道：“行了，要战就战！”
有翟家年作为后盾，她当然要抓住一切可以实战的机会——
等到哪天翟家年死了，她就没这么好机会了。
“好，好，好，后生可畏，我就来领教一下你的功夫吧！”
“我能感觉到，相对我来说，你很强。所以接下来我会全力出手，希望你能做好被我打死的觉悟。”冉若一脸严肃地说道。
肖沿一怔，倒也刮目相看，点头，慎重地说道：“我已经做好了准备，也希望你也同样做了被打死的心理准备。你要是没有准备好不敢真的出手，只要向小凯认真道歉并赔偿医药费，这件事就可以这么算了。”
冉若毫不犹豫说道：“我早就准备好了，道歉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