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心好痛
翟家年嘴上说着才去当一天老师就厌倦了。
其实还没这么快就真烦。
接下来几天，他都是早上去武馆，上午去学校，中午在学校吃饭，下午也陪着辛苦了一天的庄思仙在学校吃——
等军训完了，再回家陪宁真知和苏问河吃饭。
用宁真知调侃的话就是“雨一露均沾”。
不能让小仙仙最煎熬的时候还一个人，都没人陪。
翟家年也算见识到了大学的自由。
比如明明有的人有课，居然也都直接翘了，跑到这边呆着。
武术社团的那些个老成员，最是典型，一个个好像打了鸡血一样，全神贯注地混在其他学生里面跟着学习。
好像海绵吸水一样，汲取翟家年何路等人传授的武学知识。
沈迦叶和古千柔，居然也真的每天跑来，至少都会上一节课。
翟家年等老师也不撵他们走，爱来就来呗。
至于他们因为跷课而挂科，那也是他们自己的事儿。
沈迦叶和古千柔每次过来，都只呆在翟家年的那个区域里，丝毫没有让别的老师指导的意思。
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中，越发的怀疑——
她们当中的一个，不会是真看上翟家年了吧？
不少女生都有一个特点——
上厕所都要叫闺蜜一块儿去。
去见心上人，也要把闺蜜一块儿扯去。
就目前而言，古千柔看上翟家年的可能性更大。
沈迦叶莫非就是被她强行拉过来的闺蜜？
如果是这样的话……相对而言还是更容易接受一点啊！
当然，也还是会心里不舒服就是了。
“我去，为什么大家都以为是我看上你才故意去上你的课啊！我明明就是被叶子拉去上课的，要误会，也应该是误会叶子看上你才对啊！”古千柔大呼冤枉。
这是中午饭后，三个人在楔园的树荫下随意走来走去。
沈迦叶一听古千柔这么说，就赶紧说道：“干嘛去理会他们胡说八道？我们只是单纯想要学点武术，锻炼身体而已。”
“你别这么紧张嘛！我又没说你真的是因为看上这家伙才去学武。”古千柔揶揄道。
翟家年面不改色，说道：“不管你们两个是出于什么目的才接近我，反正上课的时候就得认真上课，下课后我就管不着你们了。”
“喂喂喂，少在这里摆老师的谱啊９有，什么叫不管我们出于什么目的？天地良心，我们可真没什么目的！”
“就素就素。”
古千柔和沈迦叶纷纷朝翟家年挥舞了一下拳头。
“不自量力！”翟家年呵呵，伸手一抓，便握住她们拳头，稍稍一掰。
“哎哟！”
两个女孩子身子一歪，也下意识出脚，踢向翟家年。
这都是这几天翟家年教导的套路。
翟家年等老师，纷纷采取了先教格斗技巧，等他们入迷了，再教他们站马步之类的基本功。
事实上，格斗技巧教得再多，基本功不足，真跟人打起来，万般技巧，都多半敌不过敌方一通大力王八拳。
然后就也跟着抡起了王八拳。
力量速度不如对方，招数技巧，很多都只是摆设。
而一旦将基础提上来，力量增强，反应速度变快。
那么别人打过来的拳头，才能真正迅速做出最正确的反应，而不是陷入乱打一气的尴尬局面。
翟家年用膝盖顶回她们的脚，同时握着她们拳头往上一举，再牵引她们原地打转。
一转，两转，转圈圈。
“喂喂喂，要晕了！”
“快放开！”
“你们两个现在就应该在转圈过后，借着这股拧的劲儿，用手肘击打我，我这是在指点你们呢！”翟家年说道，并将她们放开。
沈迦叶一个不稳，倒了下去，急忙挽住翟家年胳膊，才又站直。
古千柔稍好一点，也是身子偏移，走了好几步，才恢复平衡。
“指点个屁！你就知道欺负我们！”
她一个箭步冲过去，要拿小拳拳捶他胸口。
翟家年哈哈一笑，按住沈迦叶肩膀一个横移，使古千柔一拳捶沈迦叶胸一前。
“哎哟！”沈迦叶浑身一颤。
古千柔也一个倒退，用力甩了甩手，一脸夸张地说道：“天啦，被弹开了！这弹性，太足啦！”
“……古千柔，你要死啊！”沈迦叶唱个大红脸，扑过去厮杀。
“卧槽，眼瞎了，眼瞎了！”
“我的心好痛啊！”
周围经过的一些男生，都看到了翟家年三人在那边说说笑笑打打闹闹的画面。
刚开课的时候，他们还只是上课的时候才在一块儿。
有时候看着翟家年借指点她们姿势的时候去戳她们手腕、手肘、肩膀、后腰……虽然嫉妒、看不惯，但也无可奈何。
可这好家伙，现在成了全天候呆一块儿，都形影不离啦？
照这节奏下去，要不了多久，就会真成一对了？
如果是古千柔和翟家年成一对，也稍稍能够接受一点。
但是！
沈迦叶为什么也跟他这么亲密，毫不设防的样子！
喂喂喂，翟家年，你丫不会想把她们的便宜都占吧？
禽兽不如啊！
“在哪里？”几道身影，朝这边狂奔，再在一条路上站定。
这路上，早就站了几个人，对着翟家年那边指指点点。其中一人立刻回应：“豪哥，就在那边！”
这刚刚赶到的这几人，压根不用对方指明，就已经看见了。
正是对方打电话通风报信，她们才午觉都不睡，迅速赶过来的。
以豪哥为首，这几人纷纷露出了愤怒之色。
“上课借机亲近，我勉强忍了。这都不是在上课，也都敢这样揩一油？大家都是男人，你丫那点小伎俩，老子会不知道？”
“翟家年，早就看你不爽了！”
这几人血气一冲脑门，就纷纷大步朝翟家年那边走了过去，气势汹汹。
“咦？”翟家年回头一看，登时眼前一亮。
不容易啊！
总算是来了！
开学那天，食堂二楼，翟家年当时就纳闷了。
怎么就没人按套路出牌，来找自己的茬呢？
接下来几天，竟然也都没人跳出来针对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最后，翟家年只能用“毕竟是名校，能考进来的都是聪明孩子，通通智商在线”来安慰自己了。
也是，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装比打脸？
看到俊男美女在一块儿聊天，多半也只是背后说说闲话，或是内心咒骂几句罢了。
然而，今天终于出现例外啦？
豪哥他们一上前，古千柔和沈迦叶互相拉扯完毕，都有些气喘吁吁。
一个把手搭在翟家年肩上，另一个身子不稳，都甚至靠在他身上了！
换个人，就算再累，也不会靠。
主要还是跟翟家年已经突破了极大的尺度，早就习惯靠近，以及一些稀疏平常的肢体互动。
唔，翟家年身上那股特别的气息，钻进鼻子里，也都完全产生不了丝毫的排斥。
习以为常，有木有！
“沈……古千柔，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豪哥痛心疾首地大声说道。
他本来是想点沈迦叶的名，却又莫名一滞，便似撒气一般，对古千柔这般喝斥。
有的男的就是这样，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话都说不利索。
甚至连对方名字，都叫不出口。
别看这豪哥人高马大，外形粗犷，他就算是内心默念“沈迦叶”三个字，都会心跳加速，如小鹿乱撞。
以前的话，也都不敢在她面前正常交流，说话如同结巴。
“什么干什么？嘿，我说邓豪，我们在干什么，又关你什么事儿啊？”古千柔莫名其妙。
“哼！”邓豪瞪了她一眼，然后扭头，盯着翟家年，说道：“顾老师是吧？身为一名老师，跟学生走这么近，你不觉得很不合适？”
“就是，别想着老牛吃嫩草！”他身后的人也跟着说道。
另外几个纷纷点头，目光不善地盯着翟家年。
翟家年简直想笑。
老牛吃嫩草？
有没有搞错！
自己年龄其实比古千柔还忻吧！
“你的名字，叫等号？”翟家年说道。
“……”邓豪无语，羞恼地说道：“不会说普通话就别乱说！我也懒得跟你废话，姓顾的，我警告你，不要以为你是老师，就可以为所欲为！”
“你知道我是老师，还敢警告我？学生难道不应该怕老师吗？”
“切，你以为是幼儿园？我凭什么怕你？你最好离她们两个远一点，否则……”
“否则怎样？你要打我？我可是武术老师，你们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翟家年玩味地说道。
“呵，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别以为你练过几年就觉得了不起！再说了，这可是枪炮的年代，你以为还是古代，什么武林高手？”邓豪身后的人不屑一顾地说。
虽然他们也亲眼见识过翟家年与人过招演练的样子，但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厉害的。
真要特别厉害，还会来当一名只有几千块工资的老师？
“你有枪？”翟家年讶然道。
“怎么可能？我当然没。”
“那你有菜刀？”
“……”
“既然你什么都没有，我为什么要害怕？”翟家年摊手。
“哈哈哈！”古千柔笑着捂了捂肚子，然后对邓豪他们挥挥手：“去去去，别在这儿妨碍我们聊天。我们走得近不近，不需要你们多管闲事。”
“古千柔，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不自爱的话？”邓豪恨铁不成钢地说。
古千柔笑容登时一收，生气地说道：“什么叫不自爱？你全家才不自爱！神经病，给我滚！”
“你——”
“好，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主任，然后再去找校长！师生恋还有理了？”
“太不要脸了！”
“我们走！”
邓豪他们虽然人多，但也不敢真的动手，过来一趟，无非就是劝一劝，劝不动了，就说几句狠话，发泄一下。
真动手，双拳难敌四手，把这姓顾的老师打了，也要背处分，在档案上留下污点。
要是打不过，不就反过来被揍吗？
有几个人愿意挨打啊！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翟家年忽然上前，一把揪住两个人，往地上一拉，接着又掐住两个人脖子。
剩下几个下意识就要去撕扯，却被他一个冷冷的眼神给瞪得身形一滞，面露迟疑之色。
邓豪的脖子被掐紧，也好像被捏了后颈的猫，一下子动弹不得。
“你，你想干什么？”
“你们这三言两语就把我们定性成师生恋？”翟家年冷笑一声，说道，“在你们看来，我就是那么没眼光的人？”
“……”
“翟家年！”古千柔不满。
“怎么，你这语气，还挺期待师生恋？”翟家年诧异。
“才不是！我只是要纠正你的措词。是我们会是那么没眼光的人？”古千柔说道。
“我们互相会是那么没眼光的人，不行吗？”翟家年翻了个白眼，将邓豪他们嫌弃地推开，说道：“道歉吧！”
“凭什么？”
啪！
翟家年一巴掌打过去：“就凭你嘴贱！”
“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被打这人怒火冲天，朝翟家年扑过去，然后就被翟家年一脚给踢进了绿化带。
“身为一个老师，在课余时间给学生补课，就被你们污蔑成师生恋，还用不自爱这种词语去伤害两个女生！被老师指出错误，还不道歉，甚至还想弑师？”翟家年又一耳光，打了另一个想偷袭自己的学生，“嗯？”
“……用‘弑师’两个字会不会太夸张了？”
最终，邓豪他们还是向古千柔和沈迦叶认真道了个歉。
并不是因为他们觉得翟家年说的有道理。
主要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避免挨打。
什么课余时间补课这种鬼话，谁他妈信啊！
等到他们灰溜溜地闪人，远远围观的学生也都快步走开。
翟家年盯着他们背影，然后说道：“接下来的套路，会不会就是他们打电话叫人，然后等放学回家，我们在路上被一群徐一混给堵了？”
“嗯，那时候徐一混的老大，肯定会说，哟，小妞长得还挺不错嘛！来，跟大哥一起玩一玩儿。”古千柔摸着下巴，跟着说道。
“你们两个在演戏吗？”沈迦叶好气又好笑，“然后是不是就是翟家年你英雄救美，把他们全打趴下？”
翟家年接话：“最后因为我救了你们，所以你们都爱上了我。为了得到我，你们多年的闺蜜友谊也跟小船一样说翻就翻。”
“呕，求求你别太自恋了！”古千柔狂吐，沈迦叶也都无语了。
“就允许你们自恋地说自己长得挺不错，说你们是被英雄救的那个美，却不允许我这么认为了？”翟家年费解，“这又是凭什么？”
“呃——”
“特别是你，古千柔，你到底哪里挺了？”翟家年质疑地用目光瞟向古千柔的某处。
“啊，我杀了你！”古千柔疯了。
邓豪他们的家境不错。
特别是邓豪，还是挺有背景的。
不过比起王启那样的人，他这背景也拿不出手。
正因为如此，让王启那个圈子退避三舍的翟家年，邓豪这样层次的人，压根闻所未闻。
即便刚刚翟家年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们收拾得没有还手之力，他也依旧只把翟家年当成一个学了几年武术的普通老师。
当然，并不是每个有背景的人，都会结识一帮徐一混。
至少，邓豪就一个不认识。
从没去跟徐一混一起鬼混过。
因此，翟家年和古千柔、沈迦叶戏言的后续“套路”，根本不会发生。
他们做了一件非常符合学生身份的事儿——
告状。
找领导告状。
正在办公室对着电脑策划不知什么文案的夏瑶光，接到了座机电话。
“您好，哦？好的，我马上就过来。”
咔嚓！
挂了电话。
夏瑶光揉了揉眉心，虽挺苦恼，但也还是露出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本来以为第一天就会给我惹事儿，没想到还拖了好几天才惹。翟家年，我能说这可真不容易吗？”
她来到上级领导的办公室，邓豪那几个人也都还在，有两人脸上的手指印都还没彻底消退，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夏瑶光来这办公室的路上，就已经用自己的手机联系了翟家年，得知了一切经过。
然后她就在这上级领导面前复述了一遍。
“我认为，只是一起在学校公共诚散步，没有丝毫超出正常男女关系的举动，就绝对称不上什么师生恋，更不可能是不自爱。”夏瑶光淡淡地说道，“所以，错的不是顾老师，而是……你们！”
她转过身，冷冷地看着邓豪他们：“是谁给的你们这种逻辑，随随便便就说一个女孩子不自爱了？”
“……”邓豪他们哑口无言。
下午放学，食堂二楼。
又是翟家年在陪着庄思仙吃饭。
侯甜甜她们用狐疑的目光扫了翟家年几眼。
她们总觉得，翟家年和庄思仙，一点都不像亲戚间的关系。
经过几天的军训，她们的精神面貌明显与最开始有了一定的区别。
庄思仙……更黑了！
整一个汹妹。
翟家年看得挺有趣的，庄思仙则羞涩地低下头。
他们一边吃一边闲聊，侯甜甜她们自然又是对军训的辛苦一顿抱怨和吐槽。
“啊，还有十来天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最可怕的是周末也不放假。”
“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对了，你们听说了没。金融系那边的二班，有个教官跟一个女生表白了。”
“有这事儿？”
“是真的！我听隔壁寝室的人说的。”
“就是那个最高的教官？长得很帅啊！”
“哇，好羡慕。”
“感觉好浪漫呢！”
庄思仙见她们仨一副花痴的样子，迟疑了一下，说道：“这……不太合适吧？教官跟学生……”
“嗨，这有什么？大学生本来就可以谈恋爱啊！”侯甜甜她们不以为然。
“学生跟学生谈，感觉没什么，可是教官的话，还是有点不好。”庄思仙表达自己的观点。
“教官也是人，为什么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王青梅反驳。
谢雨佳瞟了翟家年一眼，说道：“顾老师，听人说你在师生恋？”
“如果师生恋都能接受的话，教官跟学生也没什么问题吧。”侯甜甜说了句。
翟家年说道：“我可没搞师生恋啊，都是一些人看不惯老师和学生一起散步，然后造谣。”
“如果是这样，那你们为了避嫌，就只能分开散步了。一起散步，换谁都会误会吧。”
“为什么要避嫌就得分开散步？一起散步就一定会被误会成谈恋爱？那我跟小仙一起吃饭，那也是不行的咯？一起散步都是谈恋爱了，一起吃饭还不得怀孕了？”
“噗——”
“顾老师，你真逗。”
“嘻嘻，你跟小仙是‘亲戚’嘛，这当然不一样了。”
“按照你们的说法，亲戚才更应该避嫌才对吧！”翟家年推了推鼻梁上并不存在的假想眼镜，“毕竟，亲戚恋比师生恋，还是更可怕一点。”
“那你们是亲戚恋吗？”
“当然不是。”
“说起来，你们一直说你们是亲戚，到底是什么关系的亲戚啊？”
“对啊对啊，你们还没说呢，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三个室友都好奇地看着翟家年和庄思仙。
“呃——”庄思仙有些不知所措。
“姐夫和小姨子。”翟家年一脸淡定。
“什么？”
“我的天啦！”
“那你们俩……真的不能一起吃饭了ａ怀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