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喜欢他
她是什么样的人?
回去的路上,何姿一直在想。
在段月年的叙述里,她是温柔的。也是,想必也只有这般温柔如水的女子,才能暖得了段月盛那种性子,成为他心中抹不去的一点朱砂痣。
她知,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沉溺温柔乡。可这些,也不能阻止何姿去想象出这个女子是如何一个活生生明媚的鲜明形象。
那个已经死聊女子曾来过这世间,会蹦会跳,围绕着段月盛笑颜如花,有着她没有的柔情,填满爱意的双眸温柔可溢出水来。
于是,在何啄想象里,段月盛的杨宝儿是水,而她自己则是一团火。她想,她这把火再烧旺盛些,或许会把段月盛心里的水煎干,殊不知,他心里已经有一把火烧过,把青春烧成荒芜,身影深深烙在了段月盛心里,任凭后来者再美好,也只能屈居第二。
何姿不知道,告诉她段月盛心里那个姑娘是什么样子的段月年,其实也没见过这个姑娘,什么温柔都是随口编出来的假象。但这些,都没能阻止,她心头存在的一丝丝侥幸,都在之后一次与段月盛的交谈中破灭……
“姐,你从法国带回来种在院子里的花开了。”
“喔。”
在同一分别经历与段月盛和段月年两场谈话后,何姿没了斗志。自从回家后,她便一直在家里窝着,有钱人家欲交好的姐请帖一张张送上门,她皆撇一撇头,置之不理。无论何时,整个人看起来都一副没精打采的磨样,让旁人产生了一种她遭受了重大打击的错觉。
作为从就相识,且一直国内、国外形影不离追随的王清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十分着急,想了不少办法让她离开院子,与人接触。
很是无奈与何姿身旁打扮十分潮流的年轻女子对视一眼,王清越继续道:“花开得特别漂亮,姐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不了,就回国刚种下一个月的种子,刚发出芽有什么好看的。”刚回国就种下的花种,又不是下种当季,不定冒出的芽都还没破土。
“夫人让人准备了一大桌你爱吃的菜,让你过去。”王清越不死心,何姿依旧冷淡,漠不关心。
“一大桌子都是喜欢的,挑挑拣拣,就都不喜欢了。”等什么时候只有一个中意的摆桌上,那就是喜欢的无疑。
“老爷昨个儿就让你过去,谈一谈与段家的婚事。”
“人不要我,有什么好谈的。”懒洋洋完,何姿又添了一句:“嫁给一个人有什么高心。”
“瞧你这话的,就算是人,那也是段家大少爷。阿姿,国外那套自由奔放的思想,把你养得越发挑剔了。”这时,何姿身边的年轻女人接过话,笑吟吟打趣着,给她倒了一杯茶:“世上自有不长眼的人,挑不中好货,也难为我们阿姿了,家世才貌双全,向来只有你看不上别人,没曾想,回国被一不识货的毛子拒了。”
“嫂子,我已经够难过了,你干嘛还取笑我。”
“为什么?”
“因为他不喜欢我。他有喜欢的人了,不肯娶我,按照父亲与段家的约定,我就必须得嫁给段月年。”着,何姿一脸嫌恶:“如果真要这样,我倒宁愿嫁给段家那些毛都没长齐的子,或者是段家长胡子的老头……”
何姿一急,话不过脑子越发离谱,王清越一脸不敢置信,而何啄嫂子则面无表情捂住了她的嘴。
没有教,何姿嫂子只是:“阿姿,你喜欢他。”
这论喜欢也太随意了。
何姿懵了,磕磕巴巴辩解:“嫂,嫂子,不是……没迎…我和他也没认识多久来着,我只是觉得嫁他比嫁段月年好。”
“如果你能骗得了你自己就好了。”何姿嫂子笑着摇了摇头,起身离开:“可惜没有,你没能骗得了自己。阿姿,做人要大度一些,最好装聋装瞎,不把一些事看在眼里,不然,会很痛苦的。”
伴随着话的声音,何姿嫂子缓缓离开了院子,何姿没有起身相送,坐在椅子上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也没有回过神来。
王清越俯身,放轻声音喊了两声她的名字:“姐,姐……”
何姿蓦地回神,理了理衣裳坐正,露出一个略为勉强的笑容:“我没事,我也没喜欢他。”
王清心不在焉越点零头,没曾想,何姿忽然抬头问他:“清越你信吗?”
这回,王清越顿住,没有回答。
之后,在某一,何姿见到了段月盛。其实这场相见起因是她请他出来的,但在临近约定好的地点时,她忽打退堂鼓,念头一出,随后便急步往另一个方向离开。还没见着面,她就已经很有觉悟地预见到了这场并不郑重地谈话的结果,段月盛是个没良心的,他怎么可能让她如愿呢。可似乎是命中注定今日要相见,让她刚怦然的心死翘得彻彻底底。她刚穿过人群走入另一条街,便撞上从另一方向迎面走来的段月盛。
一心想着快些离开,急步匆匆,何姿被忽然出现的人吓了一大跳,面上尽是惊吓之余的惶然。
“何姐……这是要往哪里去?”段月盛看了一眼何姿身后的方向,问她。
“额……”为躲开他的视线,何姿眼神慌乱,悻悻环顾周围,磕磕巴巴辩解着。她回头去看街尽头,愣了一下,忽露出无奈苦涩的笑:“……有事。”
这是段月盛要去的方向,却不是二人约定好见面地点的方向。
注意到她神情变化,段月盛明显一愣,欲解释:“我……”
她却不想听。
“没关系的,你莫解释,我是真有事。”知他是真不想去,何姿便真有事。冷冰冰甩下这句话,她头也不回离开。
她有些生气,之后便是酸楚委屈。
人都是这样的,想知道结果,却又怕知道结果。心翼翼带着期许,却怕迎来事与愿违,命难收,缘分作孽,人情不喜。面对面站着,不敢戳破最后那层薄纸,只因为纸下是世间无价却一文不值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