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巧了,都是奉命保护
长夜漫漫,夜虫聒噪。
白珞回到山海村已经一日了,和苗芜一起又验了一遍尸,却依旧没有查出三狗的死因。
窒息却无外伤,腹中银针测之却不变色,七窍无一滴血流出,她还从未听说过什么毒是这样的。
花姑一个山野村妇,若真下毒,也只能弄到毒老鼠的砒霜,又哪里去弄这闻所未闻的奇毒?
白珞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悄悄起了,披了外衫斗篷推门而出。
月光皎皎,照亮村路。
“在灶堂里做了饭食后,便沿着后山小路往田间送饭,那小路幽僻,因三狗家在村子偏僻处,故而经常抄此小路送饭,能省去一刻钟的功夫……”
白珞嘴里喃喃念着花姑的供词,慢慢的踱步到了花姑的院前。
院里无人居住,黑黢黢的一片,显得分外阴森凄凉。
白珞左右张望,只见院子后方隐隐约约能看到有踩倒一条灌木丛的小路,大约是这几日无人行走的缘故,被踩倒的草又重新慢慢立了起来,把小路遮挡得隐隐约约。
白珞走过去,林间的小路月光参差,看着黑洞洞的颇有些吓人。
白珞随手在三狗家屋后的柴堆里抽出一根长手臂粗的木柴全当拐杖,拄着走了进去。
白珞的身影消失在黑漆漆的小路后,一个男子的身影就悄悄的跟了上去。
“一路而行,将到一半路时候,花姑崴了脚,又有些内急,便找了个极僻静的地方避着人歇了歇脚……,这里就是一半了,可是哪里是那个僻静地方呢?……”
白珞左右张望,四周除了夜虫鸣叫之声以外,一片寂静。
白珞选了个方位,用手中的木柴探了探无蛇,便摸索着,趟着野草走了进去。
天黑草深,却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唉,看来今晚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白珞叹息,正想转身而回,却听到来路上传来几息窸窸窣窣的声音。
虽然一响即止,但白珞听得十分真切。
这是……有人在尾随她?白珞惊疑不定,握紧了手中的木柴,利落的躲到了一颗树后。
细听下,动静越来越近,那人似乎越发到了近处,白珞慢慢将手中的木柴举到胸前。
却忽听一声闷哼,然后是快速过招,肉搏的声音,可不过几招,就听见一个人摔倒在地,然后是有人急切大喊的声音:“白大人,快逃!”
这声音,好像,是安平?
躺在地上被制服的安平喊声一起,就被踩着着他的人一巴掌扇在脑后,打断了喊叫。
“逃什么逃?你个小兔崽子,跟在我们家大人身后作甚?他奶奶的,你tm身手怎地如此不济,跟踪就跟踪,你tm还弄出了动静,不会武功的点子都能发现你,你说说你是不是丢人,来来来,你给我说说,是家里哪个师傅带的你,有你这样的徒弟,实在丢脸。”制住安平的韩聪满嘴胡咧咧,脚下却一点也没放松。
第二个来人居然是韩聪,他跟安平说的是暗语,卫里的人不能明示自己暗卫身份的时候,就把暗卫称为家里。
“韩聪你偷偷跟着我干甚?快把我放开。”安平怒道。
“哼,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偷偷尾随我家大人,我就放开你。”韩聪脚下使力在安平后背上一点。
安平立刻闷哼一声,痛白了脸颊。
原本安静阴森的林子,此刻被安平和韩聪搅合的分外热闹了起来。
白珞慢吞吞的走出了树丛,果然见到安平正被韩聪死死的踩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你们都跟着我干什么?”白珞瞪着杏眼,奇道。
韩聪先大声嚷嚷起来,“我是看到安平跟着大人,我就跟着安平过来的,这小子耳力不济,我跟了他大半个村子,他竟然丝毫不察,哼哼哼,这小子合该回炉再练练。”
“练你m的头,你没事跟着我干嘛?”
“你没事跟着大人干嘛?”
“我是奉公子命,暗中保护白大人。”
“啊哈,巧了,我也是奉我家主子的命,暗中保护白大人。”
白珞无奈揉着额角,半夜三更的,这两人特意是来林子里,说相声给她听不成?
“好了好了,韩兄弟,你先放安平起来。”白珞先对韩聪道。
待安平起身后,又对安平道:“安平,多谢你家主子美意,可我有韩聪和姜信已经足矣,不需要额外的人手来保护我了。”
安平也来不及拍打身手的泥土,连忙恭敬对白珞回礼道:“是,大人,不过今晚还是先请让安平跟着大人,明日小的定会回禀公子。”
“也好,也好。”白珞点头,不再理会二人,又开始打量起这个林子来。
“大人,您这是……”韩聪询问。
“我想来想去,也觉得这案子蹊跷,尸体已经验过两边了,也实在找不出端倪,今夜无眠,就想着,就按花姑的供词,再走一遍这送饭的道路,看看能不能找到些契机。”白珞对韩聪解释道。
说到这里,她不由气馁道:“今日我再问讯时,看到花姑的衣裳角上有些紫色的汁液,推论她中途歇脚的地方应该有些紫色的浆果,所以才会蹭到她的衣角,可是左找右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唉,大约是天黑的缘故,明日天亮再来不迟。”
韩聪闻言抿唇皱眉,却在看到安平的后背时,眼睛一亮,把安平一把扯了过来,拉了安平的衣裳问:“大人,您看是否是这种汁液?”
只见安平身后衣角上正蹭上了一抹淡淡的紫色汁液,还湿润未干。
“正是,正是,正是这种汁液,安平,你这是在哪蹭到的?”白珞仔细察看,果然与花姑衣角的汁液颜色相仿,连忙询问安平。
安平一脸迷茫,“大人,我,我也不知道啊?”
他话音刚落,后脑勺又挨了韩聪毫不留情一巴掌:“你个蠢货,不会顺着来路重新走一遍吗?”
呜,师傅,卫里到底是哪个师傅教出这么一个牲口师兄,他这次回京以后,非回卫里告状不可!安平心中郁闷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