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清白”的

“不知道友如何称呼?”张大师拱拱手问。

在玄学道界,先达者为长,谁的修为高,谁就是前辈,年龄并不是关键。

张大师虽看不透宿白的修为,却也不敢忽视怠慢。

“宿白。”这两字,她说的是掷地有声,不过她也知道,她在圈内是一点名声都没有。

毕竟在半年前,她还是未出师,被师傅狂虐的小徒弟。

没听说过,不代表可以轻视,没准是某位隐世高人的徒弟呢!在玄学界,这样的情况并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过。

“道友,鄙人姓张,乃是龙虎山一派的天师,今日受石良所托前俩调查一些事,不知宿天师因何而来?”张大师十分客气的问。

宿白挑挑眉,这张大师还挺有眼色的。

“受人所托,过来办点事。”宿白笑了笑,眸光很亮很深。

张大师看了宿白一眼,很快收回了视线,宿白的眼睛干净的过分,黑的部分犹如无尽旋涡,透着危险的光芒。

“莫非是同一件事?”

“这……”宿白欲言又止,颇有深意的扫了一眼石家人。“应该是吧。”

“既然这样……那就交由道友处理吧。”这一瞬,张大师想了很多,他摸不清宿白的底细,却知道宿白不简单,虽然可以挣一挣,但石家给的报酬实在不值得他与另一位天师为敌。

所以他思前想后,决定主动退出,卖给宿白一个人情。

不过张大师这一说,石家人都懵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想追问时,张大师已经脚底抹油溜了。

“不怕自以为是的,就怕识时务的,可真难办。”宿白苦恼的摇摇头。

“装模作样的。”秦挚剜了一眼宿白,随后特不解的看向华灼问:“你究竟看上这货哪里了?”

“我们是清白的!”宿白突然一跳,抱转灼的脖子,气呼呼的瞪着秦挚喊。

宿白那边欢欢乐乐的,石家人却快疯了。

张大师一走,不知道为什么偏房里更冷了,彻骨的冰冷由脚底钻入体内,犹如深处冰冷寒冬,冻的他们浑身发抖,脸色发白,嘴唇青紫。

冷令恐惧滋生,恐惧引出深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他们甚至能听到痛哭流涕的恳求、虚弱不堪的诅咒、撕心裂肺的愤怒。

所有的一切让石家人顾不得宿白等人,迫不及待的想逃离,可他们却动不了半分。

薛嫣红在这里而死,留下的怨气被镇压,如今得以释放,必然十分汹涌。

这些怨气是不具备意识的,对人的影响不分敌我,和宿白他们不同,石家人没有抵抗自报手段,自然会被怨气影响颇深。

就冲石家人那瞳孔都快涣散的状态,要说薛嫣红的死和他们没关系,恐怕没人会信。

“奇怪,为什么薛嫣红从来没在这里逗留过?”宿白捏着华灼的指尖嘀咕。

“什么意思?”秦挚问。

“胖徒弟,师傅再给你上一课,通常情况下,含冤而死的厉鬼都会停留在或是回到死亡的地方,而有厉鬼的地方,必然会有阴气煞气。”宿白手一抓,抓到的全是怨气。“记得什么是怨气吗?”

“近似一种情绪,记忆,或是感情。”秦挚道。“那阴气和煞气有什么区别?”

“华灼知道吗?”宿白笑眯眯的,特别可爱善良。

“……好像知道。”华灼发了会儿呆说。“阴气是鬼魂的气,煞气需要手沾人命。”

秦挚明白的点点头,宿白狗腿的鼓鼓掌。

“她不会来这里。走吧,吃饭去。”宿白拽着华灼的袖口往门外走。

“就这么走了?”秦挚有点难以置信。

“不然你还想做点啥?拯救世界?替天行道?”她指了指陷入怨气钩织的幻影的石家人问。“这点怨气晒几天太阳就会消失,对他们……充其量就是做一场噩梦的影响。”

秦挚也知道薛嫣红不在这里,可他看薛振华那么失望焦急的模样,就想帮他催催宿白的进度。

“太阳,养伤,不会出来。”华灼拍拍秦挚的肩膀,特认真的解释。

道理不止秦挚明白,薛振华也明白。

只是薛振华担心薛嫣红会再杀人,他听宿白说过,厉鬼复仇是还因果,但在复仇过程里不断杀人,厉鬼非常容易失去理智,会随着情绪乱杀无辜,最后成为只为杀人而杀人的厉鬼。

没人敢走进石家院子,但门外围观的人却不少,多数都是些年轻人,目光里充满好奇和跃跃欲试。

石家这栋老院子,是远近闻名的鬼屋,一些胆子大的年轻人一直很想探险,但家里的长辈三令五申,始终没机会。

现在,终于有人走进石家老院子,并完好无损的走出来,是时候发挥他们的冒险精神了!

离开石家村后,一行人没有直接回柳田县,而是转道去了薛嫣红的墓地。

宿白发现她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二十年前石家人就请了天师除掉薛嫣红,但那时候的张大师实力远不如现在,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镇压。

偏房里,镇压的只是薛嫣红死前残留的怨气。

那么按照正常逻辑推测,薛嫣红的魂魄极有可能被镇压在棺木里。

“这么说,薛嫣红极有可能躲在棺木里养伤?”秦挚走在乡间小路上,犯嘀咕。

“如果她选择躲在那,一定是因为被你的傻帽气传染了。”宿白喘着短促的气,擦擦额头上的细汗吐槽。“薛大叔,还有多远?”不是她着急,只怪她体能太差。

凡是体育测试,她就没及格过,曾经有那么几位热血体育教师,致力于将她培养到正常人体能水平。

很可惜,培养不到三天,她就差点进抢救室。

宿白的脸色状态不大对劲,秦挚就一直盯着研究。

“你很累?”秦挚忍不住问。

“不累!”宿白咬咬牙道。

岂止是累,简直是要她命!

“不至于吧,十几分钟的路而已。”秦挚已洞悉一切,此刻他不想笑,只想嘲笑。

在宿白忍不住一脚踹向秦挚那张欠揍脸上时,华灼放慢脚步俯下身,手臂一捞,像抱孝一样,将宿白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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