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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十里红妆

“恭送安阳公主出嫁!”

恭送之声在落樱殿的大殿之中经久不衰,皇甫樱穿着一袭红色的嫁衣,缓步朝外走去,她面色平静,看不出悲喜。可是给人的感觉,她那一身鲜红的嫁衣就仿佛是如血的残阳,虽然美的令人窒息,但却透着一丝丝的肃杀的气息。

皇甫樱走出落樱殿,便看见有一人站在了落樱殿的台阶之下,那不是左无双又是何人。只是才一眼,就令得皇甫樱脚下的步伐微微一滞。原本平静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微笑,但是在她那双明眸之中却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因为她发现,站在台阶之下的左无双的身上此刻披着一件披风,赫然是自己送给他的那一件。而左无双的目光也是微微一滞,因为他也注意到了皇甫樱身后那长长的拖尾,上面有着跟自己披风上一抹一样的图案。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想到这,左无双脸上同样露出一个笑容,对着皇甫樱微微行礼,“公主,陛下已在宫门口等你,待得拜别陛下,我们就该出发了!”

皇甫樱没有说话,而是一眼望向那条通往宫门的路,若有所思。

原本的青石之上如今却有着一条长长的红色地毯,一眼望不到头,若是没有走过一遍,根本就不知道它最终会通向哪里。

左无双余光瞥见皇甫樱的目光,立马解释道,“公主之前说,今日不想坐马车出嫁,想要最后走一次洛阳城中的这一段路,所以臣斗胆从公主的落樱殿这里开始一路铺设了这红毯,直到洛阳城的城门口。”

左无双整个人站的笔直,身上的披风迎风摆动,再加上他那少有的俊美容颜,此时的他无疑是一个谦谦君子,风度偏偏。若这里不是皇宫,若他嘴里不是一口一个‘臣’的话,如今的场景就应该是大多数人心目中新郎迎亲的画面了。

皇甫樱看着眼前这一条长长的红色地毯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眼中刚才那薄薄的雾气此刻已经渐渐有了凝结的迹象,让她那一双明眸变得晶莹剔透。

“公主请。。”左无双轻声喊道,言语中少了一丝恭敬却是多了几分柔情。他看着皇甫樱缓步走下台阶,踩在自己亲手为她铺设的红毯之上,左无双的心中总算是有了些安慰。

迈出这一步,他们的未来就成了如同在海上漂泊的浮萍,生死难料,所以左无双抓住了这最后的机会。既然不能给皇甫樱一个盛大的婚礼,那么至少要让她永远记住,在她的生命中曾有过那么一段路,是他们两一同走过的。

虽然不长,却值得一生回味!

两人就这么并肩而走,渐渐消失在了那漫长的红色道路之上。

而当他们远去的同时,在明德殿前的白玉石阶梯之上,站着一个人,他负手而立,目光眺望着远方,一身明晃晃的龙袍更加衬托出了他此刻的孤冷与威严。

这人自然是大周朝的帝王皇甫雄。

不知过了多久,他那站立着如同雕塑的身体却是轻微的动了一动,他的头微微转动,目光看向白玉石阶梯之下那一条绵延数百里的红毯。而在他目光的尽头,却是有着一个细小的红点在缓慢一动。

渐渐的,那细小的红点在皇甫雄的瞳孔中不断放大,最终形成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然还看不清,但皇甫雄却已经知道来人是谁,因为这个人便是他站在这里的原因。

身为帝王,从来都是别人迁就他,而让他心甘情愿的等一个人这还是头一次!

“安阳公主到。。。”站在皇甫雄身后的赵全见皇甫樱越来越近,便喊了出来。

“儿臣。。参见。。。”

“臣左无双。。拜见。。”

皇甫樱和左无双在阶梯之前停了下来,正准备跪拜行礼,却听见皇甫雄淡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今日是你的大喜之日,就免了吧。。”随后又对左无双说道,“左卿也是,接下来一路,朕可就把安阳公主交给你了,你可要放在心上!”

“遵旨,微臣必不负陛下所托,定会把安阳公主安全护送至云楚国!”左无双恭敬地承诺道。

虽然皇甫雄的话语中尽是关怀之色,但看着阶梯之下两人的眼神却是有些冷漠。

“为保证安阳公主的安全,朕这次抽调了二百羽林卫,由羽林卫都统方皓带领,随车护驾。左卿你虽为此次的送亲使臣,但若是遇到突发状况,一切还是要听方皓都统的安排。”

“微臣。。遵旨!”左无双想都没有想就直接答应了下来,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但站在一旁的皇甫樱却是在此刻从左无双的身上感受到了丝丝的寒意,余光一瞥,才发现此刻左无双的脸色莫名的有些阴沉。

皇甫樱不明白她父皇派遣羽林卫护送的真正用意,但左无双又岂会不明白。尤其是皇甫雄最后的那句,遇到突发状况,一切都要听从方皓的安排。

若是正常情况,皇甫雄的这句话是没毛病的。方皓身为羽林卫都统,也算是久经沙场,经验丰富,而左无双无论是年纪,官职还是入朝的时间,都要比方皓差上一大截,所以若是真有突发情况,自然是要听从方皓这位都统的安排。

可是这都是表相,自从有了对皇甫雄此次联姻目的的猜测,那么方皓率领的这两百人,不但不是他们此次送亲路上的倚杖,而且,左无双还要时时刻刻防着他们。

这哪时候什么护卫,明明是一群随时可能会噬人的狼群。

方皓身为羽林卫的都统,那可以说是皇甫雄最信任的人了,大周朝廷的羽林卫和神羽卫,一攻一守。

二十万神羽卫大军分散在大周的各处,只要皇甫雄一声令下,便会迅速集结或攻城略地或支援边防;而处在洛阳城的羽林卫虽然只有五万人,但却也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尤其他们的职责比起神羽卫来说更加重要,因为他们最重要的职责就是要保护皇甫雄的安全。

换句话说,皇甫雄把自己的命都交在了他们的手上,特别是方皓,羽林卫的都统。

按理说,他不应该离开皇甫雄的,而如今皇甫雄将他指派为这次送亲的护卫队长,表面上看似是对皇甫樱特别重视,但实际上,在左无双眼里,他就算不是鬼,也肯定不会是人。

左无双怎么敢将自己和皇甫樱的性命交给他?

然而此刻的情形却是容不得他拒绝,哪怕他有一丁点的不正常反应,都会让皇甫雄心生疑窦。这样不但帮不了他们,反而会让他们接下来的路更加难走!

皇甫樱以为她父皇此时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对她这个女儿最后的施舍,也许是为了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点,但她不知道,因为她父皇的一句话,却是让左无双心中的担忧越发的浓烈,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你们该出发了!”皇甫雄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眼睛竟然有些刺痛。他有些意外,没想到清晨的阳光就能如此刺眼。

而当他的声音落下,左无双也皇甫樱也不再逗留,皇甫樱最后抬头看了一眼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父亲。

不!应该说是大周的皇帝!

神情肃穆,一脸的威严,虽然他刚才说话的语气很关切,但是从他的表情皇甫樱却是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对自己实际上没有半点的不舍和留恋。

“儿臣。。拜别父皇!”皇甫樱低下头,清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失望,有的只是无比的平静和麻木,或许她所有对皇甫雄的情感早在皇甫雄将她一步步推向那个无尽的黑暗深渊的时候就已经消耗殆尽了。

“微臣。。告退!”皇甫樱之后,左无双也是恭敬地说了一句。

随后两人便直接转身,朝着宫外走去。

渐渐的,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明德殿前,消失在这皇宫之中,唯有那一条长长的红毯还静静的躺在那里。

皇甫雄目光看着两人远去的方向,之前脸上的肃穆慢慢化为微笑,唯有眼眸中似是藏着一丝遗憾。

“赵全。。。”皇甫雄喃喃地开口。

“奴才在!”赵全听见皇甫雄叫自己,立即朝前走了一步来到了他的身边。

皇甫雄目光依旧看着前方,有些叹息地说道:“你说。。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陛下指的是。。”赵全心中清楚,但却人就装出一副糊涂的样子。

“你呀。。”皇甫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如今连你也开始跟朕捣糨糊了,看了朕这手腕是需要改改了。。”

赵全闻言整个人一颤,立马跪倒在地,惶恐的说道:“陛下恕罪,奴才愚昧,如何敢去妄加揣测圣意!”

“起来吧!”皇甫雄不以为意的说道,“今日是安阳公主的大婚之日,怎么说她都做了朕十九年的女儿。这大好的日子,别动不动就下跪请罪!”

赵全不敢在此时矫情,皇甫雄这么说,他便立马站了起来,只是这前后才不过片刻的时间,他的额头上却是已经布满了汗珠。

“上次朕让你查左无双的底细,你说左宏业一直躲在金安那座小县城当他的土财主,你说他知不知道左无双和安阳如今的处境?若是知道,又会怎么做?”皇甫雄淡淡的问道。

赵全被皇甫雄刚才的话吓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又岂敢在装糊涂,老老实实的回道:“若是他不知道那就证明如今的左宏业的确是一个安安分分的土财主,若是他知道,甚至还想着要做些什么,那对陛下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额外的收获,所以依奴才看,无论左宏业知不知道,对陛下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你看。。你这脑子不是听聪明的嘛,不过下次记住,千万不要再自作聪明!”皇甫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像是开玩笑一般的说道。

听到皇甫雄警告的话语,赵全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既然皇甫雄这么说,也就代表着刚才的事情过去了。他有些庆幸的回道,“奴才明白,下次不敢了!”

皇甫雄点了点头,随后又说道:“让你安排监视左府的人,你盯着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立马通知朕,”

“奴才明白!”赵全郑重地说道。

皇甫雄说完整个人突然间又有些惆怅了起来,他抬头看着天空,喃喃地说道:“这世上要是有一个人能一眼便猜出朕的心思,想来也就只有你了,就是不知道你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你。。。”

。。。。。。。

当皇甫雄在皇宫中感叹的时候,远在偏远地区的金安县的左府中却是阴沉的可怕。

如今左府中的下人全都战战兢兢,同时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他们谁也没有预料到,自己老爷一向和颜悦色,不过不知为何,大概从半个多月起,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整体阴沉着脸不说话,时不时还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好像不愿意见人,每天的一日三餐也都是由秦管事亲自送去的。

就如同现在!

“砰!”

此刻从左宏业的书房中传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

“老爷。。您消消气!”秦管事站在一旁劝说道,看到左宏业发火,他脸上满是担忧,没有丝毫的惶恐和害怕!

因为此刻的他已经不再是对左宏业一无所知,自从左无双离家去洛阳之后,他便一直替左宏业关注着左无双那边的事情,而随着自家少爷一步步的崭露头角,左宏业也看是真正把他当成了一个自己人。

如今,他才可以称的上是这左府的真正管事!

“砰!”又是和刚才同样的声音,左宏业再次猛拍了一下桌案。

“没想到皇甫雄那老儿,还真是心狠手辣,我倒真是小瞧了他!”左宏业面色阴沉,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恨意,若是被人看到他此时的这番模样,恐怕就没人会以为他是一个大善人了。

秦管事也是神情淡漠,越是了解左宏业这个人,他就越明白,无论什么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不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外面的那些眼睛还在?”左宏业冷声问道。

“还在,而且。。比之前多了一倍!”秦管事沉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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