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舒庆春

因为是周末,政务楼相较于平时要安静不少,不过窗外传来的操场上学生们嬉闹的声音却要比平时更甚。

庄言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双手抱着一个玻璃茶杯显得有些拘谨的年轻人,露出一丝和善的微笑。

“冒昧将你请来,还请不要厌烦。”

年轻人有些受宠若惊地摆手道,“不会的庄老师,能见你一面我求之不得,怎么会厌烦。”

庄言上下看了看面前这个二十岁不到的舒庆春,跟脑海中的老舍形象完全联系不到一起去。

其实庄言也不知道老舍长得什么样,以前在教科书上倒是见过照片,不过粗糙的黑白照片本来参考价值就不太高,更别说这都过了多少年了。

“我听姚谦说,这次是王导演钦点的你做编剧?”庄言笑着问道。

舒庆春搓了搓茶杯,显得有些紧张,虽然他自恃有才,但是面对庄言,心中难免还是有些彷徨。

这位可是中国现在最富有才华的年轻人,不,不应该加上年轻人这个标签,在舒庆春心中,庄言就是中国最有才华的人。

虽然庄言比他大不了几岁,但是已经用短短一年的时间让自己成为一个着作等身的大文学家。

舒庆春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的才思可以如此泉涌而不枯竭,似乎对庄言来说,创作正如饮水一般简单。

“嗯,王先生抬爱,委以重任,庆春也是十分惶恐,庄老师若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我一定虚心接受。”

“没有,我很满意。”

庄言的一句话就让舒庆春整个人就激昂起来。

不是还不错,也不是还可以,而是很满意。

被人肯定本来就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如果被自己所钦敬的人肯定,这种开心会被无限放大。

“你跟王导认识?”庄言又忽然问道。

舒庆春缓解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点头道,“嗯,之前王导看过我的剧本,我也参与过《在水一方》的剧本创作。”

“哦,是么?我在编剧一栏没有见到你。”

《在水一方》是王卫去年拍的一部反映农村教育环境的电影,反响很不错,庄言特意看过编剧,署名好像是王卫自己。

“我也只是参与创作,剧本的主体还是王导自己创作的。”舒庆春说道。

其实按道理来说,既然舒庆春参与了创作,那么编剧一栏就要加上他的名字,不过王卫没加,舒庆春自己也没意见,庄言当然不会说什么。

庄言有些理解王卫为什么要找名不见经传的舒庆春来改剧本了,也同时理解了王卫为什么就有还没谈好合同就把剧本改编好的魄力。

不还是因为舒庆春便宜?

改编《活着》,舒庆春肯定拿不到多少钱,不过他肯定愿意干,这是个你情我愿的双赢买卖,王卫省了钱,而舒庆春则能挣个名。

而且还有一点,王卫想要改编《活着》并不容易。这么一本在国内文坛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的小说,不是谁都敢碰的,王卫也就只敢拍,而不敢碰剧本,找了一圈也没什么人敢碰,所以找舒庆春也有随时让他背锅的准备。

所以舒庆春想要在这个看似双赢的买卖中挣得自己的名,那么他必须要有与之相匹配的才华。

而这一点,庄言看到了,这就够了,不论这部电影最终成不成功,舒庆春都是赢家。

“我有一个工作室,正在签作家,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

庄言说得很客气,他并不想用自己的名气压对方。

“现在工作室还很小,满打满算也就十个人不到,而现在只有我一个——”

“我同意,我加入。”

庄言话还没说完,舒庆春就连忙说道。

这下倒是让庄言有些错愕,“不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了,我愿意。”舒庆春干脆地说道。

庄言点了点头,“具体的合同回头我让人草拟好就给你,等你看了没问题签字之后,你就是我的工作室的作家了,到时候姚谦,也就是我的经纪人,也同时会是你的经纪人。不过他现在比较忙,届时会派其他人过来协助你工作。”

“协助我工作?”舒庆春愣愣说道,他刚才一口答应也是脑子发热的结果,至于工作室,他一无所知,他是个文学创作者,写写东西不就行了,怎么还要派人协助自己工作?

庄言看到了他眼中的迷茫,就给他说道,“他会帮你做好一切写作以外的事情,让你不至于分心,也会帮你获取最大的利润,比如这一次,王卫给了多少编剧费?”

“王导给了八千。”舒庆春想了想,又补充道,“先给了两千,还有六千说是等到电影杀青之后再给。”

八千……还分期,大头都没给,庄言知道王卫不会给太高的编剧费,却没想到会给这么少。

电影杀青少说也得好几个月,舒庆春刚刚从燕大本科毕业,现在是全职在家写书,这点钱都不够他交房租的。

就算是全款给了八千,三四线城市这些钱还行,但是在燕京这种繁华大都市,估计交了房租之后也就够个吃喝了。

“等到下次再有改编的活,就让经纪人帮你去谈,八千是不可能的,估计八万差不多。”

舒庆春呆呆地点头,“我听您的。”

庄言嗯了一声,靠在沙发上,舒庆春是他工作室里面除了他以外第一个作家。

本来庄言计划是先把辛克莱和马塞尔收了,然后让刘鹗段祺瑞他们也都挂名在工作室里面。

不过却没想到,舒庆春忽然冒出来,拔了头筹。

“签了工作室,你跟工作室是合作关系,并没有附庸上下级的区分,所以你的自主性很强。你现在是在燕京租的房子吧。“

舒庆春是燕京本地人,不过因为他是满旗人,当年开国的时候没有分到土地和房子,父辈成了无产阶级,到他这一辈也没买得起房子,所以只能租房住。

他点了点头,“我现在跟母亲在皮裤子胡同租了半拉小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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