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忧国忧民的东临新帝

他的眸底盛着几丝缠绻的温糯。

看起来极为秀色可餐。

颜以寒心下微动,扬手将人揽入怀中,闻着那沐泽皂角清冽的味道,指尖不慎拂过肌肤上的水珠,透着点点涟漪。

她温凉的指尖捻着他半湿的发尾,动作似是漫不经心,可恍有一股柔和。

君未阙温眸浅眯,右眼泪痣隐露邪光,低唇轻声开口:“寒儿……今日皇宫中传出将谢昭仪纳入后宫之事……”

他忽地想起了眼前冰冷绝艳之人初次吃醋……亦是唯一一次,她面色毫无波澜,手指却是烦躁地扯着披风锦绳,冷着神色将他压在身下……

君未阙唇微翘。

语气稍稍停顿了一会儿。

颜以寒狭长乌墨凤眸冰凉剔透,淡如水般冷冽,俯身逼近他,眸光异样。“你将她杀了?”

谢昭仪……工部侍郎的幺女,工部侍郎在朝堂里的人际关系宏大,在朝廷中亦是不可轻易拔出的毒瘤……

藩王在外,野心勃勃,不会同意一个傀儡登上皇位,届时便会联合朝堂中的贪官或是忠于君澜的官员,内外合手,击垮新帝。

其实刚刚语气停顿,仅是想要让颜以寒吃醋的某人:“……”

见她眸光微冷,可眸底含着几丝无奈,他温声应道:“……嗯。”

旋即嗓音温软,水光盈盈,有几抹低糯,“若非她说了那些话,尚且还能留她一条命。”谢昭仪便如同君澜一样,一个对她大肆辱骂,一个想要她的性命……

千不该万不该,非要对她动手。

颜以寒指尖微顿,唇边轻挑一丝暗晦,微叹了一声,用内力烘干了他半湿的墨发。

那些话是哪些话,颜以寒心中清楚。

她指尖抚上他右眼泪痣,冰凉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发深了,嗓音冰凉低哑,又带着几丝清冽。

“君未阙,哪怕牵制了工部侍郎,可你这依然是在铤而走险。”

分明有更好更通顺的道路可走,却偏偏为了谢昭仪几句虚荣的话语,去刺激工部侍郎。莫不要说,这工部侍郎的长子在朝廷上也有铁手腕,否则他们一家子早就因贪污过度,被君澜剥削权利。

微微顿了顿,颜以寒再次开口:“我的名声无关紧要。”

长泽之时名声尚且如此,屠杀将军府虽说饶有其事,可更是被传得天花乱坠。

然,世人皆知,长泽长公主颜以寒,是个罪恶多端的女人。

东临新帝登基,一切还未开始,可早已波涛暗涌,没有哪个百姓会容忍一国之母是这般恶毒的女人。

有损国威。

有损国容。

君未阙眸光略暗,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唇微抿。

哪怕她有能力洗脱那些恶名,但事已至此,那些恶名已经深刻地留在了长泽百姓心中,亦是在苍擎之人留下了一个印象。难以洗脱。

他长睫微敛,眉目略熏,一来二去,心中早已有对策,唇畔带着几丝浅浅的清丽淡笑。

衣襟微敞,温热的肌肤莹白如玉,泼墨青丝散落满塌,几丝温和,几丝邪魅。温声道:“朕的皇后的名声怎能不重要?”

“眼下东临皇室中皇嗣偏少,将朝堂上残留的事情解决完之后,文武百官急的便是这皇嗣。寒儿,后宫仅有你一人,不如我们早些将这个问题解决,如何……”

将身上之人拥紧。

让她感受到小腹的炙热。

颜以寒凤眸凝起,盯着他的脸,见那滴泪痣弥漫着瑰丽的邪光,那人的唇贴了上来……

唇齿依偎,气息滚烫柔软。

她心下微顿。

香炉袅袅升烟,带着一抹安神的清香,烛光渐明渐灭,帐中人影缠绻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

翌日。朝堂。

“陈大人,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陈太尉伸长脖子望了望外面的天色,估算了一下,回道:“大抵……快……卯时了。”

问话的人是周太史,听言,他眉梢微微拧起,叹了声。“新帝第一日上朝便迟了半个时辰,这……唉……”

这位周太史是自成一派的清廉官员,不信新帝,不信君澜,只忠仁君。

站在他们二人另侧的顺天府丞微微一笑,看起来有几分嗤笑意味,“朝中事居多,新帝又从未处理过朝政,该不会……是要睡到日上三竿吧?”

东临太子无权无势,更是从未参政参军,终日困于太子府,哪怕深得民心,但文武百官们对他的实力颇为探究。

顺天府丞的话引起不少官员不满,不少官员叹息,更是不少大臣们不屑低笑。

显而易见,朝中三派分明。

陈太尉面色不虞,低声问道:“孙大人,天子脚下,您的话,还是尊重些好。”

顺天府丞孙大人抚了抚袖袍,冷冷地勾唇。

文武百官窃窃私语,暗箭明枪,更是话中带刺。

新上任的史官在暗处默默地拿起小本子,啧啧了几声,朱笔一挥,欲要写下这东临有史以来因帝王晚睡不起而爆发的“战争”,被弦于冷冷地打断。

弦于咳嗽了几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位大人,下官看您文采斐然,满腹经纶,文笔妙然,断然不会毁坏皇上在后人心中丰神俊朗的形象。”

这马屁拍的,那史官心中暗爽。

可作为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官员,紧握着毫笔,面无表情地开口:“非也,第一日上朝,新帝未有来,这便是事实。”

弦于挑眉问道:“那这位大人,您说说,该如何记载?”

史官清清嗓子,朗声开口,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文绉绉的话语。

于是见眼前人满脸敬佩,史官内心颇为享受。

弦于道:“这位大人,在下有段话,想说来给大人听听,也恳请大人参照一番。”

史官点点头。

弦于面不改色地拿过他的毫笔和册子,边娓娓道来,边写。他道:“新帝为国为民,忧于国事,忙于奏折,彻夜未眠。上朝一事,由此耽误……”

旋即将册子和毫笔递他,微笑道:“大人,您记吧。”

衣袖一挥,飘飘然步入殿后。

史官盯着上方飘逸的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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