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打到他没有力气为止
曲儿一双眼睛满是尴尬,手指绞着衣袖,模样怎么瞧也算是娇羞。
颜以寒脸色并无波澜,看她此番模样,也是明白了什么,嗓音微淡:“早些休息。”
随后转身抬起脚步正准备离开。
“啊啊——”却是被曲儿叫住。
曲儿比着手势:“长公主殿下,俸禄还是个孩子……”
比划到这里,她的双臂缓缓地停了下来,眼眸望着颜以寒,欲言又止。
她是想为俸禄求情。
可俸禄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引得东临太子非要杀了她不可?或许事关重大,故而曲儿也不知该求情还是不该求情。
见她蓦然垂手,颜以寒道:“放心。”
……
地牢内。
蔺崇端着烛灯,他道:“太子妃,牢中有过多东西不堪入目,您……真的可以吗?”
太过于阴森,怕是个女子,见到此情此景都会惊吓过度。
更不要说,要是让殿下知道了……殿下知道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殿下也听太子妃的话。
想通了,蔺崇也就不怎么纠结了。
径直穿过牢门。
借着昏暗的烛光,就看到一女子躺在地上,她浑身都不能动弹,只得睁开一双眼睛盯着来人。
看到颜以寒的脸,那双眼睛登时一凝!
颜以寒蹲下,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除了脚筋手筋被挑断之外,没有受过其它的伤。
君未阙是本就想要将俸禄给她处置。
“殿下……”俸禄张了张干涩起皮的唇,嗓音也有几丝沙哑。
拿着烛灯的蔺崇指尖微微顿了顿,垂下眼帘,敛住眼底的叹息。
俸禄澄清道:“殿下,我从未想过同青萱一样背叛您。”
颜以寒没有应,反而弯腰抱起她,也不管俸禄身上的衣物满是污浊。
俸禄乌眸浸满了泪水:“殿下,您一定要相信我……”再一次将玉佩偷来递了出去,不过是鬼迷心窍,她真的从未对殿下仇恨过……
但她当真恨过殿下吗?!
是与否,连她也迷茫了。
颜以寒低睫看着她,嗓音微淡:“事情已经过去了,苍擎……你想去哪里?”
俸禄并不蠢,听到她的后半句,乌眸愕然,咬唇哭道:“我哪都不去……我就想要留在殿下身边……”
颜以寒道:“淄城如何?环海而居,景色宜人,小吃诸多。”
俸禄紧紧地咬着下唇。“殿下,既然你不相信我,为何不给我个痛快!你知道我无父无母,离了你只能四处漂泊……”
颜以寒看着她。“你违心了。”
俸禄脸色骤然一白。
又听那人道:“回房之后,我会派人为你好好洗刷一番,明日就能启程。”
颜以寒将她放在了椅子上。
遂后,再也没有说些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下唇几乎都要被自己咬出鲜血来,俸禄看了一眼插在花瓶中的树枝,那是尚在长泽之时,殿下从北朝给她带来的凤凰树枝。
花早已经落了,她也许久没有打理过了,也……再也没有了心思和热枕去打理……
殿下,是有了曲儿……这才不要她的吗?!
那双澄澈的乌眸之中,隐透了几丝狠毒。
……
翌日。
某处酒楼。
皇宫内出了事,消息隐秘地太好,东临百姓们都浑然不知,东临长街还是一如既往地繁热。
颜以寒靠在窗边,将目光放在长街上,看着一辆马车,自太子府驶来,往城门口而去,则缓缓收回目光。
娄云阁尚在维修,与这家酒楼相隔甚远,国库分明空虚,也不知君未阙哪里来的银两,去维持整个东临。
“哗啦!”碗筷掉落的声音使得颜以寒将目光放在身侧的孤泠身上。
孤泠面无表情着一张脸,但眼底却有几分不虞:“是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不必了。”
酒楼人多口杂,自然会有什么不好的言论。
孤泠拧眉道:“其实,您不必为了俸禄而特地出来相送,她不会理解,亦不会领情。哪怕是领情了,仍是会做对不起您的事情。”
太子妃身边那个叫俸禄的小丫头,阴阳怪气的,娄云阁一事,是她做的,而回东临的路上,她也参与了。
倘若不是她,太子妃也不会出事,太子殿下的计划依旧能继续进行。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完全被打乱。
不过,孤泠说完这句话,微微顿了顿,也明白自己多管闲事。
但,幸亏太子妃没事,否则阎清那边……以往都是阎清跟着太子妃的,现今阎清养伤去了,保护太子妃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孤泠看着眼前之人一身男装,若是戴着了那张银色面具,身份定会引起一充动。
此人,并不需要他们的保护,而是有足够的能力自保。
孤泠见眼前之人并未说话,沉默了会儿,则道:“主子,时辰不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若是醒来见不到你,会急。”
以及,酒楼中有诸多不好的言论,悉数都是关于太子妃的。
百姓闲来无事,饭后尽乱嚼舌根,惹得她忍不住,拔剑相向。
“嗯。”想起君未阙的身子,颜以寒太阳穴略有些突突地疼。
“走吧。”
正要往外走去之时,脚步忽然一顿。
颜以寒凤眸微眯,余光瞥到一位坐在角落里的墨发白衣女子,那女子尤为让她觉得熟悉,凤眸微微怔了怔,旋即就往前走去。
方才走出酒楼,也只是走了几步路,前方赫然传出了一道尖叫,百姓们纷纷驻足往前观望,却不敢上前。
“你们……你们不得好死!”布衣男人抱着怀中女子,恨恨地看着从马车上下来,身着光鲜亮丽锦绣云裳的年轻男女。
锦衣男人见此,不屑地微笑道:“不得好死!?敢咒小爷,来人,给本公子狠狠地打!”
站在他身后的小厮闻言,抄起墙角的木棍,二话不说,用足了劲头就往布衣男人身上一顿痛打。
木棍打落的声音极为响亮。
周遭的百姓们面色难看,忍不住窃窃私语。“近日来国公府猖獗,平日内都是暗地里做这杀人强抢的勾当,可这些天来越来越嚣张。”
“我现在连摆个摊都战战兢兢的,生怕他们国公府的人心血来潮,让我这小本生意走做不成。”
“唉,可惜太子殿下从南笙回来就大病一场,你说说,这可怎么办?!”
说这话的是一位妇人,语气略含着几分惋叹,锦衣男人耳尖地听到,蓦地转过身来盯着那妇人看。
“太子殿下?呵……”锦衣男人知道百姓们素来拥护这位太子殿下,虽对那人表示不屑,但好歹也没有说下去。
仅是目光有几分残忍阴鸷地盯着被打得浑身是血的布衣男人,随后,语气阴冷地高声扬起:
“看到了没有!这就是与我们国公府作对的下场!一介愚民,胆敢与皇亲国戚顶嘴,违背本公子的意愿,打了你,还算你的福气!”
布衣男子被打得惨了,说话断断续续:“你杀了我的妻子,你不得好死……咳咳……”
“呦,居然还有力气还嘴,给本公子继续打,打到他没有力气说话为止!”
锦衣男人的话刚刚落下,小厮们的棍子再一次挥落。
颜以寒神色冷淡。
孤泠站在她身侧低声道:“国公府,皇后的母族。曾被君澜打压,不过……他们现今的猖獗,是殿下一手策划的。”
颜以寒略略沉思。
“朝中有多少人忠于君澜?忠于者为谁?可有贪?”
孤泠微怔,遂挑拣了几个权利过大地报出,“那几人,贪过不少银两,也干过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
颜以寒看凤眸看向那锦衣男子,淡声道:“去吧。”
孤泠听她这话,点了点头,明白了她到底想要干什么,拔剑就上。
不一会儿,伴随着嚎叫声的传出,孤泠便再次回到了颜以寒身侧。
孤泠掏出帕子面无表情地擦着长剑上的血迹,那动作,与阎清如出一撤,等血迹擦干,她便扔掉帕子,长剑入鞘。
百姓们惊叹于孤泠的身手,各个表情愕然。
于是这整个下午,京城百姓对礼部尚书手下痛扁国公府嫡出公子之事,赞不绝口!
某位礼部尚书阴沉着脸,却是在府中对下人门大发雷霆:“你们到底是谁多管闲事,招惹了国公府的人!”
没有瞧见那国公府的老王爷那目光都快将他撕碎了吗?!
更不要说皇上病重,国公府的人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他虽是忠心于皇上,可也不能将自己的性命搭上去吧?!
万一那皇后真狠下心来,待到皇上驾崩之后,这岂不是那国公府的天下?!
礼部尚书陷入了长长的沉思,不一会儿想到了什么,两手一拍,立马招呼道:“我房内不是还有件玉雕吗?快点将它包好,随我去国公府道歉!”
只可惜,这位大人想得倒也完美,那国公府收了他那玉雕之后,脸色说翻就翻,直接将那礼部尚书赶出府外,礼部尚书的表情简直不要太好。
以至于第二日早朝,这位礼部尚书添油加醋将国公府的恶行描述了一遍,几位忠诚于君澜的大臣们同仇敌忾,狠狠地痛斥了国公府的行为一番。
弦于:“???”这种情况,看来不用他挑拨离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