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是在下的胸膛

夜色愈深。

几道暗影在无人之处飞快闪过,似是在寻找什么人。

那面具少年,不疾不徐地推开茅厕的门,敲避过了暗卫的追踪,缓缓踏出。

人有三急,解决了生理问题,的确是舒畅多了。

少年,即颜以寒,微凉的凤目遥望了天空皎洁孤月,抿直了唇角,忽地怅然之感渐浓渐淡,似是在思念什么人。

“窸窸窣窣——”风吹草动之余夹杂着几道脚步声,此少年,眉宇间微含戾气,纵身一跃,往西处奔去。

南燕帝王身侧的暗卫果然是不同凡响,不一会儿就被发现了,连感知都如此敏锐,又何况是暗卫的内力。

不过,这南燕帝王慕容孤城可真是操得一手好计谋。

派出暗卫试探她的功底,若是她打得过这些暗卫,则证明她武功的确高强,恐怕很快地,他就想将她占为己用。若是她打不过这些暗卫,也能让暗卫将她擒回来逼她归于南燕。

一石二鸟之计!

待她身影消失在西处,几个暗卫悄然而至,相互一眼,继续追踪。

颜以寒容色冷漠,身姿轻如飞燕,眼见的那几个暗卫离自己越来越近了,顺手折枝往某处射去,自己却敛眸,足尖一顿,翻入其一寝殿窗内。

屋内的她静心听到暗卫已被她成功地诱导到了别处,她忽然一惊!这个寝殿里有人?!

长泽皇宫的地形图她早早琢磨的透顶了,这所寝殿地处偏僻,离着正殿非常远,纵然来赴宴的国家很多,可长泽帝皇大抵不会让宾客住这间寝殿。

床上之人,似乎被惊动了,欲要下床伸手点灯,颜以寒手疾眼快,迅速提起那人的衣襟掩住口压到床榻之上,嗓音低沉喑哑:“片刻即可。”

那人没动静。

仅是,默了会儿开口:“姑娘放心,在下不会乱喊乱叫。故而,姑娘也可以将手从在下的口鼻上拿开。”

姑娘?

颜以寒内心一惊,却又霍然被抚平。

屋内黑灯瞎火的,睁眼也只能看到大概轮廓,那人大抵只看到她的身形没有看到衣着打扮,这才唤她姑娘。

若不然她还真以为她这寒衣公子被识破了女儿身,被这人叫姑娘,她恐怕只会对该人痛下杀手。

这人的话出,颜以寒便淡定地松开了手,移到别处去。

却又感觉此处坚硬之余不乏柔软,手感煞是好,不免地揉了揉。

那人身子微顿,缓了缓,声线徐徐扬起,清润温雅,恰似一泓清冽的溪水:“姑娘摸错了,这是在下的胸膛。”

她手上的动作一僵,旋即,淡定地放置别处,以及与他保持距离。

那人忽然又问道:“姑娘方才捂住在下口鼻的手有股异味,不知姑娘用的是什么?”

她沉吟了会儿,很快作答:“方才如厕,忘记净手。”

“噗通——”暗夜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摔倒在地上!

颜以寒冷静地眯眸,环顾四周。又听屋外传来几道不同的脚步声,猛然屏息。

脚步声在寝殿前停留了片刻,似在犹豫些什么,但很快地,便走开了。

颜以寒松气,起身离开床榻,嗓音淡漠低哑:“多谢。”

那人亦是十分礼貌地回:“不必多谢。”

颜以寒立马调头,总觉得眉心凸凸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便一刻也不想停留,跃窗就走。

寝宫内依然昏暗,黑漆得静的可怕。

一道声音响起:“殿下……”

那人语调清越温柔,尾音勾勒着几分懒倦:“蔺崇,备水,本太子要沐浴。”

“咳……遵命!”随从兼职暗卫的蔺崇扶着刚刚摔痛的屁股,狠狠地揉了揉,抽搐了几番嘴角,就立马动身。

……

长泽皇宫。

清幽殿。

颜以寒已然脱去外衣,胸前的裹胸布一层一层地拆下,换上衣裙,将男装藏于隐秘处。

这清幽殿,正是长泽长公主所居住的地方。

世人皆知长泽长公主颜以寒,臭名昭着,蛇蝎心肠,嚣张跋扈。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惊才绝艳的寒衣公子,正是长泽臭名昭着的长泽长公主!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所谓的长泽长公主,早在四年之前,就已经死去了。

现在的长泽长公主颜以寒,不过是异界之人的魂魄,曾是个代号为“魔物”的杀手,因飞机失事而与其他两位好友“怪物”、“妖物”辞世,醒来之后就发觉借尸还魂来到这幅躯壳里。

“啪嗒——”门口传来的细微的动静,颜以寒眸光立马朝那处看去,只瞧见一抹衣角飞闪。

颜以寒面色淡漠,推开了门,就见守候在门口的青色宫装的宫女面色尴尬,飞快地擦了擦口角的口水:“长公主殿下……奴婢方才不小心睡着了……”

小宫女俸禄挠了挠脑袋,十分不好意思。

今晚是她守夜,居然撑不住打了个瞌睡,若是被青萱姐姐知道了,免不了一顿教训。

颜以寒不清不淡地应了一声,嗓音冰凉低哑:“你若撑不住,就去睡吧。”

俸禄连忙摇摇头:“这可不行,青萱姐姐说了,可不能坏了规矩。”

颜以寒也没再说些什么,仅是关了门,眸色却是微暗了下去。

刚刚门口的动静,显然是有人在监督她,但那不是俸禄,而是另有其人,那人,就是俸禄口里说的青萱……

……

翌日。

长泽最大的赌坊里。

“大大大,我选大!”

“这次一定是小,本大爷就不信这个邪,压小!”

赌坊内嘈杂的吵闹声乱哄哄地一遭,正当人们玩得兴起的时候,管事的人站在上边,清了清嗓子:“大伙儿们静一静,静一静啊。这次我们赌坊新开了一个赌局……”

话到这里,管事的人卖了一个关子。

有人不耐烦地出声:“这个赌局是什么?别磨磨唧唧的!”

马上就有人附和:“就是嘛,老子还等着老子压得局出结果呢!”

管事的人微微笑了笑:“今日儿是咱们长泽帝王的寿辰,大伙儿们都知道。大伙儿们也知道这长公主与南燕帝王四年前订下的婚约一事,不过大伙儿们不知道的是,这次圣上寿宴,其间要谈得就是这一抽约。所以呢,咱们今儿个的赌局,就是这一件事情。”

管事的人语气又一顿:“这个赌局,总共有四个赌注。”

他拍了拍手,就有几个小厮将一张桌子抬了过来,那张桌子摆着四个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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